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宇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從來到燕京開始，他就一刻也沒有閒着，因爲這次來燕京，他的職責要比在金陵的時候多出不少，在金陵他要管的是一個技術團隊，帶領大家按照李牧的要求做開發，但是現在，他充當的是牧野科技總經理的角色，一下子，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關注、去了解甚至去運作。
也幸虧有林清雅幫忙，自己才能亂中有序，沒有被諸多龐雜的事情弄亂了手腳。
週六那天，孔令宇剛在網上跟百度那邊的技術人員做完對接，以後3321的日常維護就會轉移到百度去了，他手頭的事情又可以減少一件，他計劃暫時把自己最拿手的技術放到一邊，趕緊跟林清雅一起，把公司的章程規定、績效考覈弄出來，另外還有人員招聘的問題，林清雅雖然已經規劃好了新的部門架構，但公司還處在急缺人才的狀態，這些問題都得趕緊解決，牧野科技才能夠真正步入正軌。
週日這天，孔令宇原計劃是在家整理績效考覈方案，結果李牧一個電話打過來，開口就說：“來趟裕城花園，有事情要跟你面談。”
孔令宇一聽他的口氣，就猜到肯定是又有新任務要下來了，雖然心裡感覺苦不堪言，但骨子裡卻透着那種朝聖般的期待與興奮。
他早將李牧視爲自己在互聯網世界唯一的燈塔、自己事業道路上唯一的指引者，所以他心裡也一直在期待着，李牧還有哪些新東西能讓自己大開眼界。
於是他帶着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車來到了裕城花園。
在李牧的客廳裡，他第一次聽李牧說出了“支付寶”的藍圖。
孔令宇的第一印象是感覺這個藍圖並不算大，一個網絡支付的手段而已，現在3321的粘度這麼高，對學生家長來說，幾乎成了強需求，這種情況下就算現今的支付再麻煩，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就算真有怨言，也不會影響他們的支付行動，所以眼下看來，集中這麼大精力做一個網絡支付平臺，似乎是有些小題大做。
李牧沒有怪他的眼界不夠。
事實上，把支付寶最基本的支付模式告訴現在的任何一個互聯網人，估計都不會得到很大關注。
現如今，沒有什麼企業會感興趣這種網絡支付平臺，因爲眼下的互聯網幾乎不存在網上購物的需求，互聯網消費行爲中，絕大多數還是網遊的虛擬產品，比如點卡。
不過，網遊公司早就在線下發展了支付渠道，線上支付對他們來說，吸引力不是很強，他們也不會投入巨大精力去做這麼一個東西。
就連支付寶的創始人馬總，眼下也不會越過電商本身，去看支付寶的發展前景，更何況，支付寶早期的定位，只是增強淘寶用戶信任度的一個工具，至於後來這個“工具”越做越大、最後支付寶能成爲互聯網行業一艘特殊的、載滿現金的航母，多半還是無心插柳的結果。
李牧不能告訴他，支付平臺只是一個聚攏用戶、捆綁用戶習慣的手段，將來，他要讓互聯網上近半的資金流動都通過支付寶、他還要讓支付寶搭配一個龐大的電商平臺，比如淘寶網；甚至他還會在京東做大之前成爲它的大股東，最後把支付寶做成一個擁有鉅額資金沉澱的超級金融平臺。
就連李牧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去做支付寶，能不能把支付寶真正做起來，以爲這種東西，需要去考慮、顧忌的地方太多，也太容易受到政策管控。
孔令宇在看到李牧的產品框架之後，也有些擔心的說：“這些都是咱們一廂情願，銀行如果不願意把這個接口給咱們打通，咱們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啊。”
李牧點了點頭：“還有嗎，繼續說。”
孔令宇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畢竟是boss，而且雖然你以往的很多東西在我看來都不太可能，但一次次的成功也讓我對你有了絕對的信息，不過，這次好像有點不同，我們跟銀行相比的話，體量太小了，我懷疑的不是支付寶的模式，而是支付寶需要打通的這些環節。”
李牧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你拿牧野科技跟銀行體系相比較，基本上等同於芝麻與西瓜之間的差別，不說四大行，就算是其他的股份商業銀行，我們也遠遠比不上人家。”
