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張吉順在穆東家吃上了筋道爽口的蘿蔔絲雜麪條,他大呼過癮,吃了滿滿兩大碗。
雖然是從酒席上直接來的穆東家裡,張吉順也是有備而來,他自己的車裡,裝了大量的禮物。有給馨兒的玩具和衣服,有給穆爸穆媽的各種營養品,還給穆東準備了一支金筆,給肖肖準備了高級化妝品。
禮物之豐,讓穆東直撓頭。
吃飽之後,院子裡的小亭子裡,穆東和和張吉順一起喝着泉水沖泡的新茶,好不愜意。
五月的泉城,天氣漸熱,街上已經有人穿起了短袖,院子裡已經可以坐得住了。
張吉順對茶水讚不絕口,直呼穆東會享受生活,還說下次再來的弄些好茶葉過來。
穆東笑道:“張總,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說說看,遇到什麼難題了?”
張吉順笑道:“那我可厚着臉皮說了,穆老弟,你覺得今年的大蒜行情怎麼樣?”
恩?
穆東就是一愣神,他明白了,張吉順估計是今年想炒大蒜。
穆東迅速回憶了一下,貌似在自己的腦海裡,大蒜後來是還有一次不錯的行情,但是具體時間自己實在是記不清楚了,難道是今年?
穆東想了想,說道:“張總,我那年炒大蒜的時候,一是上面有人提供了信息,二是運氣好,才小有斬獲。你當年肯定也能看出來,我其實對大蒜不怎麼懂。”
張吉順笑道:“我這不想着今年拉着你一起幹,也沾沾你的好運氣嗎。”
穆東心說,你是想讓我幫你去“上面”打聽信息吧?可是哪有什麼“上面”啊?他無奈的說道:“張總,我之前的朋友也不做這一行,他移民了。”
張吉順有些傻眼,他聽出了穆東話裡的推諉和拒絕,於是趕緊說道:“穆老弟,要不這樣,我說一下情況,你幫我分析一下,行不行?”
張吉順也算是老朋友,穆東能說不行嗎,於是笑道:“那我們一起探討一下。”
張吉順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穆老弟,2009年大蒜價格瘋漲,極大的刺激了蒜農的種植熱情。當年年底種蒜的時候,蒜種的價格最高的時候達到了一斤13元,甚至都出現了專門去地裡偷盜播種下去的蒜瓣的小偷,他們開着轎車,去地裡順着畦子扒拉,一晚上偷個一兩百斤蒜瓣,就是一兩千塊錢,最後逼得蒜農種完大蒜之後,晚上都去地裡看着,直到蒜瓣發芽。”
“去年,大蒜大量上市,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市場,都因爲去年的大蒜價格過高產生了需求疲軟的現象,於是蒜價一落千丈,通貨收購價格從開秤的2塊錢一斤一路下滑到了3毛錢,二級蒜從3塊多下滑到了5毛錢,去年所有囤蒜的老闆,都賠了個底朝天,不怕你笑話,我也賠了800多萬。好在沒傷什麼元氣。”
“在此情況下,去年年底的大蒜種植面積大幅減少,僅在魯南的大蒜主產區,種植面積就下降了接近30%,現在鮮蒜已經快要上市了,價格預計不會很高,我覺得,今年可以搏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穆東畢竟炒過大蒜,一些知識還記得住,他想了想說道:“張總,按照之前歷年的價格變化趨勢,基本上三五年纔會有一波大行情,現在中間才隔了一年,會不會太快了?”
張吉順回答道:“穆老弟,我琢磨了一下,前年的大行情,前所未見,雖然去年出現了一輪下滑,但是我覺得今年的行情可以看做前年大行情的延續,或者說,這是一波大行情的兩次表現形式。”
穆東腦子裡突然轟的一下子,就像打開了一個閥門,一些沉澱許久的記憶瞬間泛起了渣滓,涌到了水面。
對啊對啊,確實就像張吉順說的這樣,中間隔了一年,三年之內出現了兩次大行情。
穆東瞬間對張吉順佩服無比,這個在蔬菜加工行業浸淫多年的老大哥,纔是真正的行業翹楚,眼光精準而老辣,不像自己,是靠作弊的。
想到這裡,穆東笑道:“張總,按你的這個理論,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你打算投資多少?”
咦?好像有門!
張吉順趕緊道:“我沒有多少錢,七七八八的,再申請一些銀行貸款,最多五六千萬。”
穆東心說,這就不少了啊!這一番下來,你這些錢,怕是能變成兩三個億了。他嘴上說道:“張總,還是謹慎一下,別太冒險了啊。”
穆東說的是實話,這幾年的經歷告訴他,時空記憶大部分都可靠,但是跑偏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萬一這次跑偏了呢?
