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開往兩國邊界的小型飛機上,坐滿了一羣穿着灰綠色迷彩服的人,他們眼神堅定,面色冷肅,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謹。
“老大,你手裡拿的什麼呢?”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看向另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人說道,與周圍沉靜壓抑的氣氛顯得很不合拍。他並沒有全身裝備,而是穿着簡單的黑色勁裝,雖然是笑起來也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但卻比周邊的人看起來輕鬆許多。
“老婆給的護身符。”東方君,正是被稱作老大的人開口說道。他手裡拿着一條項鍊,款式很是普通,遠看只能看到一顆黑色的珠子,連是什麼材質都看不出來,他卻十分寶貝的說是護身符。
只有湊近了認真看的人,才能看到珠子裡面刻着的幾個小字,不過東方君是絕對不會給別人看的,而是小心的戴在了脖子上。
“原來是嫂子送的禮物啊,老大你什麼時候跟嫂子結婚?兄弟們可都等着喜酒喝呢。”韓宇,也就是黑色勁裝的男子,走到東方君身邊坐下,滿是調侃的問道。
韓宇歸屬於特種部隊,這次東方君就是配合他們小隊進行任務,這羣恐怖分子囂張至極,不斷在兩國邊境製造動亂,對邊境的老百姓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嚴重的威脅。但是他們一向狡猾,行蹤也是變幻莫測,所以才一直沒被剷除。
這次韓宇他們只是先鋒部隊,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兵力支持,上面自然是希望能夠將這些人一舉殲滅,省的他們再出來爲非作歹,所以纔派出了東方君這個王牌指揮官。
“任務結束回去就訂婚。”東方君漫不經心的望着窗外,這段路信號不好,所以他也沒辦法工作,不過這次他親自出馬,自然不會讓他們再有漏網之魚。
“要我說還訂什麼婚啊,直接結婚不就好了。”韓宇嘟囔嘴,有些不解的問道。
東方君沒回話,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讓他頓時閉了嘴。而周圍本來豎起耳朵想聽聽自家隊長和這位名聲如雷貫耳的指揮官之間的話題的士兵們,也不動聲色的轉移了注意力。
韓宇帶的兵,自然不免沿襲了他的風格,是以這些士兵倒也不算古板,一個個都活力和痞性十足。
“接下來的任務不同以往,所以兄弟們可要打起精神來,讓我們把那羣狗崽子們徹底消滅個乾淨,回去功勞少不了大家的。”韓宇面色嚴肅的看向自己帶的士兵們,有兩個纔剛進入特種部隊不到一個月,因爲表現優異也加入了此次行動。
“是,隊長!”士兵們嚴肅以待,同時敬禮。
出發之前韓宇已經跟他們交代過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對於毒刺這個組織他們也早有耳聞,兩國政府不止一次派出部隊去圍剿他們,卻不僅沒有一次成功,還損失了不少兵力。而他們這次能參與這次任務,是危險與榮耀並存。贏了,他們就是國家的英雄,輸了,他們就將長眠於那片死亡雨林。
他們不少人才二十歲出頭,人生纔剛開始沒多久,但是卻沒有人畏畏縮縮,他們本來就是正義的尖刀,保衛國家和人民是他們的職責更是他們的信仰。
一天後,不到一百人的先鋒隊伍抵達邊境,爲了掩護行蹤,他們根據早就指定的作戰計劃全部融入了這片熱帶雨林,東方君和韓宇則兵分兩路,只靠通訊設備進行聯繫。
夜色,瀰漫開來,戰鬥纔剛開始。
“西方啊,東方君那臭小子走了幾天了?”東方家老宅,戚雅因爲不放心東方君,整夜整夜的都睡不好覺,西方知道之後,就搬到了老宅,除了工作,其餘時間都陪在她身邊。
“才兩天而已,媽你不用太擔心,我相信他。”西方面上雲淡風輕,顯得對東方君信心十足。看到她的樣子,戚雅也覺得心裡安定了不少。
“新聞是你們放出去的?”戚雅看着報紙上的新聞,有些驚訝的問道。兩個孩子都喜歡低調,他們也就不勉強,可是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東方家族未來接班人情定神秘女子,不日將訂婚。碩大的標題佔據了整個娛樂版和社會版新聞頭條,配圖是一張東方君將西方摟在懷裡的照片,清晰度並不高,就連西方的臉都完全看不清。
“確實是我們放出去的。”西方點頭,戚雅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種關鍵時刻西方這麼做的用意。
其實這是東方君和西方商量的結果,一來可以混淆毒刺的視聽,讓他們不知道東方君身處何地,二來是攪渾一池清水,讓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牛鬼蛇神都浮上水面來。
“那臭小子竟然會同意?”戚雅挑眉,有些驚訝的問道。以她對自家兒子的瞭解,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他的主意。他那麼愛西方,怎麼可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把西方推到臺前來,置於危險的境地。
