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端上來了，欒鳳亂七八糟地連炒帶燉地弄了八個菜，擺了一小桌。
都是自家人也不用什麼假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幹。
欒長遠和諸平一人半杯白酒，萬峰則老規矩啤酒。
隨着萬峰的深入話題也越扯越多。
“看到你在小樹屯南大彎蓋了個廠子，窪後很多人都很失望，都說你這是要拋棄窪後了。”諸平一口酒下肚說了這麼一句。
“沒那麼嚴重吧，窪後確實沒有地方讓我利用了，當初選廠址的時候我思來想去想了好久，窪後是沒地方，山後的地腳偏僻，窪前沒有好地方，最後就只好選在南大彎了。”
雖然窪後有個別幾個人對萬峰的分配方案有意見，但說萬峰拋棄了窪後有點言過了。
窪後也確實沒有好地方也沒有這麼大的地方讓他建廠。
“那麼以後窪後的工業是不是就這個樣子，再不用升級了？”
萬峰對小舅的印象又有改觀，這兩年的隊長沒白當呀，這就懂產業升級了。
“其實那麼窪後以後就靠大集完全就有吃有喝了，將來大集的各種管理費就能有過百萬的收入，這就是金山，有了這座金山其餘的產業慢慢都可以捨棄了。”
萬峰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可不行，你經常說工業是立身之本，這個我可是記住了，雖然窪後的一切都是你創造出來的，但是機械廠的主意你可不能打。”
“呵呵，小舅，我也沒打你們機械廠的主意呀，我要是打機械廠的主意就不會重新招人了，我整個挪過來就完了，我要是想把機械廠的人整個挪過來，窪後還真沒什麼辦法。”
萬峰的話一點不虛假，他要真挖窪後機械廠的人真不是什麼難事兒，機械廠的骨幹當初可都是他劃拉來的。
“唉！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你爲什麼要和機械廠籤一個技術共享的合同了，機械廠以後看來也就能生產這些產品了。”諸平一聲嘆息。
“這些產品還不夠你們玩的？拖拉機三輪車電風扇鼓風機扒皮機，你們只要把這些產品做好你們最低可以吃十年。”
萬峰沒有說摩托車的事情，從他蓋廠子那天起，摩托車對窪後機械廠就註定是一個流星項目。
“那十年後呢？”
“你還想着十年後？你想得還真不近，你若是十年後還在窪後當隊長，那麼機械廠還能繼續吃下去，如果換了一個不靠譜的人當隊長，說不定那時候機械廠早都黃了，別說機械廠，如果換一個不着調的隊長上來，將來的窪後大集說不定都能鼓搗黃了。”
“這不可能，窪後大集現在是紅崖縣的一面旗幟，就是想黃縣裡市裡都不會允許的。”
但願如此吧，大集也是萬峰一手創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也不希望黃了。
“自從磚瓦廠承包出去後，現在有人要承包隊裡的飯店旅店，有人要承包停車場，說一年給十幾萬隊裡還落得清閒，這個可以考慮嗎？”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打集體的主意了，今天承包了飯店停車場，明天說不定就準備承包大集管理權了，後天就要承包鞋廠機械廠和農具廠了。
當初那個磚瓦廠承包出去的後果顯露出來了，那個磚瓦廠當初就該徹底的廢棄。
“小舅，如果你將來一直當窪後的隊長，你千萬記住，企業一定要抓在集體手裡，如果到了個人手裡不出三年就得完，你還不一定能收齊該收的錢，千萬不要圖清靜想坐着收錢。”
萬峰看到過太多的國營企集體乃至村辦企業到了個人手裡不幾年連設備都虧沒影兒的事兒。
你去要你應得的租賃錢，他就說賠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真賠假賠只有老天知道。
私有化也不是什麼萬能的良藥。
當年的北遼無數的企業被個人承包以後不都泯然衆人矣。
“那麼說以後什麼項目都不再承包了？”
“當然，提出這要求的一定是窪後人吧？又是那幾個刺頭？”
小舅點點頭。
“不用搭理他們，以後他們再搗亂就告訴他們如果不願意在窪後待了，愛哪兒哪兒去，如果走了，窪後還附送搬家。”
害羣之馬這東西在什麼地方都存在，過了兩天好日子就特麼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窪後現在確實有那麼幾個人已經快成屯大爺了，一天什麼不幹就靠隊裡的分紅過日子。
“我記得以前張海制定規矩的時候有這麼一條，在隊裡什麼都不幹的人是沒有分紅權的，這一條必須得利用起來，省得這些人什麼不幹一天閒的專門搗亂，不行取消他的分紅權，愛哪兒告就哪兒告去！”
窪後不能被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帶偏了。
當然這是諸平的事情，和萬峰無關，他又不是隊長企業也不是他的。
這一頓飯吃到八點多鐘才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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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離去後萬峰就回到了西間，打開電視機準備無聊地看看電視劇。
也特麼巧了，一打開電視劇一陣熟悉的音樂傳了出來：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斷愁怨，相伴到天邊…
握草！這不是射鵰英雄傳嗎？
“鳳兒快來！演好看的電視劇了。”
欒鳳對電視劇有特殊的喜好，並且代入感極強，通常很自然地就把自己代入到電視劇裡去了。
去年的演血疑的時候這娘們還哭得稀里嘩啦的，最後竟然告訴萬峰她得了白血病。
這把萬峰氣的，照屁股好一頓拍才把白血病拍跑了。
“啥電視劇？”欒鳳正在廚房刷碗。
“射鵰英雄傳，武打的。”
欒鳳就愛看武打片，演霍元甲、陳真的時候看得廢寢忘食的，如果不出意料今年好像霍東閣也要上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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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武打的不要緊，廚房那邊嘩啦一聲。
完了，又打碎碗了，這還不如不告訴她呢。
從那稀里嘩啦的聲音分析最低也是打碎了兩個碗，再悲慘點估計一摞碗就報銷了。
這女人怎麼就不長心呢。
這一年到頭打碎的盤子碗都快買一輛自行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