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的戰鬥顯然剛發生不久,本來就不算蔥鬱的樹木更是被撞得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傅靈佩隨即一落,便踏入了包圍圈,眉心微蹙,臉上卻還是淡着:“你二人怎會在此?”話音還未落,便一劍當空劈了過去。
凌厲的劍勢破空而至,瞬間就將擋在面前的兩隻二階獅吼獸劈作了兩半,血液都來不及飛濺出,便利落地掉在了地上,輕描淡寫的樣子瞬間就讓一旁的孟嬌睜大了眼。
——果真是,名不虛傳。
臉不由白了白。
丁一一手落雷術隨後補上,嘴角微翹:“偶然在此,便碰上了。”
眼神相對,傅靈佩立刻明白丁一口中所言的“偶然”並不是真的那麼偶然,但現在也不是深究之時,只得轉過頭,一邊出劍一邊問道:“孟嬌,另外兩人呢?”
孟嬌似乎還未回神,恍了下才道:“孫師兄鬧了些彆扭,提前便與我們分開了。馬師兄……”她臉白了白,視線落到前方樹杈上的一抹白色:“馬師兄已經……”
還未出口,聲音便帶了哭腔,垂頭埋到莫語闌的懷裡:“已經被這些妖獸給……給……”
泣不成聲。
傅靈佩握劍的手緊了緊,動作卻未停,她知道孟嬌這話不盡不實,必然隱去了許多信息,但緊要關頭卻不得分心,只得先放在一邊,對付眼前纔是。
現如今四人被百來頭獅吼獸圍着,不過三個金丹修士,卻要面對二十來頭的三階妖獸,並許多二階妖獸,若不是丁一及時設了環匿陣,怕是這地界的所有妖獸都會蜂擁而來。
顧名思義,環匿陣是困陣與隱匿陣的結合,適用於大型戰鬥,類似於關門打狗。
不過,看樣子這環匿陣也是臨時設置,持續時間不長。
若在指定時間內無法解決這些獅吼獸,到時陣法撤去,驚動整片地界的妖獸,到時便是想逃也逃不了。
可是以丁一的陣法造詣,肯定有更好的選擇,爲何會選一個這麼繁複的解決辦法呢?
“還有多久?”傅靈佩問道。
“一個時辰。”丁一立刻便明白過來,接話道。
兩人並肩而戰,傅靈佩出劍橫掃,丁一便落雷補上,彼此間配合默契,雖三階妖獸還未傷到,二階一階卻簌簌落了不少。
“莫師兄美人在懷,倒是自在逍遙;可憐師弟我還在苦苦支撐,不知何時得脫。”丁一突然嘆道,紅色的袖擺捲起又落下,紫色雷光時不時閃現。
莫語闌好脾氣地笑了笑,輕輕推開孟嬌:“仙子站好。”
另一手抽出窄劍,出戰應敵。
三人出手如電,獅吼獸的攻勢一時間被止,慢了下來。
孟嬌在一旁站着,泫然欲泣。不過這些獅吼獸攻勢密集,非她現在所能敵,只能在一旁儘量蜷縮起來保護好自己。
傅靈佩又一劍過去,不帶任何煙火氣,卻被瞬間躲開了,三階獅吼獸的智力明顯要高出許多,不再一味地衝在前面,只指揮着小弟上前消耗三人靈力。
“可還有復靈丹?”她嘆息道。
右手一招,一道靈符便出現在了面前,正要傳訊,卻被丁一一道阻止了。
“怎麼?”
“你要找你那些隊員來?”他不贊同地看她,另一手拋來一個玉瓶。
“有何不可?”傅靈佩又一劍出去,微微喘了下,馭物術一使便將玉瓶接了過來,看也不看,便彈出一顆往口中吞了下去。”
復靈丹的藥力瞬間便被化開來,慢慢地補充着消耗的靈力。
“傻丫頭,我這環匿陣可不是虛設的。”丁一突然傳音過來,低音柔和,黑眸泛起零星的笑意,長髮揚起,紫光又一次往前方落去。
“且不說你叫這些人過來,行路匆匆是否會遇險;再說,你覺得憑你我的本事,還對付不了這些蠢物?”
