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休閒零食市場堅果類食品品牌,後世年輕人印象較深的,應該是三隻松鼠、良品鋪子、百草味等堅果品牌。
但在它們之前,休閒零食市場還有個開山始祖式的“老字號”,它曾火遍大江南北,堪稱當時國內堅果炒貨第一品牌。
它就是“傻瓜瓜子”。
說起年廣久,很多人可能都不熟悉,但一說他傻瓜瓜子創始人的身份,很多人就瞭然了。
年廣久大字不識,卻在那個連“萬元戶”都極度稀缺的特殊時代,創下了百萬家產。
他的一生輝煌而坎坷,曾三次入獄,三次被改革總設計師點名保護。
“農村改革初期,安瀾省出了個傻瓜瓜子問題。當時很多人不舒服,說他賺了一百萬,主張動他。
我說不能動,一動人們就會說政策變了,得不償失。
像這一類的問題還有不少,如果處理不當,就很容易動搖我們的方針,影響改革全局。”
從1989年8月,年廣久因爲涉嫌“挪用公款”、“貪污”,不久後就被捕,到後來因爲總設計點名保護,經濟問題指控被撤銷,改判流氓罪。
年廣久最終能夠脫罪出獄,與總設計師在公開場合三次點名保護是離不開的,也正是總設計師旗幟鮮明的表態,才爲身處牢獄之中的年廣久帶來一線生機。
......
年廣久經歷了三次入獄,三起三落之後,一切,又得從頭開始。
在商業道德和商業經營中,年廣久並未做錯什麼。
年廣久一向秉持着“利輕業重,事在人爲”的理念經商做人。
年廣久9歲起就開始擺攤攤叫賣。
他的水果攤,能讓人“先嚐後買”,不滿意不要錢。
不管客人說少了秤還是少找了錢,他都會二話不說地給補全。就算是夠了秤,年廣久也常常會“傻傻地”再塞上一兩個給客人......
“顧客是上帝”這個銷售法則,年廣久運用得簡直爐火純青。他的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後來賣瓜子。
年廣久從1966年就開始賣瓜子,“1毛錢一包,一下子就賣完了。一塊多的成本,賺了3塊5”。
在那個計劃經濟時代,瓜子屬於統夠統銷物資,由供銷社統一控制,個人經營是違法的。
從1966年到1976年,年廣久悄無聲息地攢下了一百萬,這在當時是遠超世人概念的數字,甚至驚動了最頂層的大人物。
年廣久也是時運不濟。
年廣久不敢把錢存在銀行,於是用牛皮紙把一打打的錢包好,瞞着所有人把錢偷偷地埋在自家院子裡。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唐山大地震,年廣久家的房子塌了!
這可了不得,要是錢被人挖了出來,準露陷兒。
年廣久趕忙回家把錢挖出來,結果卻發現錢都發黴了。
接下來,年廣久幹了一件愚蠢透頂的事兒。
他竟然把百萬鈔票曬在自家院子裡,滿院子都鋪滿了錢......
年廣久是個經商的奇才,在商業經營活動的道德層面無可挑剔,但卻缺乏基本的政治敏感性。
早在年廣久在院子裡曬錢的時候,市委的人就曾敲打過年廣久說,你膽子不小啊,但年廣久卻不以爲意。
......
年廣久爲什麼會被指控“挪用公款”、“貪污”呢?
鉅額資產來歷不明,在當時是個要命的大問題。
在那個並不富裕的年代,小小的瓜子,何以賣出這麼多錢?首先,貨源是個大問題。
年廣久賣出了那麼多瓜子,那麼多瓜子不可能是他自個兒種出來的,要是認真查,當地各個供銷系統,怕是都脫不了干係。
上頭有人震怒,但由於牽連甚廣的關係,又不能較真去查,但捏一捏年廣久這個“軟柿子”嘛,就沒有那麼多後顧之憂了。
改革開放之初,雖然國家在一定程度上放開了管制,但當時整體的社會氛圍對個體經濟和私營經濟依然十分警惕,人們對於個體經濟和私營經濟姓“社”還是姓“資”的爭論十分激烈。
在這種背景下,年廣久盈利百萬的事情自然引人側目,再加上傻瓜瓜子的作坊鬧出的“僱工風波”,1980年,有關傻子瓜子問題的報告就被呈上了中央,到了總設計師的案頭。
那個時候,“七上八下”仍是一條鐵律:只要僱工人數超過八個,經營者的身份便發生“根本改變”:由“小業主”變成“資本家”。
1979年,年廣久的作坊裡就有了12個僱工,這顯然是破了界的。
“不要動,先放一放,看一看”,總設計師做出表態,“七上八下”鐵律對個體經濟、私營經濟的枷鎖,就此開始被逐步解除。
1984年,總設計師再次表態:“前些時候,那個僱工問題,相當震動呀,大家擔心得不得了,我的意見是放兩年再看,那個能影響到我們的大局嗎?
如果你一動,羣衆就說政策變了,人心就不安了。
你解決了一個傻瓜瓜子,會牽動人心不安,沒有益處。
讓傻子瓜子經營一段,怕什麼,傷害了社會主義了嗎?”
這個表態,極大地鼓舞了個體經濟和私營經濟從業者,“七上八下”鐵律正式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裡。
至於後世人流傳的92南巡之前,僱傭七人以上都被打成走資派,沒收資產、抓人坐牢的說法,其實是屬於以訛傳訛,無稽之談。
年廣久入獄這事兒,與他的經營活動並無多大關係。
快社會半步是天才,快社會一步是瘋子。
年廣久是屬於無知無畏的類型,自1966年開始,就屢次觸碰社會底線,各種“投機倒把”、“牛鬼蛇神”的前科,更是一抓一大把,摁下了葫蘆也會起瓢。
......
“擴張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們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徹底拿下安桂最後一個地級市的零售市場”,陸坤想了想,對着坐在對面的孫博文說道。
“這......”,孫博文愣了愣神,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們最近可能會有一場麻煩”,陸坤想了想,決定向孫博文透露一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