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嶺聽罷，是閉了閉眼睛，沉默片刻後，睜開眼睛，堅定的道：“走，隨我去見成老國公。”
這是贊成起兵奪位了，衛長峰大喜，重重點頭：“是！”
兩人沒有絲毫耽擱，很快就拉了三車東西，以給秦老送禮爲藉口，往城內趕去了。
可城外營地至城內的這一段路是極其難走，新增了五個關卡，十二個崗哨亭，以及三個瞭望臺……連瞭望臺都推出來了，可見衛岐也不打算跟他們客氣了。
衛長峰看着四周的一切，是面帶慍怒，衛長嶺適時的出聲提醒：“穩住。”
要是現在就忍不了的話，還怎麼扛住接下來的諸多事情？
衛長峰聽罷，壓下憤怒，收起臉上的所有神色，跟着衛長嶺往城內策馬行去，經過層層檢查後，是艱難的來到城門口。
守城的副將看見衛長嶺，是笑呵呵的道：“衛將軍這是又要進城送年禮了？”
最近十天，衛長嶺是隔天就進城一次，免得關鍵時刻守城門的人找藉口不認識他，把他攔在城外，壞了衛親王的大事兒。
衛長嶺點頭：“嗯，去看看成老國公……我們受過他的教導，這快過年了，因着衛親王跟秦國公無法陪在他身邊，老人家最近有些傷懷，我們就想多去看看他，還請放行。”
守城的副將忙道：“自然是要放行的。陛下有旨，任何人想要進城都不能攔着，尤其是您這種有從龍之功的將軍……不過得卸甲去刀，檢查一番。”
“你說什麼？！”衛長峰差點暴怒，指着副將道：“我們乃是衛家心腹，以前能帶刀進皇城，你竟要我們在城門口解佩刀檢查？！”
他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京城已經變成了這樣！
守城的副將嚇得身軀一縮，忙道：“衛將軍息怒，息怒啊，這是陛下跟朝臣們商議過後新下的命令，末將只是按照旨意辦事。”
呵，衛親王都被抓了，你們還狂什麼？要是不服，你們就打我們好了，可一旦動手那就是抗旨了，按律當場殺了你們都行！
“長峰，按規矩辦事。”衛長嶺已經把身上的武器全都拿出來，交給副將，張開雙手，道：“搜吧。”
副將對身後的兩名將士道：“衛將軍有令，還不快照辦。”
“是。”兩名將士趕忙上前，搜查衛長嶺。
衛長峰看得極其屈辱，可只能忍着。
片刻後，衛長峰也解下戰甲與武器，道：“趕緊搜！”
將士們被他嚇到了，搜起來是慢騰騰的，衛長峰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想要耽擱他的時間，氣得差點沒忍住把他們給砍了。
還有一批將士去車上檢查東西。
衛長嶺提醒他們一句：“這是給成老國公的東西。”
副將趕忙衝搜查的將士道：“聽見沒有，這是成老國公的東西，隨便看看就成，別弄壞了！”
設崗檢查，一來是要打殺衛霄麾下武將的士氣，二來是杜絕衛霄的武將往城內運死士，上頭交代過，只要做到這兩樣就行了。
少頃，搜查馬車的將士下來了，朝着副將點頭。
守城門的副將忙道：“多謝兩位將軍配合，請進城。”
呵，衛長峰心下冷笑，策馬進城，往成國公府趕去……而城內也設了不少崗哨，還多了許多巡邏兵，臨街有一些店鋪還關門了！
快過年了，這個時候應該是熱鬧非凡的，可卻有店鋪關門，衛岐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衛長峰心裡極其難受，等來到成國公府，見到秦老後就問：“老國公，外頭的事情您老知道嗎？二老爺這次怕是要置二公子於死地了！”
秦老點頭：“那麼多兵馬藉着參加元旦大朝的藉口進京，老頭子怎麼會不知道。”
衛長峰聽罷，看着秦老的臉，見他臉上除了老年人的疲累以外，不見一絲憤怒，有些急了，問道：“您老不管管嗎？就這麼看着他弄死二公子？”
秦老聽得笑了：“大家都一樣，有什麼好管的。”
霄哥兒想要起兵奪位，而衛岐想趁機除去霄哥兒，大家都在做一樣的事兒，實在是沒什麼好管的，且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管不住了，只能看鹿死誰手了。
秦老看向衛長峰，道：“老頭子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護好慧娘丫頭、小魚丫頭、還有那羣小傢伙們，再提醒你們一句……其實霄哥兒不算很危險，因爲殺霄哥兒可能會生出失控的事兒，可殺你們這些臂膀卻不會，所以真正危險的是你們。”
要是衛長峰這些臂膀死了，霄哥兒即使不廢，衛岐那邊也能增加不少勝算。
秦老攏了攏皮披風，又喝了一口熱茶水，看向衛長峰，道：“說說你們的事兒吧。”
這麼着急的趕來，還這麼生氣，看來此行很是不順。
衛長峰把他們在暮山附近所經歷的事情全都說了。
“果然很不順啊。”秦老聽得一嘆，不過：“這或許是一樁好事兒。”
“這還是好事兒？”衛長峰很是不懂，甚至有些生氣……難道秦老已經倒向衛岐那邊了？
衛長峰也不想亂想，可秦老是衛家家奴出身，衛岐是他老主子的兒子，衛霄是他老主子的孫子，兩人對於他來說，分量都差不多。
秦老道：“能這般做局耍你們的人，本事定是不小……以前我還不相信他有這種本事，如今看來，他的本事很大……那真兇是他的機率就更大了。”
又安慰衛長峰，道：“不必氣餒，你們雖然被人給耍了，可不算輸，反而小贏了一籌。”
這還小贏一籌？
衛長峰無法苟同。
秦老沒有多解釋，只道：“小年那天，我帶你們去探監。”
“不成，小年纔去太晚了，明天就得去探監，請您老幫幫忙！”衛長峰是跪求秦老，道：“我們必須早點拿到主子的命令，不然一旦錯過機會，大家都得死……秦家也會受到牽連，您老也不希望看見大狼二狼他們被斬首吧。”
秦老最心疼孩子們，聽到這話怒極，罵道：“住口，再敢詛咒大狼二狼，老頭子饒不了你！”
可衛長峰說的是事實……要是霄哥兒輸了，即使穆哥兒再有本事，如今能享受榮華富貴，可二十年後呢？
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小輩們慘死的事兒，不想也不能再經歷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