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民政局長柳建民曾送給過鄧磊一份申請資金的文件,這份文件上寫的是替半年前那次引起全國重驚的煤窯塌陷一案家屬申領的撫卹金。當時看了這份文件,感覺這是早就應該辦理的事情了,如此他就在文件上籤了字,然後還着人送到了市財政局,可是當時他不光寫了自己的名字和同意兩字,同時還寫了要把文件送給汝洪海同志同閱的指示,但爲什麼現在沒有了呢?
看着鄧磊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馮思哲笑笑搖了搖頭,“事情我己經找專人鑑定過了,我想問的只是一件事情,當時簽字時,你是不是用了兩種筆寫的?”
馮思哲這樣一問,那鄧磊就是一想,這一想答案就出來了,“是的,當時並不是在辦公室,而是在我去市民政局檢查工作時,當時文件是柳建民送上來的,筆也是他拿我的,當時籤我名字時用的是一支筆,可不知道爲什麼,那筆寫完我的名字後就沒有水了,接着柳局長又遞來了第二支筆,然後我也沒有想太多,就又寫下了送汝洪海市長閱的字跡,現在看來,這第二支筆寫下的東西都不在了。”
“呵呵,這就對了,我找人鑑定的結果是第二支筆的墨水用的是最新的國外專用藥水,字跡會在幾小時後完全的消失掉,看來這是別人給你設的套呀。”馮思哲一幅完全瞭解情況的樣子說着。
“啊?怎麼會是這樣,他們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鄧磊一聽着馮思哲這有些天方夜譚的解釋,不由有的些腦袋發懵。
“有什麼意義,通過件事情可以讓汝市長對你的意見呀,我想汝市長這會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了,想來他一定會生氣的,他會以爲你不重視他纔在一些工作上自己做決定了呢?”馮思哲都可以想的出來,這一定是出自牟國陽之手,也只有這個人才會想出這種齷齪的主意來,其目的當然很簡單,就是讓汝洪海與鄧磊兩人內訌。在很多時候,削弱對方的實力便是增加自己的實力了,當然,從這件事情之中也可以看出來,牟國陽一直對汝洪海還是不信任的,還是想着通過各種方法去打擊他,想一下吧,如果汝洪海與鄧磊兩人決裂了,那秦系的聯盟就不存在了,那個時候汝洪海沒有鄧磊的支持,牟國陽只需一翻臉,市政府大權就有可能落入到常務副市長楊朝的手中,這樣,甘系就會如願的控制着市政府這一塊了。
這件事情也就是遇到了馮思哲,他考慮事情長遠而有條理,不然換成別的糊塗幹部,難免也會就這件事情而去責備鄧磊的,畢竟財務這一塊就歸着市政府管,而鄧磊做爲一個副市長,向下面拔錢,還是不小的一筆錢,竟然也不與市長打一聲招呼,做的的確是有些不對了。
聽着馮思哲的回答,鄧磊也是恨的牙根直癢癢。當然,他也是更爲感謝馮思哲,“謝謝您馮書記,這一次的確是我大意了,以後我在簽署任何文件時一定會用自己的筆,還有我想現在去就汝市長那裡說明情況,您看怎麼樣?”
