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江和阿迪力江他們深入的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們今年的產量比往年要少，而且不只是他們，昌吉蘋果基地那邊的果農今年的產量都普遍要少。”
“除了昌吉蘋果基地，新江另外兩個大的蘋果基地的產量也都有減少。”
“最起碼到明年蘋果下來之前，市場上的蘋果總量相比較往年是少的，但是需求量並沒有下降，還增長了。”
這道理很簡單，曹建國也懂。
他說：“你不說我也注意了，今年的蘋果比往年貴多了。”
“差不多的道理，不過市場多變，現在囤的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曹書傑沒再多討論這件事兒。
王月蘭看到她兒子一直在眨眼，說道：“書傑，你是不是困了，這段時間一直沒休息好吧，你上樓睡一會兒去。”
“沒事。”
曹書傑剛說完，爺爺曹正虎也說他：“書傑，去休息一會兒吧。”
“爸爸，我也要休息。”萌萌跟着搗亂。
程曉琳想喊住她閨女時，萌萌忽然用手拍着嘴巴打哈欠：“啊，困死我了。”
“這熊孩子。”程曉琳嘟囔她。
但萌萌最後還是跟着她爸爸一塊上樓睡覺去了。
這一覺，曹書傑睡得特別安心。
他老婆上來喊他吃飯時，曹書傑這才醒過來。
萌萌還在旁邊睡着，曹書傑推她兩下，萌萌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曹書傑，小臉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笑容。
“爸爸，嘿嘿。”萌萌笑起來。
程曉琳喊他們父女倆：“快起來洗洗下去吃飯，也不看看都幾點了，晚上還睡覺嗎？”
“不睡，我反正又不上學。”萌萌腦袋轉的特別快。
聽他閨女這麼說，曹書傑還在納悶：“老婆，幼兒園怎麼又放假了？還沒到放寒假的時候吧？”
距離春節還有40天，現在放寒假也太早了吧？
“我聽秋玲姐說，幼兒園裡邊兒在修繕房屋，有的房子漏風。”程曉琳是這麼說的。
曹書傑愣住了。
說起來，曹家莊幼兒園已經20多年了，那房子自然也都是老房子。
“安全無小事，這個可得注意。”曹書傑說道。
“書傑，還有一件事，幼兒園裡現在可冷了，你們村委不是有錢嗎？要不幫忙裝上暖氣片算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程曉琳提到這件事。
曹書傑聽到心裡去了，那都是孩子，不像他們大人扛凍。
“我明天給龍叔說一聲，商量一下。”曹書傑說道。
安裝暖氣片是小事，他自己贊助都行，問題是燒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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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就幼兒園那點收入，原來漲點工資都難，現在另闢蹊徑把工資漲上去了，可再讓他們拿一筆錢買煤燒暖氣，能承擔嗎？
他把這個想法說出來，程曉琳接着說道：“這還不簡單嗎？幼兒園的收費本來就不高，要是取暖的話肯定另外收錢，也不用多，一個孩子50，一個冬天差不多就夠了。”
50塊錢現在誰都能承擔得起，而且是爲了孩子好，也沒人會摳這個東西。
“老婆，你真聰明。”曹書傑舉着大拇指點贊。
程曉琳不接受語言賄賂，轉身往樓下走：“你們倆快點起來，別磨磨蹭蹭的，吃完飯我還得打掃衛生呢。”
……
月落日升，轉眼又是一天。
進入到12月下旬，曹書傑先和曹建龍在曹家莊村委辦公室碰面，說到曹家莊幼兒園安裝暖氣的時候。
誰知道曹建龍告訴他：“書傑，這個事兒你就是不找我，我也得找你，昨天都忘記給你說了，小李也過來找過我，幼兒園的房子太老，有的地方漏風，有的地方牆上還有裂縫呢，太危險，咱們曹家莊的孩子都在裡邊上學，真要出點意外，到時候可怎麼辦？”
曹書傑還真沒仔細看過那些房子質量怎麼樣？
聽到曹建龍這麼說，曹書傑也上心了。
