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梵音就發現了,那個被所有孩子喜歡、被所有孩子圍繞的女孩,看容辭的眼神很不一樣。她也喜歡容辭,就像自己一樣。只是梵音的喜歡深埋心底,很含蓄,她的喜歡很耀眼,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梵音沒有想到的是,小時候那些像是過家家的感情,居然會一直延續到他們長大成人,果然命運總是那麼喜歡開玩笑。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這是蠱毒,無藥可救的。”
梵音說道這裡,又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容辭已經知道了嗎?關於我的病?”
夏櫻點了點頭,“他知道了,一開始很不能接受,後來藍汐說有辦法救你,他就振作起來了。”
梵音苦笑着擺擺頭,“不可能的……”
她各種方法都找過了,也都嘗試過了,最後也只能勉強維持着自己爲數不多的時日罷了,指不定哪一天早上,她就再也醒不過來,再也看不到太陽升起了。
“梵音,你上次離開容辭,是因爲這個病,對嗎?”
梵音上次離開容辭的原因,說是因爲招惹了千剎的人,不想拖累容辭。
可是梵音不是一個傻子,若是她真的一開始就害怕千剎的人找她後續的麻煩,她絕對不會去殺掉那個女人的,畢竟逞一時之快和永久失去容辭相比,孰輕孰重,她不是不知道的。後來她選擇了離開容辭,不再和容辭見面,一定是有哪些難言之隱。現在看來,這個難言之隱,顯而易見了。
梵音點了點頭,然後望着窗外,今天是陰天,外面的光線很暗,透過窗子看過去,也只能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林,隱匿着一些看不到的光影。
“我這一生活得太累了,太黑暗了。容辭是我陰暗人生中唯一的一道光,若不是因爲他這一束溫暖的光,我不會活到現在。其實,我很知足,真的,很知足。”
“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容辭,還有一個人喜歡着我,在乎着我,我這一生,也不枉此行了……”
“我聽容辭說起過一些你的事情,你的小時候,過得很黑暗,後來你又做了殺手,一直在黑暗和殺戮中度過,我能夠理解你的感受。”
夏櫻淡淡地說着。
“你能嗎?”
梵音忽然冷笑了一聲,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笑容,看得夏櫻有些毛骨悚然。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羨慕你們這些豪門千金小姐,無憂無慮,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你們生活在世界上最光亮的中心舞臺,你們永遠不懂我們這些生活在陰暗角落裡的人是怎麼度過的。不過後來我長大了,我想清楚了,也接受了命運對我的不公。”
“我成爲殺手,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殺人讓我覺得很快樂,血液從血管迸發的那一瞬間,真的很爽。我就是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嚇到你了嗎?”
梵音見夏櫻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眯了眯謀,盯着她看着。
“沒有。”
夏櫻擺了擺頭,“其實我也沒有你看起來那麼光鮮亮麗,我也是拼了命,纔得到我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