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外頭又有人在探頭探腦，柳兒忍不住道：“小姐你瞧，那羣人又去貼那邊院子的冷屁股了。”
“隨便她們了。既然跟着我這個主子沒前途，那麼她們若是能尋到更好的，我也不攔着她們。”羅秋容淡然一笑。
柳兒不禁輕嗤。“跟着大小姐會好？一個木香還不夠讓她們引以爲戒的嗎？”
咦？
聽到這話，羅秋容倒是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想到那裡去的？”
柳兒不屑撇脣。“我雖然笨，但也知道一僕不侍二主的道理。那幾個丫頭以前就對小姐你不恭敬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幹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情來，別說我們這些做丫頭的看不上她們，就算日後她們真的到了大小姐身邊，也肯定得不到重用，就憑她們這個三心二意的德行！”
“更何況，從小到大，大小姐身邊的丫頭都換了幾撥了？幾乎每年都有兩三個丫頭犯錯被攆出去的。但爲什麼小姐你身邊就沒有？按說，也應該是更粗苯的我們犯錯的機會更多一襲纔是。”
羅秋容這次是真被嚇到了。
“我真沒想到，你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居然想了這麼多。”
“嗨，這哪是我一個人想的？當初在羅府的時候，大家姐妹們就時常湊在一起說說話，我們就已經發現大小姐那邊不對勁了。現在到了這邊，我每天沒事可幹，就照小姐你的吩咐多看看多想想，就慢慢總結出來了這些。”
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太過嚴肅，柳兒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說的太好了還是太過了，一時也有些惴惴的。
不過下一刻，羅秋容便握住了她的手。“我原以爲你心思粗，不會想到那麼深遠了去。可是現在一看，竟是我錯了！”
柳兒就更擔心了。
“小姐，我……我想多了嗎？”
“沒有，你想得很好。我也是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個這麼聰明的丫頭。”羅秋容讚道。
柳兒臉兒一紅。“我哪裡聰明瞭？從小到大，大家都說我笨，也就小姐你不嫌棄我，一直將我帶在身邊，我犯錯了也不怪我。”
那也是因爲你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無論身處怎樣的逆境也都時時處處爲我着想、從不曾像那些丫頭捧高踩低，把我踩進泥地裡去。
羅秋容心中長嘆，雙手將柳兒握得更緊。“只要你是真心爲我，那我就一定會好好待你。這一生一世，我雖不能保障你大富大貴，但至少一生無憂、一日三餐還是可以的。”
“我娘說過了，人生一世，不就是個圖個安安穩穩、三餐有繼嗎？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妄圖攀什麼高枝。只要小姐你好了，我們自然也就跟着好了。”柳兒小聲道。
羅秋容心裡又不禁喟嘆了好幾聲。
果然，自己選這個丫頭沒有錯。
再機靈的丫頭，又怎敵得上一個忠心護主、一心一意以她爲馬首是瞻的心腹？
嘴角不由釋出一抹淺笑，目光也瞬時變得柔和起來。
柳兒一見，雙眼立時迷離了，嘴巴傻傻的裂開一朵笑：“小姐，你真的好漂亮，比大小姐漂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