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秦誠一開始還覺得楊然說得跟自己想法相吻合，但馬上，他便想起來不對勁，詫異地問道，“他肯定會跳出來？你爲什麼這麼說？”
他倒是很懷疑黃鼎禮的動機，從而推測出黃家和甘弘輝應該在這兩個港口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自己還只是猜測，楊然卻是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難道楊家掌握着自己沒有的情報？
楊然這會兒也明白自己說漏嘴了，他眼珠子轉了轉，乾笑着說道：“這個，這個坊間不是傳聞，甘弘輝在碼頭喜歡走私一些不法的東西嗎？”
“甘弘輝就是黃鼎禮手下一條狗！他的利益也是黃鼎禮的利益，你要動這兩個港口，恐怕也是觸碰了他們的利益！不跳出來纔怪呢！”
秦誠皺起眉頭，他對楊然這番話，半信半疑的。
坊間傳聞，他秦誠也不是沒有讓自己的人去收集各種小道消息，但他從沒有聽說過甘弘輝在碼頭還有動作！
“難道是楊家自己掌握的消息？”秦誠以前作爲紀委懷疑一切的職業習慣又來了。
秦誠有些懷疑，這一切都是楊家設的一個局，他們正在一步步引導自己去發現甘弘輝的一些不爲人知的灰色產業！
但問題又來了，秦誠自己能夠判斷得出，跟他一起商量提案的楊明道，明顯不是那種城府很深的人！
這個僅僅是副縣長的楊明道，有着一顆拳拳爲民的赤子之心！
“你說，甘弘輝究竟在碼頭做了什麼？”秦誠已經忘記了跟楊然算賬，他問道。弄清楚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很長時間的心結。
楊然笑道：“秦市長，我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我只是一個學生啊！”
“當然了，既然黃鼎禮的反應這麼大，這就說明了他們在碼頭的事兒就不會小！”楊然想起秦誠是秦小雨的父親，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隱晦地提醒道，“秦市長你如果要是想去調查，可能還是小心謹慎爲妙！”
“我可聽說，以前明州的市長，也是因爲跟甘弘輝起了衝突，後來在路上莫名其妙被車撞了！”
秦誠皺着眉頭，他現在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跟自己女兒同齡的男生，而是一個同樣老奸巨猾的官場老油條！
“這些都是你從家裡聽來的？”秦誠疑惑地問道。
楊然撓了撓頭，笑道：“沒有，我猜的，要是有什麼說錯了，秦市長可別怪我啊！”
瞧，把話說得這樣滴水不漏，還能是十六、七歲的男生嗎？
不過，秦誠儘管在懷疑楊然以及他背後楊家的意圖，但秦誠卻是更加在意甘弘輝的情報！
秦誠看着楊然，看了好久，楊然都快發毛了，秦誠才慢慢地說道：“如果你還有什麼消息，可以跟我說。”
猶豫了一下，秦誠還從夾着的包裡，拿出一張名片，說道：“你可以打電話，最好是到我辦公室找我！”
楊然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來。
其實他就是說漏了嘴，然後努力地圓謊而已，不過看起來，秦誠還重視起來了？
這是好事呀！
秦誠爲人正直，楊然在竊聽的錄音裡，聽到甘弘輝無數次罵秦誠，敵人的敵人就是咱的朋友！或許有秦誠的助力，自己完成“決戰倒計時”任務的機會就越大！
退一萬步說，秦誠是秦小雨的父親，自己要是能討得他的歡心，那豈不是？嘿嘿嘿......
秦誠卻又開始跳開話題了，只聽他冷不丁地問道：“你在學校，成績怎麼樣？”
“你爸還跟我提到過你，說你前段時間去京城跟余文英賣歌了！”秦誠眼神閃爍着另一種光芒，“多方面發展，這是好事，可是成績不要給拉下了！”
楊然愣了一下，他連忙點頭，笑道：“秦市長您說的有道理！我會好好學習的！”
“最近成績確實是有點不好！”楊然故意慚愧地說道，“入學的時候，第一次月考，我還考了第一名，但後來的月考和期中考試，就考得有點差，特別是期中考試，少考了一科，就掉到了全班倒數了！”
“考第一名？”秦誠微微有些驚訝，“你是說班級還是年級？”
楊然憨厚地笑了笑，說道：“其實沒什麼差別，我們一班同學的成績還算比較不錯，一班在班裡排多少名，在年級裡也差不多排多少名。”
似乎無意中裝了一個逼？楊然在心中偷樂，雖然自己也覺得有些幼稚，可是秦誠是秦小雨的父親啊，自己要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現給他看！
秦誠頓時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楊然還跟自己女兒在同一個班級？
他忽然想起來，女兒第二次月考拿到全年級第一的時候，她還說過，那個第一次考第一的學生，給了她很多幫助......
這不就是說的楊然嗎？
秦誠有些要抓狂了：果然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按捺住火氣，說道：“你看，學習還是要多投入精力，小雨的成績，跟你的都在期中考試的時候滑落了很多！”
楊然連忙點頭，陪着“老丈人”小心地笑道：“是是，我最近也是很拼命，準備這個月的月考，把年級第一給搶回來！”
秦誠表情更古怪了！
把第一搶回來？第一不應該是自己女兒想要的嗎？秦誠昨天，也聽到了秦小雨信心滿滿的宣揚。
當然，這些只是小問題，秦誠開始覺得，楊然這個傢伙，滿嘴跑火車，有些不靠譜了！
他潛意識裡，楊然其實就是一個生意人，認真讀書、好成績什麼的，都很難跟楊然匹配得上！
秦誠不滿意地哼了一聲，他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最好，楊然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問題的輕重。”
兩人的對話，在一個很詭異的氣氛下面結束了！
最後，秦誠還伸出手，跟楊然不算嚴肅，也不算溫和，很官方地說道：“楊然，把多點時間，放在你擅長的領域，明州的經濟建設，需要你的貢獻！”
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跟楊然用力地握了握手，然後轉身離開了。
楊然一腦袋漿糊地留在後面，他開始有點搞不懂秦誠的態度。
究竟是看重自己了？還是依舊保留着棒打鴛鴦的想法？
不過，楊然還是微微地翹起了嘴角。
秦誠是秦小雨的爸爸，這個當明州市市長的老丈人看起來，會是一個很有趣的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