“你……”傅靈佩恍然。
這環匿陣,爲她而設?若是不考慮眼前這些獅吼獸的數量和一個時辰的限制,倒是一個極佳的刷分場所。
“若是你贏了那個賭約,不如答應我,我也不要你一年伺候,只需半年便好。”嘴角的笑意無端多了絲邪惡。
傅靈佩很想呸回去,不用看她就知道這人又動了彎腦筋,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腦子裡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有些初時還生澀,很快便……
想着,白皙的臉上便泛了一層緋粉,連到脖根。從側面看去,便似玉雕的菩薩被染上了俗欲。
丁一看得心神一蕩,手不由頓了頓,一隻三階獅吼獸瞬間便瞅準時機撲了過來。
他暗罵了聲,旁人只見白光一閃,原本還不可一世的三階獸瞬間被劈成了兩半,似乎那厚皮是紙糊的一般。
“丁師弟果然非同一般,莫某甘拜下風。”莫語闌嘴角噙笑,嗓音溫厚如潺潺溪流,讓人聽之可親。
“師兄言重。”丁一卻聽不出什麼情緒。
莫語闌的劍,起手無回,劍劍不落空,出劍毒辣,角度刁鑽,與他溫厚的形象相去甚遠。其中更蘊含着一種勢,雖未達到心劍之境,卻也相去不遠。
傅靈佩見此,亦明白這英雄榜第二是怎麼來了。
若要與此人打,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莫語闌這人出招縝密,角度刁鑽,讓人防不勝防。那把窄劍,更是特別,無法用神識鎖定,修士與之對戰,天生便有弱勢。
“金丹修士各領一隊,你怎麼會與他走到一處?又來到此處?你的隊員呢?”這處可是她天元派負責地域。
傅靈佩傳音過去。
既然之前他敢傳音,便說明此處無監視之人。
“莫非你不知?此處不遠,便是你天元與我歸一負責地域的交界之處,我與莫語闌有些私事要解決,便約在了那。一到便聽到此處有求救聲音,我人修在此有守望相助之責,自然要過來看一看了。”
傅靈佩閉嘴不言,真正專注眼前。
——還有許多疑惑,但此時並不是詳談之時。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真正與這些活物戰鬥起來,傅靈佩才知這三年來她的進步有多大。
雖說獅吼獸在妖獸中地位不高,先天稟賦只是其一身粗厚皮囊,凡鐵難傷,攻擊更是簡單的撲咬廝打,但一口鋼牙卻尖利得連靈器都能咬斷,加之長尾如鞭,配合起來一卷一咬,也不是輕易便能對付的。
尤其這麼多獅吼獸羣起而攻之,手忙腳亂之下,尋常修士常常只有束手被咬的份。
傅靈佩卻不這樣。
每每在長尾疾至,交錯織成一張大網、捲來之時,她便已輕盈轉開,不差一分不差一秒,時機判斷得極爲精到。
騰挪轉移,配合着輕煙步,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甚至不需思考,身體便會自然而然地找到最佳角度,不浪費一絲靈力,一劍落下,便帶走一隻妖獸的性命。
乾脆利落,卻又賞心悅目。
粉衫渺然,衣袂飄飛,合着那張冷肅卻又明豔無雙的臉,卻似那畫中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暗合了一絲天地至理,富含韻律,明明所做皆是殺伐之事,卻偏生讓人覺得理該如此,不可褻瀆。
周身伏地,皆是血腥。
猙獰的獅吼獸更是不懼生死,紛紛撲來,二階以下,卻都不合她一劍之敵。
孟嬌歷來自恃貌美才高,作爲天丹峰最受寵的師妹,此時也難免自慚形穢。就連莫語闌也側目而視,直到被丁一冷冷瞪了眼,才訕訕移開視線。
不過一會,獅吼獸的屍體便撲了一地,傅靈佩手上紫環更是微微發燙起來。
在三人的合力之下,一二階的獅吼獸已是去了一半,傅靈佩一人獨佔其六。
隨着時間過去,她更是發覺,丁一在有意無意地讓她,只在一旁從容壓陣,甚至有意無意地將妖獸往她身邊趕,連攻勢都和軟起來,最後一擊基本上都是由她發出。
這紫環的計分畢竟不是那麼人性化,通常最後一擊由誰發出,便默認積分歸誰。這也是現今獸潮來臨之時,許多小門派爲了輸得不那麼難看,也會用這種方式培養那麼一兩個進入前百的。
不過,傅靈佩雖然感激,卻不喜歡。
正要阻止,卻被丁一傳音打斷:“我非旁人,不是麼?”
