每每說起往事，或是回想起往事，江博雅都會痛徹心扉。
江老爺子沉着臉，半晌，他說：“這些年你不結婚，是一直惦記着那丫頭？是的話，你最好給我打消這個念頭，她不過是咱家的下人，身份卑賤，如何能進我江家的門，做我江鴻發的兒媳婦？”
江博雅：“你這是封建思想！國內國外早已是人人平等，何況方叔跟着你出來，對你忠心不二，你怎能還用老眼光來看待方叔的家人？”
江老爺子：“不管是什麼社會，都得講究個門當戶對！另外，你給我聽好了，哪怕我江鴻發在你這斷了後，我也不會認一個丫鬟生的玩意兒是我的孫子！”
江博雅雙目赤紅：“你就這麼瞧不上我的孩子？”
江老爺子：“我是瞧不上那給你生孩子的女人，身份卑賤，生出的孩子體內留有她一半的血，這不是我想要的兒孫！”
“我孃家世好、樣貌好，品性好，你當初爲什麼不和我娘生個孩子？又爲什麼和我孃的妹妹，和我媽有了我？”
“娶你娘是家裡長輩安排的，是兩家聯姻，我對你娘並沒有多少感情，而你娘沒生下一兒半女，不是我不讓她生，是你娘她根本懷不上。至於……至於我和你媽之間的事，我沒什麼可說的。”
靠在椅背上，江老爺子仰頭，雙目緩緩閉闔，思緒飄向了數十年前，仿若一瞬間看到了那抹站在桃花樹下的翩然身影……
“你這麼說，對得起我娘和我媽嗎？”江博雅可不知道江老爺子在想什麼，他捏緊垂在身側的拳頭，語氣鄭重：“我會想法子儘快回國。”
江老爺子豁然睜開眼睛，他坐正身體：“你這是想要我死在你眼前？”
“……”
江博雅嘴角緊抿，良久都沒做聲。
“不管是當年把你帶出國，還是不許你現在回去，我這都是爲了你好。”說出這句，江老爺子一瞬間好似蒼老了不少，他長嘆口氣，擺擺手：“你出去吧。”
江博雅轉身，在走至書房門口之際，他頓住腳：“救下我和阿峰的是一個女孩子，她……”他沒回頭去看江老爺子，且後話到嘴邊，終還是咽悔喉中。
書房門一開一合，獨留下江老爺子坐在裡面。
“婉秋，這些年你可在怨我、恨我？”
江老爺子望向窗外天際，滿目悵惘，他喃喃：“……雲兒，你是否也在怨我、恨我？怨我把你們姐妹丟在國內，恨我把博雅從你姐姐身邊帶走？”
書房門外，江博雅一臉頹然，他在門口站了片刻，提步前往他自個書房。等坐到書桌後的椅子上，打開抽屜，江博雅從一黑色硬皮筆記本中取出一張早已發黃的黑白照片。
看着照片，他眼裡漸顯水光。
“娘，你還好嗎？你每年都會去看媽媽吧？是不是很氣我這麼多年都不回去？”
照片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綰着髮髻，做少婦打扮，一個梳着兩條麻花辮，身穿斜襟淺藍色上衣，下穿黑色及膝裙，這是兩姐妹，她們親暱地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