“我不會有危險。”西方笑開,別說那照片根本看不出主角是她,就算是敵人知道是她,她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處於被動地位的弱女子。這主意是她提出來的,東方君確實強烈反對,但是西方態度堅定,就算他不允許也沒辦法,只好專門派了保鏢近距離保護。
保鏢並沒有影響到西方的生活,所以西方也無所謂,任由他們跟着。
“能娶到你,是臭小子的福氣。”戚雅滿是感動的說道,僅僅是這份能將自己置於危險境地只爲給東方君換來多點生機的勇氣,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能遇見他和你們,也是我的福氣。”西方脣角微勾,很是真誠的說道。是東方君教會了她什麼叫做愛情,也是東方君給了她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戀。而戚雅則是給了她母親般無私的愛,更加難能可貴。
站在學校的門口,西方沒想到會碰到容浩然。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專門等在這裡的。西方腳步微頓,隨後跟身邊的老師打了聲招呼,就朝着容浩然走了過去。
“你要跟東方君訂婚?”容浩然擡頭,動了動嘴脣還是說了出來。那整版的新聞,就算是他想忽視,也做不到。
他眼底滿是疲憊,儘管穿着西裝,也掩蓋不了渾身他的頹勢。
“不只是訂婚,很快也會結婚。”西方面無表情的站在容浩然面前,彷彿眼前這個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容浩然聲音低沉,最後三個字說的更是萬分艱澀。
“對。”西方話不多說,眼神卻十分堅定。
“你怎麼能跟他在一起呢?你不愛他的對嗎?你要是愛他爲什麼認識那麼久都沒有跟他在一起,爲什麼偏偏跟我分手之後纔跟他在一起!”看到西方冷漠的樣子,容浩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說道。
周圍人不多,卻也因爲容浩然的聲音頻頻向兩人瞥來目光。
“容浩然!”西方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強硬的說道:“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不認爲你是一個拿的起放不下的人,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你的父母想來會十分失望。”
“另外,我愛東方君,我跟他結婚是因爲愛情。”
直到西方走遠,最後那句話還回蕩在容浩然耳邊,久久不曾消散。
她愛東方君,所以跟他在一起,那麼他呢?她有沒有愛過他哪怕半點?如果真的愛過,怎麼會說放手就毫不猶豫的斷絕關係,讓他一個人飽受折磨!
容浩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或許從西方第一次背對他離開,他就應該知道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只是一直不願意去面對現實,一直抱有期望罷了。
“你沒事吧。”一個叼着棒棒糖的女孩走到容浩然身邊,聲音裡有幾分擔憂。她很早就站在那邊了,也看到了他很久。
他一個人孤獨的站着,眼神從未離開過校門,她就知道他在等人。至於等誰,她當然記得。直到那個渾身似乎都散發着光芒的人走了出來,他的眼神才突然變得明亮,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那一束光芒,眼底滿是狂熱和愛慕。
他,應該很愛很愛她吧。只是可惜,她似乎愛的是另一個人,那個人也同樣的優秀。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捂着胸口孤獨的站在空蕩的路口,她的心似乎泛起了疼痛,不由得邁開腳步走了過來。
“要不要吃棒棒糖,據說不開心的時候,吃點甜食,心情和運氣都會變好哦。”女生看到容浩然不理自己,朝着他遞出一根棒棒糖,語氣滿是天真和甜蜜。
“不用了,謝謝。”片刻之後,容浩然才抽疼的心臟纔得到了緩解,卻看都沒看女生一眼,冷淡的說了一句就開着自己的車走了。
“聲音也很好聽啊。”女生看着容浩然遠去的車子,近乎呢喃的說道。
西方車開的很慢,如果說完全沒有被容浩然影響的心情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對容浩然那麼絕情,但是明明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若是還不斷糾纏,最後受到的傷害會更加的沉重。
所以,從她下定決心跟容浩然分開之後,她的心早就冷漠了,更不會給容浩然任何錯誤的暗示。說她絕情寡義也好,說她心硬如鐵也罷,她一直就是這麼個性子。
等到西方回到東方家的時候,天色已晚,剛進大廳就聽到廳內傳來的笑聲。
“雅姨,東方要是在家就好了,我都許久沒見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