“不。”傅靈佩神色鄭重,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但是不能接受。修者獨立,若是事事依你,我如何成長?真正能長久的感情,是彼此相依。我與洛櫻的賭約,合該由我自己完成纔是。”
“何況此際,已是你破例幫我創作了條件。”這般多的妖獸,平日裡輕易不敢嘗試,只有獸潮十日一次之時纔有這般情況。
丁一瞥了她一眼,暗自嘆息。
倔強的丫頭。
可惜,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
“也罷,依你。”一手落雷術大開大合,不再留手。
三人合力之下,低階妖獸更是被清得飛快。
三階獅吼獸互視了一眼,長尾直豎,毛髮根根豎起,原本便大的嘴巴更是拉得老長。
傅靈佩頭皮發麻:不好!
獅吼獸一旦到了三階,有些只是皮更粗牙更利,有一些卻出現了另一種天賦——音攻獅吼,所謂的獅吼獸名字也是由此得來。
它們輕易不會張口,一旦獅吼,便是不死不休,在一刻鐘內不結束戰鬥,獅吼獸便會很快虛弱下去,任人宰割。
二十多隻獅吼獸,便是隻有一半發展出音攻天賦,也夠一個元嬰修士喝一壺了,何況只是金丹修士。
只是,傅靈佩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這些獅吼獸不死不休了?
“靜疏真人,可有良策?”
顯然莫語闌也發現了這異象,突然問道。
但話語裡的刺探之意,卻讓傅靈佩不是那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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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嘴角的漫不經心像是瞬間被凍住,原本平靜的雙眸一下子暗嘲洶涌,帶着劇烈的熱度向傅靈佩鋪天蓋地地涌了過來,那眼神如有實質,一寸一寸地滑過她的眼、鼻到脣,又回到了她瀲灩的雙眸。
眼裡一下子有了笑意,嘴角微彎,像盛着最烈的酒。
旁人不知,起碼,傅靈佩是醉了。
她不由用手輕輕按住胸口——那裡,一顆心不聽使喚地越跳越快,怎麼都按不下。
三年未見了。
她下意識地長吁口氣,緩解那劇烈的心跳,自嘲着,自個兒今日竟然和小姑娘見了情郎一般不頂事。
即便如此,泛起薄薄一層霧氣的眸子卻膠着着不肯放開,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了一般,邁不動腳。
眼前紅衫兒郎,姿容絕世,最難得,是一雙眼,明明晦澀暗抑,卻帶着濃厚的情意,向她撲來。他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虛化成了佈景,看不分明。
丁一略頓住的腳步,卻被身後人察覺,只見他回頭不知說了些什麼,又慢慢邁過步子,向傅靈佩走過來。
一步一步,極穩。
黑髮被風掠過,髮梢微微蕩起又落下。眼角眉梢帶起的笑,明明還是那般的漫不經心,卻讓人覺得,分明有什麼,不一樣了。
丁一袖着手,一步一步地走來,眼交錯,挪開,黑髮帶起微微擦過她的肩頭,人慢慢走遠了。
傅靈佩還未回神,袖子便被輕輕扯了下,她無意識問道:“怎麼了?”
