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長久的沉默。
林亦然很少會這樣。
他看着眼前的這個人，竟然遲遲沒有說話。
他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夜鴉族的帶頭人，就這麼一直看着。
任憑風雪漫天，任憑寒風刺骨，他的眼神，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未曾有過一絲遊離！
就這麼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人。
林亦然雖面無表情……
但是，最爲熟悉林亦然的柳仙兒，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林亦然體內那徐徐波動不止的氣息和靈識！
“主人……這是怎麼了？”
柳仙兒心中有些擔憂。
她可從沒有見過主人會有如此波動不知的氣息靈識感應！
“趙正豪。”
終於，林亦然說話了，話語中，帶着一絲殺意。
這種殺意，雖然很淡然，但是……卻擁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鋒利感！
就彷彿是一把長劍，尖銳的刺向眼前這個被稱爲趙正豪的男人！
這鋒利的殺意，甚至是震懾的在場所有人，都感覺顫慄，實力比較弱的，甚至感覺腳下不穩，分分鐘都會被壓抑昏迷過去！
但是……
這麼強大的殺意，對於這個趙正豪來說，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趙正豪一臉令人感覺反感和生厭的笑容，這笑容，同樣也帶着殺意。
這一幕……
着實是驚呆了涅槃宗的衆人！
他們第一次見到……
在他們尊上這種目光注視下，依然能夠氣定神閒保持笑容，甚至是……能夠以更加有氣勢的眼神，予以還擊！
“你是不是很驚訝？”
趙正豪看到林亦然的這個眼神，森然笑道：“雖然你故作鎮定，但是我瞭解你，你這個眼神……我還真的很少見到。我記得……只有在修羅場遇到那個當年傷你臂膀的蒼山老怪的時候，你纔出現了這種表情。而那個蒼山老怪，也沒有讓你失望，和你足足戰了七天七夜，才終於敗在你手下。”
一邊說着，趙正豪一邊走上前來，陰森一笑：“你這個眼神，只有在面對強敵的時候，纔會出現。——我很開心，你今天，對我趙正豪，露出了這個眼神。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當初蒼山老怪強成那般模樣，依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今天……敗的，只可能的是你！”
嗡嗡——
此時此刻，林亦然依然是那副平靜的表情。
但是他的眼底深處的情緒，卻是語法凝重！
一股股氣息，從林亦然的身上悄然升騰而起！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林亦然看到趙正豪的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雖然……這個模樣，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差別，這個模樣，更年輕，身板看起來更加瘦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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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這個表情，這個神態，這個眼神，林亦然永遠不會忘！
趙正豪跟在自己屁股後面鞍前馬後效力了不知道多少年，後來又在自己渡劫前夕的最關鍵時期，偷換了自己的保命法寶！
所以，這個趙正豪就算是化成灰，林亦然也能認出他來！
但是……
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對了！
業力！
林亦然心中一震！
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
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一直都聽到一種響尾蛇般的聲音！
這聲音，就是來自於這個趙正豪！
正如林亦然猜測的那樣，只有和自己一樣，擁有業力，或者說同樣是轉世而來，纔有可能產生這樣的聲音共鳴！
也就是說……
這個趙正豪，也通過某種手段……
轉世而來了？！
忽然，林亦然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之前和“她”的對話！
難道……
是她？
她是聖女，聖根之中，擁有親近輪迴法則的能力！
如果她掌握了某種方法的話，可以影響到輪迴法則！
那麼……
她既然能夠讓自己輪迴轉世，自然也可以讓趙正豪輪迴轉世！
想起上一世的一幕幕，林亦然眉頭緊鎖。
難道，她是擔心他林亦然會好好活下去，找到翻身的機會，所以才又讓趙正豪一路追殺過來了嗎？！
不……
不可能！
如果是在從前，林亦然自然會這麼毫不猶豫的懷疑！
但是現在……
林亦然逐漸覺得……
她是另有苦衷！
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是她的手筆！
“林亦然……多久了，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
作爲一個合格的反派，趙正豪深深地知道這個時候是絕佳的撂狠話的時段。
他在林亦然面前站定，面色有些猙獰：“她作爲你的聖女，後來幾乎成長爲整個修真界，除了你之前最強大的那個人。……我想不通，你爲何……寧願讓一頭畜生來接任聖殿的聖尊位置，都不願讓她來坐？哦，我懂，你會說，她是天選聖女，註定不能被修真界的事情困擾，因爲總有一天，她將飛上雲霄，飛昇入無極神界！因爲聖女渡劫，不需要承受雷劫的責罰，只需要實力到了就夠了……但是……我呢？！我趙正豪在你屁股後面鞍前馬後像條狗一樣，辛辛苦苦伺候了你這麼多年！你爲什麼寧願給一頭畜生機會，也不願給我機會？！！”
這番話，趙正豪幾乎是狂吼出來！
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帶着一股強大的氣勢，這氣勢如同強勁的氣浪，震懾的在場衆人耳膜生疼！
林亦然眉頭緊鎖，他冷聲道：“首先，我需要告訴你的是。——小黑，他是一條龍。他……不是畜生！”
“哈哈哈！好一句不是畜生！”
趙正豪狠狠道：“可是，當初我的實力，明明是僅次於你和她！爲什麼……我都這麼強了，你還是不願意給我機會？！”
“因爲……你天生反骨，心術不正！修真界和聖殿交在你這種人手裡，遲早一天會變成塗炭地獄！”
林亦然呵斥道。
就彷彿是在訓斥一個令他失望的下屬！
“哈哈哈哈！！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
趙正豪放聲狂笑：“當初，我策反了幾乎聖殿所有人，可是唯獨她……沒有被我策反！哪怕明知道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還要公然與我爲敵！阻攔了那羣去狙殺你的聖殿門徒！而最終……我質問她爲什麼新一任聖殿尊上不可一世我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和你現在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語氣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