張吉順沒有接話,嘿嘿一笑。
穆東明白了,這樣的老江湖,又怎麼會不留後手。
他繼續道:“行吧,既然張總有信心,我也陪着你賭一把,我出5000萬,不過我不出面,由你代爲操作,怎麼樣?”
不是穆老闆看不上這些小錢,實在是他現在身價不凡,又不是專業經營大蒜的,如果真的砸上一大筆錢去炒作,他丟不起那個人。
張吉順不幹,搖搖頭說道:“穆老弟,你怎麼也得投一個億。我也不能幫你操作,我還想跟着你混呢。”
穆東無奈的說道:“我真的沒有時間去弄這件事。錢我也沒有更多,我這裡看着熱鬧,其實也是八個窟窿七個蓋子,瞎折騰罷了。”
張吉順心說,信你纔怪!
嘴上卻說道:“反正你的錢我不管,我們可以一致行動,但是你的錢你安排人負責。”
穆東沉吟片刻,說道:“好吧,我安排人負責,你幫着操一下心。”
……
張吉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穆東的別墅,此次泉城一行,他順利的把自己和穆東捆綁到了一條小船上,他很高興。
他覺得,賺了錢更好,即使賠了錢,能和穆東有這樣一個同進退的機會,對他本人和企業來說,都是一個非常難得機會。
穆東去了書房,先是小心取出副主席許世平的親筆信,仔細端詳一番,然後又謹慎的收起來,直接送到了地下室安全屋。
對於這封以後可以陳列在大東集團陳列室的信件,妥善保存是非常必要的。雖然現在所謂的陳列室還子虛烏有,但是隻要想建立,那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做完這些,穆東又琢磨起大蒜的事情。
自己是不會再去碰這個生意了,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不過,家裡還有一大幫親友,倒是可以讓他們賺些小錢。
至於大蒜生意的管理者,三叔的能力和專業都沒有問題,但是需要找個人牽制他,最合適的,莫過於大姑穆虹。
恩,就讓大姑管錢,三叔管事,二叔和老爸協助,加上二姑和二姑夫,幾個長輩折騰去吧。
資金方面,各家自願入股,多少不限,將來按照投入分紅,不足5000萬的部分,由自己補齊。
就這麼辦。
穆老闆打定了注意,剛要給大姑打電話,肖肖推開書房的門,笑着說道:“忻瀾來了。”
隨即,王忻瀾從後面閃出來,穆東趕緊招呼她進來,肖肖陪着說了幾句話,說去照顧孩子,轉身走了。
這是肖肖的分寸所在,只要穆東不開口相邀,她從不介入他的公事。
倆人閒聊幾句之後,王忻瀾笑道:“穆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彙報。”
穆東點點頭說道:“從你說要回來,我就猜到了,說吧,遇到難題了?”
王忻瀾笑道:“不是什麼難題,但也挺有意思的。是這樣,上個月灣流公司找到我,說他們正在試飛新一代接近音速的公務機G650,問我要不要預定。我當時太忙,胡亂打發了他們,打算抽時間再和你商量。結果4月12號的時候,灣流G650的第二次試飛出了事故,飛機墜毀,四名試飛員全部遇難,灣流公司再也沒找過我。”
穆東嚇了一跳,對啊,飛機也會出問題的啊!自己天天飛來飛去,從沒遇到危險,看來是有些忽略了。
他故作平靜的說道:“新設計的機型,看來還不穩定啊。”
王忻瀾道:“確實是這樣,一款飛機從設計生產到取得適航證,一般都要很多年。穆哥,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向灣流公司提出了檢測我們手裡兩架飛機的要求,我這次帶回來的飛機已經完成了檢測,一切正常。我打算把這架飛機給你留下,我乘坐另一架飛機回美國,順便檢測一下。”
穆東笑道:“好的,忻瀾費心了。”
王忻瀾繼續道:“還有一件事,前幾天,空中客車公司找到我,問我們要不要採購一架大型公務機。他們給出的說法是,大型客機更安全。”
穆東啞然失笑,不是吧?我要大型公務機幹什麼?養護費用太高了啊?
恩?王忻瀾專門跑回來,是不是她想買?
想到這裡,穆東道:“忻瀾,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就買嘛。”
王忻瀾搖搖頭說道:“穆哥,我個人當然是不需要的,現在G550我用着都有點浪費。其實我覺得,隨着公司業務的擴大,我們可能真的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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