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和夏草兒只是冷冷地看着劉三鬼哭狼嚎一般地高叫,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反正,這排小屋,位於段府的西北角,離前院可遠得很,平日裡,就是下人們在這裡歇歇下腳,搞一下衛生時纔來。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經過!
今日又是段青茗的芒壽,所有的人,都在前院裡忙乎着呢!所以,無論這劉三喊破喉嚨,也是沒人聽到的。橫豎的,讓他喊個夠,也就是了!
‘春’桃倚在‘門’上,把玩着手裡染血的竹枝,看劉三叫得沒有力氣了,這才冷冷一笑:
“還叫不?”
劉三鬼叫了這麼久,也沒有力氣再叫了,他哭喪着臉,雙手抱着自己不停流血的大‘腿’,哭得那個悲傷呀:
“祖‘奶’‘奶’,這是‘肉’,可是很疼的啊,您就不能先提個醒再拔呢?”
得,這位,還真忘記了,平日他欺負那些善良的下人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人家也是爹生娘養的,也會痛的呀!
‘春’桃望着劉三,忽然溫柔地一笑,低首問道:
“真的很疼?”
劉三哭喪着臉,用力地點了點頭,心道,若是不信,您傷一下自己看看呀!
‘春’桃微微一笑,說不出的詭異和神秘,然後,她忽然飛起一腳,直將劉三踢到了窗口之下。
劉三的頭,又“咚”的一聲,撞到了窗前的牆壁,這下,痛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春’桃冷下臉來,冷冷一笑:
“想活命的,別那麼多廢話!”
劉三一聽,立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說一個字了!
冷嗖嗖的舊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只有冬天的風,吹過前檐,窗前的冰柱子,被吹斷了,發出撕心裂肺的響起!
劉三蜷縮在窗前的角落裡,無論怎樣流血,怎樣痛,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了!
‘春’桃望着老實下來的劉三,忽然淡淡地說道:
“劉三,你給我聽着,你若按照我說的去做,做得好的,我就給解‘藥’你,若是不聽話的話……哼哼……”
‘春’桃忽地揚起手腕,只見光線略爲暗淡的屋子裡,一道暗光一閃,那條沾染着劉三鮮血的柔軟竹枝,竟然瞬間飛出她的手心,空氣中,只聽“奪”的一聲斷響,只見那支搖曳着的竹枝,竟然直直地‘插’入屋頂的房樑之上竟然三寸有許!
要知道,竹枝不比匕首,那是堅硬之物,可這竹枝既脆且柔,用勁不但大,而且更要巧,所以,相比之下,也更加有難度!
‘春’桃‘露’出這一招,徹底將劉三給鎮住了!
他坐在地上,望着枝葉搖曳的竹枝,還有抹端那抹淺淡的血‘色’,頓時說不出話來!
‘春’桃望着劉三,眸光流轉之下,笑得那個‘豔’啊,簡直是笑容如‘花’:
“劉三,看到沒有,若不聽話,這就是你的下場!”
劉三一聽,立時覺得‘毛’骨悚然,他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裡開始慶幸,這‘春’桃‘插’的是他的大‘腿’,而不是他的脖子!
這下,劉三再不敢張狂了。他癱軟在地上,連忙伸手起誓:
“祖‘奶’‘奶’放心好了,今天的事,劉三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遇到過誰!”
‘春’桃仍舊笑‘吟’‘吟’地說道:
“喲,真乖!”
劉三心裡一滯,心道,姑‘奶’‘奶’啊,您就別捉‘弄’我了,這是在誇我啊,還是想要我的命啊:
“那祖‘奶’‘奶’是願意放過小的了?”
哼哼,劉三決定了,若是‘春’桃肯放過他的話,只要他一拿到解‘藥’,非把這‘春’桃,還有這個看熱鬧的夏草兒大卸八塊不可!
‘春’桃點了點頭:
“劉三,放不放過你,不在我,而在你……你若是好好聽話,解‘藥’給你!”
劉三一聽,頭點得象是‘雞’啄米一般:
“祖‘奶’‘奶’請放心,莫說是一件,就算是十件,劉三都在所不辭!”
喲,還在所不辭呢,若不是命捏在她們的手裡,怕這劉三,早就跑去向劉蓉請功了吧?