聽到這裡，孔令宇也是眉頭緊皺，是啊，怎麼去跟銀行建立合作？搞不定這一層，支付寶這個項目就不可能落地。
這時，李牧話鋒一轉，眉宇間帶着七分自信、三分戲虐，反問一句：“只是，我問你一個問題，我們爲什麼要去跟整個銀行體系打交道？”
孔令宇傻眼了：“你的意思是？單獨跟其中的某個銀行品牌合作？”
“不是。”李牧搖了搖頭：“直接跟最基層的分行合作，比如我樓下就有一個工商銀行人民大學分行。”
“跟他們合作？！”孔令宇更是不懂了。
李牧點頭一笑，拿出一張a4紙，在上面畫了一個雲彩外形，寫上支付寶三字，又在左下角畫了一個圓，寫上3321，最後在右下角畫了一個圈，寫上“燕京某分行。”
畫完這些，李牧重點在3321那個圓圈上反覆畫圈描粗，跟孔令宇解釋：“我們現在能夠吸引五千付費家長的現金，平均下來，每個月不低於五百萬，這還只是3321的初級階段，再往後，我們會把這個數字翻一翻，我們可能還會去滬市、去羊城當地開展3321的業務，可能只需要半年，我們每個月吸收的付費資金就會超過千萬。”
說着，李牧劃了一道箭頭，從3321的圓圈導向支付寶的雲朵，說道：“之前我是直接把這筆資金匯入銀行賬戶，但我現在不要這麼做了，我要吧這筆錢弄進支付寶裡，對任何一個支行來說，這筆錢都代表着巨大的利益與業績，如果我許諾這筆錢在他們的銀行裡做一週或者半個月的資金沉澱，你覺得他們會把我當成什麼？”
孔令宇眼睛一亮：“會把你當財神供起來。”
“沒錯。”李牧點了點頭，又畫了一道箭頭，從支付寶的雲朵，到燕京某分行的圓圈，說道：“這麼龐大的資金流在我們的支付寶裡沉澱，我可以選擇把這筆錢沉澱給任何一家銀行，如果我用這個去跟他們談合作，相信任何一個分行都不會拒絕，而我也不需要他們真正付出什麼，唯一要做的，只要給我開通網絡支付商戶就可以了，打個比方，只要工商銀行有一家銀行給我開通了網絡支付商戶，那麼全國的工商銀行網銀用戶都可以通過這個渠道向支付寶付款，或者從支付寶提現！”
這話一說完，李牧意氣風發的猛拍了一下那張a4指，他的指尖正好指向3321，帶着一臉的深不可測說道：“別忘了，我有3321這個金字招牌，眼下3321名聲這麼大，誰沾上他都有好處，你覺得哪家銀行會拒絕？如果未來3321能夠被華夏央視正面報道一下，那一切就更妥了！這就叫四兩撥千斤和儘可能的資源聯動！”
孔令宇腦子裡嗡的一聲。
他到現在也不覺得支付寶將來會有多大的發展前景，但是李牧這種四兩撥千斤的辦法，讓他整個人彷彿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剛纔，他還在糾結3321也好、支付寶也好、牧野科技也好，就算把他們三個都打包起來，在任何一個銀行體系的面前，也是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把這層資金的出入口打通？
但是，李牧就不這麼考慮問題，他從來不會去想，自己站在四大行或者任何一個商業銀行的面前有多麼渺小，因爲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計較，我要的只是一個被銀行認可的支付商戶而已，只要自己在任何一個銀行打開一個口，就相當於貫通了這個銀行的整個脈絡。
說的再簡單一些，就像是pos機，只要申請下來一臺pos機，就可以把自己的刷卡支付商戶和國內所有銀行的銀行卡聯繫在一起。
對李牧來說，這個操作手段，可以說是自己做支付寶的最大依仗，不過他還是好不藏私的告訴了孔令宇，因爲他不僅需要孔令宇幫自己寫代碼，還需要孔令宇及時快速的成長提高，成爲可以幫自己橫刀立馬的一員大將，所以，許多事情一定要教會他，讓他意識到未來互聯網世界操作的模式，讓他更加敏銳也更加強大。
孔令宇對李牧的崇拜再次昇華到了一個新高度，跟着這樣一個妖孽級的老闆，自己潛在的進步與提升是自己此前永遠都不曾想象過的，更何況李牧是一個懂得分利的老闆，a輪剛啓動的時候，他就已經給了孔令宇牧野科技的期權，相比許多隻給員工畫餅充飢的老闆來說，李牧這樣的老闆太難得了。
孔令宇激動的站起身來，脫口說：“boss，這事交給我了，半個月之內，噢不，最多二十天，我一定給你把支付寶開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