“那真的要好好修一下。”曹書傑點頭。
“嗯，小李給我說鎮上是有相關撥款的，但錢不多，幼兒園本身沒什麼錢，她希望咱們村委能贊助一部分。”
“我琢磨着三個村的孩子都在這裡上學，我再找莊學鍵和朱宏偉他們倆要點錢，順便把暖氣片的事兒也給解決了。”
“勒一勒褲腰帶，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曹建龍拍拍自己的肚子。
他要是骨瘦如柴，這話還更有說服力。
可他現在伸手一拍，肚子還顫三顫。
“龍叔，你該減肥了。”曹書傑開玩笑一般說道。
曹建龍摸摸鼓起的肚子，哈哈一笑：“你嬸子也經常說，我可沒辦法，現在家裡的生活水平好，以前肉是捨不得吃，現在頓頓有，我就想吃點素。”
“龍叔，我說的可都是真事兒，別等三高找上你，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曹建龍慎重的點點頭：“你說的對。”
他們商量完幼兒園的事情後，後邊的具體工作由曹建龍來負責，曹書傑給曹建龍說，他得去鎮上工廠看看。
“我那邊現在在安裝設備，等安裝完，明年年初就能開業生產。”曹書傑提到這件事。
“真的呀，這都快一年時間了，你那邊可算能生產了。”曹建龍有些唏噓。
誰也沒想到，曹書傑從去年買下那家工廠，到能生產竟然花掉這麼長時間。
曹書傑覺得這算快的：“要是我自己建一家工廠，那時間更長。”
“你快去忙吧，這個事兒我來辦就行。”曹建龍很有擔當。
……
從村委大院出來，曹書傑又開車朝鎮上駛去。
來到工廠裡，曹書傑和曹書林打了聲招呼，見到薛建偉時，他一手的油污，額頭上還粘着黑色的油漬，頭髮也被油漬粘在皮膚上，看起來有些狼狽。
“薛工，在安裝設備？”曹書傑笑着問他。
“曹老闆，你回來啦？”薛建偉看到曹書傑，特別高興。
“我剛安裝完烘乾設備，出來透口氣。”薛建偉說道。
他從兜裡掏出煙來：“曹老闆吸不吸？”
曹書傑擺手：“薛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吸菸。”
“不吸菸好啊，我前兩天看到一個廣告，有人吸菸吸的那肺全成黑的了，和蜂窩一樣，看着就瘮得慌。”
薛建偉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點根菸熟練的塞進嘴裡，猛吸上兩口，一臉享受的樣。
“薛工，現在設備安的怎麼樣了？”曹書傑問他。
薛建偉迅速把這根菸吸完，扔地上，還用腳碾碎，再撿起踩薄的菸頭扔到旁邊垃圾桶裡，他指指車間裡邊：“曹老闆，我帶你進去看看。”
這樣更直觀。
曹書傑和薛建偉一塊進入車間，薛建偉帶着曹書傑轉了一圈，指着車間內安裝好的設備，給曹書傑介紹。
“那邊是清洗、篩選設備，這邊是二次清洗，接着就是正在安裝的是傳送帶，旁邊是控制櫃……”
車間裡有十幾個人在埋頭幹活。
設備安裝這個環節就得循序漸進。
理論上來說，按照圖紙做出來的設備精準到誤差很小，但實際安裝過程中要受限於安裝環境，安裝位置以及安裝的尺寸，每個環節多出一點誤差，最後的差值會越來越大，這套設備只能從頭開始安裝。
薛建偉給曹書傑說明白這些，曹書傑也能夠理解。
“現在的話我們是儘快把這些設備組裝起來，第2步在安裝水、電，氣、網絡。”
“年前把這些做完，基本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春節後再幹。”薛建偉這樣說的。
“薛工，你們元旦還要回去？”曹書傑問他。
如果再回去的話，元旦三天小長假，再加上一來一回坐車的時間，最起碼要耽誤5天時間，只多不會少。
薛建偉擺手：“元旦我們不回去，按照計劃，臘月二十七完事，臘月二十八再走。”
“這樣啊，那你們是直接回家，還是回公司一趟？”曹書傑挺納悶的。
他們這些經常在外出差的，碰上春節的時候，臘月二十八從青石鎮這邊趕回公司，再回家過年，時間上挺緊的。
“不回公司，我們就地解散，直接回家。”
“那你們公司過年不發春節福利嗎？”曹書傑挺好奇。
誰知道薛建偉告訴他：“我們這個工作性質不一樣，公司圖方便，每年600塊錢過節費。”
曹書傑對迪康自動化設備有限公司這一手安排佩服的不行。
