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娘真的是要被那個臭丫頭氣死了,是她非要往肖王那裡撲,我爲她鋪好了路,她又不走了!”戚夫人一進臥房便大呼小叫的,因爲戚霏間接的拒絕了與肖王在一起的可能,她就要退掉柔太妃送來的小禮。
戚巧靜靜的看着戚夫人發火,半晌,纔開了口,“娘,妹妹這麼做,沒有錯啊!”
戚夫人一聽卻是更來氣了,揮開了戚巧攙扶的手,怒氣衝衝的就坐到了塌上,“她沒有錯,難道是我錯了?”
戚巧輕輕的咬着下脣,本以爲會順順利利發展的事情,突然間就拐了個彎,讓她毫無準備,無措之餘,似乎還有幾分慶幸。
她本以爲老嬤嬤也想要替太子瞧一瞧戚家的其他女兒,纔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失態,如今知道只是孝和公主對戚霏有些關懷,心裡的那份緊張便也就煙消雲散了。
當她冷靜下來時,卻要比戚夫人想象得多,想得更廣。她纔是戚府真正聰明的人,可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把握到最好的,不是嗎?
她一面聽着孃親的抱怨,一面思索着就開了口,“娘,難道,你真的覺得肖王是真的好,不認爲妹妹選擇了其他人,是個聰明的舉動嗎?”
起碼,戚巧是這樣認爲的!在她的眼中,姜昊的確是有幾分風度,且救過她,但憑心而論,他雖有皇子之尊,卻無皇子之權,這地位尚不如聖上重視的朝臣之子,又如何能聚得了她戚府的女兒?當初是戚霏一意孤行,非要嫁姜昊,其他人沒有辦法,才默許了她的舉動,如今,戚霏已是懸崖勒馬,怎麼孃親竟會不高興起來。這其中必有不爲知的緣故。
戚夫人一時尷尬,無從說起,最後才說道,“那這孩子有了心事,爲何不肯與我說?害得我以爲她必是會嫁給肖王的,才替她收了柔太妃之禮,如今想退卻是不能了,要如何向柔太妃解釋?纔不至於讓她老人家生氣呀!”
戚巧靜靜的聽着戚夫人所說的話,知道這纔是戚夫人的心結所在,並非是不知如何向柔太妃解釋,而是因爲那問題就出在那份禮物身上。
想當初,紅姨自作主張的爲戚雙挑了門親事,也是收了禮了才向爹爹說明,對方的家世其實也算是不錯,但爹爹卻希望戚雙能嫁得更好的,就讓紅姨將這門親退了
,那訂親的信物也被送了回去,怎麼到了孃親這裡,卻像是極嚴重的一件事情,好像完全沒有辦法辦得到似的。
戚巧本就是最爲了解戚夫人的女子,聽着戚夫人拼命的想着如何退禮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另一層事情來。
“娘,柔太妃向娘訂親之事,爲何娘沒有像老太太與爹爹提及,而且,我也是不知道的。”戚巧小心的觀察着戚夫人的神色,“難道,孃親連我也是不信任的?”
戚夫人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但戚巧卻是越來越瞭解了戚夫人不說的緣故,怕已是正中了她的猜測,事情便與那小禮物有關,但問題是,爲了一個小小的禮物就將妹妹的未來送埋駢,是不是太草率了?
“娘,我要瞧瞧是個什麼東西!”戚巧突的就起了身,她素來知道戚夫人平時會將喜歡的東西擺放到什麼地方,便想要去拿。被戚夫人拉扯住,“巧兒,怎麼連你也不懂事了?”
戚巧本就覺得委屈,聽着孃親這般一說,登時也鬧起了脾氣,猛的坐到了椅子上,捂着臉說了起來,“娘,你想的也太少了,你答應了柔太妃,對戚家會有半點好處?以他的能力和地位,能有什麼大作爲?如果娘爲妹妹訂下哪個小王爺都比他強,起碼以後在太子,甚至是皇后的面前咱都能說得上話,偏偏是肖王。”
戚夫人從來就沒有往這麼深處想過,只知道是柔太妃送了禮,她瞧着那訂親之物是相當罕見的,又想到戚霏本就有意於肖王,就順水推舟的就答應了,哪裡會料到橫出這麼多事情來,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呀。
“肖王與太子不睦,這幾乎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太后與柔太妃的關係也是相當的不好,娘爲妹妹選親的時候也不想想這些,不挑個有助力的,這不是讓我們姐妹陷入兩難,白白錯失大好的機會嗎?”戚巧放下手來,握住戚夫人的手,這話就像是蹦豆子似的,嘩啦啦的傾瀉而出,完全沒有顧及到太后的顏面。
戚夫人張了張嘴,卻又被戚巧堵了回去。
“最重要的是,妹妹現在也算是有了靠山,本事見長,嫁了肖王,豈不是浪費?”戚巧的話令戚夫人終於意識到,戚霏可是嫁得更好,爲何要白白的便宜了毫無權勢的肖王?
雖然同樣是年輕封王,人
家毅王是立有戰功,他肖王只是年紀到了,不封個王侯面子上過不去,這相較之下,一比便知呀。她們戚家的女兒哪一個不值得嫁給最好的,小小的姜昊眼下毫無建樹,卻日日往戚府跑來吊着戚霏的胃口,想要藉着戚府的力往上爬,豈是他想要就可以給的?
“巧兒,好禮就是必然要退的了。”戚夫人突的開了口,已是知道要想主意退回去的,但又萬般的不捨。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戚巧見戚夫人依然不太想要鬆口,便耐着性子問道,戚夫人終於開口,“是一顆罕見的海明珠,得來必是不易,柔太后將它用來訂親,可見誠意了,我是想着,待你出嫁時,把明珠鑲在你的喜冠上,也是體面。”
戚巧重重的嘆了口氣,素來清醒的娘就只有在面對這些事物上纔會“軟弱”,別看娘是出身名門,從小就衣食無憂,而後嫁給了爹更是樣樣都不缺,但她總是覺得,這金銀珠寶是越多越好,許多貴婦送來時都會投娘所好,柔太妃也真會攻孃的心,只是用一顆小小的海明珠就將孃的心收賣,將妹妹這麼廉價的就推了出去。
“娘,妹妹的訂親之物鑲在我的喜冠子上,這樣真的好嗎?”戚巧勸着戚夫人,“待我們姐妹嫁好了,那破珠子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需要柔太妃給我們體面?以肖王的能耐,怕是以後索求甚多,待我戚府吃不消的時候,難道就再不管妹妹的死活了?”
“我也知道,這麼辦是大錯特錯!”戚夫人對戚巧的“訓斥”連稱“是”,但最爲頭疼的事情,豈不是還沒有解決?要如何退了柔太妃的訂親小禮?
“看來,這是妹妹用功的時候了,讓她請着孝和公主想想辦法可好?”戚巧抿脣一笑,“孝和公主可是皇后的嫡出之女,又與太后的關係最爲親密,請她出馬纔會萬無一失,而且明天就是孝和公主請我們姐妹去赴宴的好日子,趁着機會就將此事辦妥,豈不是更好?”
戚夫人一聽,將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心情大好,果然是有這樣的女兒纔是最好的,隨隨便便的說出一個主意,那都是極好的。
他們只想着要如何將這婚事給退了,好讓戚霏攀着高枝往上爬,卻從來就沒有想過,戚霏要如何對孝和公主開這個口,辦妥這件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