‘春’桃望着劉三,仍舊是笑,只是,那笑卻令向來‘奸’詐的劉三覺得背後冷嗖嗖的。大冬天的,他一邊抹着冷汗,一邊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個,祖‘奶’‘奶’放心好了,不管祖姐姐讓劉三做什麼,劉三都一定會做到的。”
‘春’桃望着‘春’桃兒,淡淡地說道:
“去,把剛剛夏草兒和我說的話,全部告訴劉蓉!”
劉三一聽,頓時一個哆嗦,他本來就趴在地上,這下,‘雞’啄米一般地磕起頭來:
“不敢,這事兒,劉三絕對不敢!”
功勞固然緊要,可小命更是值錢啊。他這條小命,還在‘春’桃手裡捏着呢,若是因爲一個邀功的機會,而沒了小命的話,你就是打死劉三,他也不會幹的呀!
‘春’桃望着劉三,輕飄飄地說道:
“要你告訴劉蓉,就是你要做的事,若是做得好了,你這條小命,就保住了,若是做不好的話……嘿嘿……”
‘春’桃伸出一腳,猛地踹在劉三的傷口上,血,流得更兇了,而劉三則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緊接着,劉三驀地發出一聲哭喊:
“祖‘奶’‘奶’啊,您要劉三做什麼,就直接說吧,劉三一定會乖乖聽您的,絕對不會有半分的違背的呀!”
‘春’桃的耐心,似乎已經用光了。她用力踢了劉三一腳,怒道:
“哪來這麼多廢話,我的話,你照做就是了——告訴劉蓉,就說大小姐的屋子裡藏了一個男人,讓她來搜……明白麼?”
劉三一聽,噤若寒蟬一般地不敢出聲!
因爲,‘春’桃實在是嚇壞了他,他不知道,這‘春’桃是在詐他,還是真的在他向劉蓉邀功!
夏草兒想了想,跑上前去,朝劉三說道:
“你快去吧,快去告訴姨娘,就說小姐的屋裡藏匿了人,若你再囉嗦個不停,怕姑‘奶’‘奶’又要發脾氣,這解‘藥’,就不給你了!”
劉三一聽,立時抱着受傷的‘腿’,朝‘門’外挪去:
“好,我這就去告訴劉……蓉去,就按祖‘奶’‘奶’說的辦!”
‘春’桃眼睛一瞪:
“若她問你的傷哪來的呢?”
“嘎?”劉三瞬間呆住了,可他的反應卻是奇快,連忙說道:
“小的會告訴劉蓉,說這傷是偷聽了牆角,偷偷跑的時候,被廠子扎到的!”
‘春’桃這才擺了擺手,‘陰’惻惻地說道:
“快去,若你敢不照我說的做,即便這毒‘藥’一時半會的沒有發作,我也有的是辦法,令人你生不如死!”
劉三一聽,渾身一抖,連忙連滾帶爬地離去了!
劉蓉啊劉蓉,非是我想害你,而是爲了保住我的小命,我可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呀!希望你知道真相之後,不會怪我纔是!
當然了,劉蓉若知道了真相,不怪劉三是絕對不可能的,可這劉三卻也不蠢,在算計劉蓉之前,肯定是要爲自己備下一條後路的!
劉三決定了,只要這毒一解……哼哼,他就來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管你劉蓉,管你大小姐的,就讓你們,鬥個你死我活去吧!
段府這一天,來了許多客人,男賓,由段正和鐵峰招呼着,而‘女’客,則由張姨娘、劉姨娘,還有段青茗以及段‘玉’蘭在一起招呼!
薛凝蘭呢,則跑到一側去,也幫忙段青茗忙裡忙外的,不時地和段青茗說說笑笑,倒也熱鬧極了!
今日的段‘玉’蘭,一頭烏黑的髮絲,綰着別緻秀氣的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着累絲嵌紅寶石赤金簪搖,項上掛着圈玲瓏剔透瓔珞串,身着身着大紅‘色’對襟錦繡衣,內罩同‘色’煙蘿金絲輕紗衫,襯着芥子綠微淡‘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條集萃山軟紗輕輕挽住。更顯得她亭亭‘玉’立,美‘豔’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