把春節福利折算成錢發給員工，而且600塊錢的標準，這家公司真可以稱得上良心公司。
“等你們走的時候，我給你們準備一份春節禮品。”曹書傑笑着說道。
他剛說完，薛建偉就想拒絕，可曹書傑拉着他往前走：“薛工，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就別拒絕了，你要真想感謝我，咱們把施工進度再快一點。”
“你們的吃飯住宿我全包。”曹書傑很大氣的迴應。
其實說白了，吃飯住宿才能花幾個錢，就算一人給他們準備一份春節禮物，一共才十幾個人，能花幾千塊錢？
再加上吃住的錢，也就幾萬塊。
但是這一手所能取得的效果，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果不其然，薛建偉當着曹書傑的面，就朝正在施工的人大聲喊：“都聽到了嗎，曹老闆要管吃管住，過年還要給你們準備一份禮品，從今天開始，每天再加一個小時班，咱們爭取儘快完活。”
沒有人迴應，但是仔細看會發現這些人工作的積極性又高了。
“薛工，不用這樣，你們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勞逸結合，過勞工作可不行。”曹書傑說道。
“誒！”薛建偉應了一聲。
曹書傑管吃管住對他們也很客氣，他這並不意味着他們這幫人就真的高人一等。
正相反，薛建偉清楚曹書傑心裡的訴求。
曹書傑跟着薛建偉把車間內轉完一圈兒，看着現場安裝的情況，拉過來的設備都已經放擺在預定的位置，但還沒有安裝。
曹書傑看完後想着再去冷庫那邊看蘋果的情況。
第1輛蘋果專列早已經運回來，並開始往冷庫內倒運，第2趟專列還在路上，再有三天才能到泉城貨運火車站。
臨走時，曹書傑還給薛建偉說，元旦的時候請他們一塊吃個飯。
“薛工，這個曹老闆一直這麼好嗎？”
曹書傑走後，薛建偉回到車間內正準備幹活，有個小胖子問他。
這個小胖子叫王興，在迪康自動化設備有限公司幹了五年多時間。
薛建偉想起他上一次過來的時候，點頭說道：“人家一個大老闆，這麼好說話，對咱們也很客氣，咱們更得好好幹活，對得起人家這份心。”
“誒，薛工你放心，咱都是講良心的。”王興又蹲下身子繼續幹活去了。
與此同時，他也在想着另外一家。
他們出來幹活，公司每天都會給他們住宿和吃飯的補助。
現在曹書傑要包吃包住，這也就意味着他們把吃飯和住宿這一塊的補助省下來了。
公司給他們發的補貼，算是實實在在進入他們腰包裡的收入，也相當於變相增加了他們的收入。
再幹活那肯定更有勁兒，哪怕每天加班一個小時，他們都無所謂。
能賺補助，還有包吃包住，他們覺得這相當於賺了兩份錢，加班一小時算個鳥。
……
曹書傑開車來到冷庫這邊。
一過來就看到不少人在這邊忙碌着。
把冷鏈集裝箱裡的蘋果拉出來裝進冷庫裡，現在還沒有開始正式生產，也就沒有必要挑選。
曹書傑過來的時候，看到已經有兩個冷庫的門關上，這代表那兩個冷庫已經放滿了。
看到曹書傑過來，正在幹活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和他打招呼，轉頭接着幹活。
曹淑菊也過來和曹書傑交代一下這邊的情況。
“一共有多少人在這邊幹活？”曹書傑問道。
曹淑菊給他講，這邊一共有31個人，加上在工廠那邊的曹書林他們，現在一共有45個人回來幹活。
另外還有6個去了曹書傑在曹家莊南邊的養殖場。
和去年最多的時候相比，還有12個人沒回來。
曹書傑知道這12個人就是去外邊打工的。
自己這邊這麼長時間沒有開工，他們這麼長時間掙不到錢，去外邊打工掙點錢也是人之常情。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時間慢慢的往前度過。
期間李秋玲過來找曹書傑，特意對他表示感謝。
李秋玲很清楚，她去找村支書曹建龍商量修繕幼兒園的事，曹建龍當時含糊其辭。
可這才幾天時間，曹建龍不但答應出錢給幼兒園修繕房子，還要給幼兒園裝暖氣片。
李秋玲始終想不明白，曹建龍爲什麼前後態度變化這麼大？
直到偶然聽別人提起村主任曹書傑回來了，她瞬間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