“哎,聽我的,還是先不要去的好,我想汝市長那裡一定會爲這件事情生氣的,他之所以一直沒有發做,估計是在找機會吧,而現在你主動的送上門去,難免的會產生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馮思哲勸着鄧磊。
可這時的鄧磊根本就不聽這些,在他看來,怎麼樣自己與汝洪海也是一系的人,只要自己說明了原因,他是一定會理解自己的。“不了,馮書記,我看我還是和汝市長說一聲吧,我相信他會信我的話。”
鄧磊都這樣堅持了,馮思哲還能說什麼呢?“好吧,即然鄧市長這樣想,那不妨你就去吧,不過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不愉快,我勸你還是冷靜的好,還有,你最好不要提我,不然怕汝市長會更生氣。”
“謝謝馮書記的提醒,我想我應該知道怎麼做的。”對馮思哲的好心相告,鄧磊並放在心中,他想着只要自己去主動解釋這件事情,汝洪海一定會信自己的。
看着鄧磊一幅信心滿滿的樣子離開了,在辦公室中座着的馮思哲就是搖了搖頭,“這個鄧磊做事還是太理想化了,他難道不知道官員間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越權了嗎?鄧磊被人下了套,做出了越權之事,難免的汝洪海就會有氣,而鄧磊此刻前去解釋,不加任何的鋪墊,想來事情不會是有什麼好結果的,而如果一旦秦系兩人在鬧了內訌,在同大市來講,最賺便宜的自然是甘系之人了,他們是巴不得與甘系做對的其它人都出事的,他們在一旁看熱鬧多好呀。
只是甘系人可以看熱鬧,馮思哲確不能,他是要利用這段甘系等人的注意力都在中央決定事件上和秦系人員內訌的事情上做些其它的事情了,比如說藉機快速的拉攏到市宣傳長王仕光和統戰部長王立學到自己身邊,如果自己可以掌握到這兩票的話,那以後在市委常委會上他的話語權就會大大增加,那就有可能會打破甘系籠斷同大市的長久局面了……
市長辦公室中,汝洪海靜靜的聽完了鄧磊的解釋,然後這就揮了揮手,“好了,沒有事情你可以離開了。”
看着汝洪海一直板着個臉,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樣子,鄧磊着急的說道,“怎麼?汝市長不相信我嗎?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呀?”
“真的?怎麼,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還說什麼文件上的字跡自己就消失了,你以爲這是戰時的諜戰片嗎?你以爲我會相信嗎?”汝洪海本不想對着鄧磊發火了,他只是想着把這些事情都攢下來,等到過年的時候去了秦系,他會主動的把這些情況向秦系彙報,要知道他在秦系中也是有人的,(說起來秦系也並不是鐵板一塊,在以秦向華爲主的秦系下面還分着一些秦系的分支,而嚴格來講,汝洪海與鄧磊的上級並不是一個人,所以難免有間隙)到時候讓這些人也看看在同大市究竟誰做的不對。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鄧磊竟然主動的來找了自己,說了這件事情,更可笑的是,還編出了這麼離譜的一個原因,他又如何的能不生氣嗎?有事不通報自己也就算了,可事情發生了之後,還想着要騙自己,這就是他不能忍受的了。
“你爲什麼不相信,事實就是如此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馮書記,連馮書記都說了,他是找人鑑定了,事實正如我所說的一樣?”鄧磊看着汝洪海不相信自己的話,一時着急就把馮思哲給他的囑咐忘記在了腦後。
果然,不提馮思哲還好,一提這個人,汝洪海就更生氣了。“什麼?你去問馮書記了?好呀,即然你這樣相信他,你就聽他的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也不用向我彙報了,我回頭會向上頭反映,說是你和馮書記一起了,我想上頭也會理解你的,畢竟你也不是一般的幹部了,你也是有選擇未來道路和權力的,是不是呀。”
汝洪海竟然藉着這件事情,說鄧磊與馮思哲走到一起,而忘記自己是秦系人的事情了。這些話又怎麼讓鄧磊可以受的了呢?
“汝市長,你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一點你所說的想法都沒有的。”鄧磊氣憤的解釋着。
“哼!有沒有你自己知道,行了,這件事情你也沒有必要向我解釋什麼了,這一回是看着大家都是同事的面了我就算了,但若有下一次,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汝洪海在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就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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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磊是真的沒有想到,不是同系的馮思哲書記會如此的相信自己,理解自己,相反的同系的汝洪海市長確是這樣的不信任自己,他是感覺到一陣的心痛,都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離開市長辦公室,回到自己辦公室後鄧磊就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就是現在同大市的環境,讓他都有些不知接下來要怎麼樣辦好了,難道真如任天放主任說的一樣,要他聽馮思哲的嗎?仔細想一想,這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馮思哲正在自己的辦公室中見着市委常委,市統戰部長王立學同志。
“馮書記,我兒子能進京當記者的事情多虧了你了,我可是聽我兒子說了,他算是特殊指標裡的人,可是羨慕了很多的同學呢。”王立學座在馮思哲的對面,一幅十分感激樣子說着。
“王部長客氣了,這是貴公子自身條件好,我曾着人在學校打聽了,他品學兼優,一直是班級裡的尖子生,這樣的人才就應該到最需要他的崗位上去纔是呀,你不用感謝我,這一切都是我們做家長的教育子女教育的好呀。”馮思哲笑着向王立學客氣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