神思卻還停在之前交錯的一眼裡。
“沒想到師妹你也會犯癡。”秦綿撫掌大笑,明明容顏秀美,卻偏生笑得促狹張狂:“此人便是現在最炙手可熱的男修,英雄榜金丹第一,凌淵真人。這人可是真正了不得,先不說是那歸一劍尊的關門弟子,那張臉,嘖嘖……”
秦綿不顧朱玉白的黑臉,接着道:“真正是多少女子都比不過。這玄東界的女修,不論老的少的,築基還是金丹,大部分都傾慕於他,讓多少男子都暗地裡恨得咬牙切齒。可惜,人家臉長得好也就罷了,戰鬥力還極強,一□□術使得出神入化。之前有個男修不服氣,當場挑戰於他,被他當場打了個滿地找牙。不過……”
“不過什麼?”傅靈佩忙道。
“這人吧……不能太好,過滿則溢。此人長得妖孽,有個厲害的靠山,偏生自己本事又大,便難免有些劣根性,真正稱得上紈絝風流。”
傅靈佩嘴角不由抽了抽。
秦綿見她模樣,決定親自點醒小師妹,以免一不小心讓這**害了去:“你可別不信。你看到剛剛包圍他那羣人了沒?十來個擁着,其中有半數都是模樣俊俏的女修,聽說人每日都換一個,比換衣服還勤快。再說紈絝,那是真囂張,那莫語闌最是溫文,平日裡與人鬥好聲好氣,偏生與他不對付。”
傅靈佩垂眼,沉默不答——她既無法反駁師姐,將過往訴諸於口,卻又不信他果真紈絝風流。
若真是紈絝,那濃重的眉眼,又是哪裡來?
秦綿見小師妹又恢復了一臉嚴肅,自覺教育到位,不會再讓她失足在那輕薄浪子手中,不由輕快地拉着她,繼續穿過營地,往後山而去。
傅靈佩突道:“師姐還未說那英雄榜是怎麼回事。”
前世獸潮規模小得多,這所謂的英雄榜,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英雄榜?”秦綿不由一拍腦袋,拉着她往營地正中走去:“你看我這記性!這英雄榜便是與這手環配套一起提出的,爲的,是激勵各修士奮勇殺敵。積分最高者,爲榜首。之前那位凌淵真人便是榜首。”
營地正中,是一座漢白玉石雕貔貅,身上馱着一個高約三丈的展示碑,其上“英雄榜”三字鐵畫銀鉤,一股威赫之氣撲面而來,氣勢極強。
另一面,是真正的英雄榜單。
上榜只有三十名,每個名字後都有一行正楷顯示着積分,因積分的跳動,有些名次還在或前進或後退。
天峰山下,幾乎匯聚了大部分玄東界的修士,萬名不止,而其中只有三十名可以上榜,可想而知競爭有多激烈。
傅靈佩不由佩服這想出點子的修士來。
——誰說修真者沒有**?
相較於那些凡人驟短的壽元而言,修真者確實不那麼急切,他們的**可以用更長的時間去滿足,卻不代表這些**就沒有了。
在凡人眼裡,他們這些修士靜可沉戟爛柯,動可挪山移海。卻只有他們自己才真正知道,修士,不過是另一種壽元長些的人類罷了。
**在心,常使得他們不斷求索攀登,進而求得道長生。有人求名聲顯達,威加海內;有人求宗門常平,家族常青;有人求恩愛長久,情誼永存。各人**不同,但大道三千,包羅萬象,誰又說一定要摒情棄愛方能成仙?
傅靈佩心內一片空明澄澈。
三年與煞氣的近距離拼殺,雖讓她戰鬥力增強許多,但靈力含了一絲燥鬱煞氣,初時不顯,若不及早除去,卻可能影響往後進階。但此時的一番求索,卻真正了卻了這深層危機,進一步鞏固了其修爲基礎,完全是意外之喜。
秦綿和朱玉白在一旁,還未感覺如何,就發現身旁的小師妹氣息微變,原本還顯在外的一絲凌厲完全收斂,氣息圓融起來。
湊近便讓人覺得身心平和愉悅。
秦綿不由眨了眨眼,泛起了一絲笑——這小師妹,果真非比尋常,就這麼一會竟也讓她悟出了點東西出來。
兩人靜靜地等在一旁。
傅靈佩過一會便反應過來,等意識到,嘴角也忍不住楊了起來。
倒真是意外之喜,不由更加歡喜地看起那英雄榜來。
這英雄榜,對於金丹期來說,恰恰好。也正因玄東大部修士都在此,更容易打出名堂來——從某點來說,這也是一種公平。上得英雄榜,旁人才真正認可你的實力。否則,不論平日裡在門派內名氣多麼響亮,叫囂得多麼厲害,但畢竟沒有真正的依據,旁人不會認。
而這次獸潮,對金丹修士而言,未免不是一個真正揚名的機遇。
元嬰不會參與進來,築基裡雖說也有強人,但畢竟修爲尚弱,獵殺金丹妖獸還勉強,也只有金丹修士纔可上榜一觀。
榜上前十人的名字最爲醒目,渲染鎏金色,遠遠看去便泛着瑩光,而榜首更是重中之重,“丁一”兩字放得極大,正正壓在第二名莫語闌上方,積分憑空高了一倍。
看到這個英雄榜,傅靈佩也才真正明白穆亭雲讓她參與的目的——他天元門,前十排名中,竟然只得一個朱玉白?!
英雄榜上前十,大部分被歸一派包攬,只留了天元朱玉白、馭獸洛櫻和散修盟沈清疇三人孤零零地掛落榜上。前三十也是歸一佔了大壁江山。
雖說歸一派是劍修門派,同等修爲裡劍修常能以弱勝強,但他堂堂天元門,竟然只出了那麼一位前十?
也難怪穆亭雲火急火燎還慎重託付給她了,她頓時明白了掌門言下之意——要掰回顏面,她傅靈佩,必須能得第一,且要大比分牢牢壓下丁一才行!不然等這獸潮結束後,那些報名的修士就都要往歸一跑了!門派的傳承要想不斷代,生源還是很重要的。
傅靈佩不由頭疼地捏了捏眉角。
……宗主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且不說丁一了,這榜上之人,各個金丹圓滿,在各自門派內都屬佼佼者,更何況,獸潮進行一年,那些人就殺了一年,她如何能翻本?
找元嬰妖獸殺麼?
傅靈佩有點方,一下子感覺不好了。
……罷了,既然之則安之,盡最大努力就是。
轉身,扯着秦綿的袖子:“走了。”
秦綿大咧咧一點都未曾發現小師妹不過站了那麼一會,腦子裡就囫圇過這麼多東西,只樂呵呵地拉着她一路往山頂去。朱玉白倒是發現了,但他轉念想着,師妹畢竟是女孩子有些心事在所難免,便也真正錯過能安慰傅靈佩的訊息——積分一年一清零,不然換防的人怎麼辦?
天峰山頂已經削平,距離獸潮最近處憑空豎起一座高臺,高臺之後是一堆連綿的建築羣落。
秦綿到了此處,開始真正安靜下來,也不敢轉頭亂看,只領着傅靈佩和着朱玉白來到東側的一個小房間內,出示各自紫環後,才被指點着去碎玉廳找。
碎玉廳靠得很後,環境清幽,是座獨棟的小樓。
傅靈佩一路看去,只覺此處確實很符合師尊的性格——冷清得根本沒人來。
“進來吧。”門無風而開。
秦綿笑嘻嘻地拉着傅靈佩,朱玉白隨後,三人相攜而入。
“師尊。”
“晤,你們都來了。”楚蘭闊負手而立,見他們進來才轉過身來,待看到傅靈佩,又瞥開了眼,轉而看下秦綿,嘴角翹了:“你很好。”
秦綿眨眨眼,眼眶有點溼,深深躬身道:“有勞師尊牽掛。”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蹉跎在築基圓滿不得晉階的心酸一下子都泛了上來,還勞累師尊記掛許久實在不該。
楚蘭闊輕輕拍了她的肩膀,欣慰道:“無妨,你……受苦了。”說着,目光落到朱玉白身上:“你也不錯。”
朱玉白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囁嚅了會,雙膝落地,行了大禮:“徒兒,徒兒有事要秉告師尊!”
“你且說來。”
傅靈佩在一旁看着朱玉白,笑嘻嘻。
“徒兒,徒兒與秦師姐,情投意合,意欲結爲道侶,互相扶持。”朱玉白說到這,居然順溜了起來,“求師尊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