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遵威得知白未曦的藍天科技，正是《徵道》的製作，立刻滿懷激情地表示，他非常樂意加入這個團隊。
“一會兒我們早點離開，去你的藍天科技看看。”馮遵威滿臉興奮，恨不能立刻掉轉車頭。
“好。”白未曦當然樂觀其成。所謂舞會，見識一下就可以，沒有必要浪費整晚的時間。事實上，她已經在事前浪費了兩個小時，喝茶加聊天。
當她回答完馮遵威層出不窮的問題之後，終於抵達了舞會的現場。看着一輛輛平常只能在圖片上看到的名車，以及一個個光鮮亮麗的男女，她忍不住想，這樣的慈善拍賣，是不是更多的有作秀的成分？
“把你的手臂交給我。”馮遵威笑着說，“別緊張，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白未曦點點頭，輕輕擡起左臂，感覺到自己的小臂，被鬆鬆地挽在他的臂彎，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事實上，她雖然談過一場馬拉松似的八年戀愛，時間上可以和那段着名的抗戰歷史比長短，但和男人的肢體接觸，經驗其實少得可憐。
哪怕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背脊微微一僵。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才能呼吸自如。
馮遵威以爲她因爲第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舞會而緊張，插科打諢地說了兩句笑話。白未曦忍俊不禁，動作漸漸地自然了起來。
五星級酒店的大廳裝修得很豪華，暖氣開得很足。女賓們的皮草一件件地脫下·交給身側的侍應生。然後，白未曦就覺得眼前是一片奼紫嫣紅，從冬天一下子來到了熱情奔放的盛夏季節。
她的禮服長及膝部，但袖子是長袖款式。可是眼前的女賓們，大多數都穿着短袖，露出一雙修長的手臂。
“先開始拍賣嗎？”白未曦看着長長的桌臺，侍者們手中的托盤裡，是一杯杯色彩繽紛的雞尾酒。
“不，先是舞會·一個小時以後再開始拍賣。”馮遵威解釋，“拍賣不會持續很長時間，接着還會有舞會。我們拍賣結束就離開，你給我介紹一下《徵道》這款遊戲的主要設計者和製作者。”
白未曦點頭：“好啊，前期只有三個人，除了陸羽，陳語新和閻仲卿都住在公司。他們是一羣典型的夜貓子，不到十二點以後，是不會入睡的。”
“我很喜歡這款遊戲，雖然立體感做得不太強·但是畫面精美，而且在這麼大型的遊戲中，回合制遊戲相當少見。不過，給你們提個小小的建議，可以考慮增開新服，現在的服務器，已經有點卡了。”
“我以爲服務器已經足夠了。”白未曦皺了皺眉，“一會兒你能見到陳語新，這些事都由他全面負責，你告訴他。”
晚餐是自助餐會的形式·西點很多，菜色很少。白未曦挑了幾個精緻的糕點放在盤子裡，側頭看到旁邊的女孩子們·盤子裡只有一兩片水果。
“這些糕點，不可以吃嗎？”白未曦心裡沒底地問。
“可以。”馮遵威回答之後，纔看到她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個盤子上，啞然失笑，“女孩子們都怕發胖，所以一般很少吃西點。”
“哦，不失禮就行。”白未曦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長桌上吃得很斯文·也很秀氣。
馮遵威也取了一個盤子，順手幫她拿了一份水果。但是·白未曦發現，整個大廳·似乎只有他們是在真正的吃東西。
“別理他們，我們吃我們的。”馮遵威笑着說，“我們沒吃晚飯。”
白未曦白了他一眼：“還好意思說？你這個主人，居然連方便麪都不招呼一包！”
“你是我媽媽的關門弟子，又知道舞會上有好吃的，我怎麼好意思拿方便麪招呼你？”馮遵威說得辣氣壯，“舞會還有一分鐘就開始。”
“啊？”白未曦側頭一看，果然看到長餐桌前的女孩子們已經紛紛起身。
“那我們還能吃嗎？”白未曦悄聲問。
“沒關係，我們換到那邊角落裡去。”馮遵威笑嘻嘻地說。
“好。”白未曦輕笑，兩人端着盤子走到餐檯的一側。
舒緩的華爾茲響了起來，開舞的是一對青年男女，白未曦下意識地擡頭一看，差點被震驚點一塊西點噎在喉嚨口。
秦渭陽！
彷彿是偷吃糖被大人抓到的小孩子，白未曦下意識地把身子往裡縮了縮。
“那是秦秋水，秦渭陽的哥哥。”馮遵威笑着解釋，“不是你的秦老師。”
白未曦仔細看了看，發現果然並非秦渭陽，他們其實只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隔着遙遠的距離，猛一看上去，真會錯認。
“我以爲是老師……”她喃喃低
“如果秦渭陽堅持不回家族企業的話，可能接手秦氏的，將會是秦秋水。他的舞伴，是他新鮮出爐的未婚妻，申化集團總裁徐恩澤的大女兒徐雅培。”
“哦。”白未曦瞭解地點頭，“強強聯手。”
“門當戶對而已。”馮遵威笑嘻嘻地說，“如果你的秦老師在這裡，應該是由他開舞的。”
“爲什麼？”白未曦不解地問。
“因爲他在設計界的地位，和在秦氏的地位。”馮遵倫簡單地用煤，“小姐，如果吃飽的話，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白未曦掃了一眼，發現整個餐檯，只孤零零地坐了他們兩個，頓時赧然：“好。”
這時候，已經放到了第三支舞曲，仍然是華爾茲。秦渭陽說得對，這樣的舞會，華爾茲挑了大梁。
馮遵威彬彬有禮地微微彎腰：“有幸請你跳支舞麼？”
白未曦把右手交到他的掌心，走到舞池邊。馮遵威的手輕輕攬上她的腰，兩人滑入舞步。
雖然擁有了足夠的練習華爾茲的經驗，可是初次與馮遵威配舞，她還是忙中出亂地踩了他一腳。
“不會跳舞？”馮遵威驚訝地問。
“剛剛惡補了兩個晚上。”白未曦誠實地回答。
馮遵威正要教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舞步純熟而流暢了起來，頓時瞪了她一眼：“我說未曦，你是故意的吧？這一腳踩得可真狠，我的腳趾頭都快被你踩爛了。”
白未曦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對不起，我剛纔沒進入狀態。”
“我看，你分明是故意報仇！”馮遵威恨恨地說。
“我報什麼仇？你得罪我了嗎？”白未曦莫名其妙－地問。
“因爲沒有招待你吃方便麪。”
“嗤！”白未曦忍不住笑出聲來。和馮遵威在一起，永遠不用擔心話題。哪怕她一個字都不說，他也能滔滔不絕地引出很多話題。
她微笑着側耳傾聽，音樂在耳邊輕輕迴盪，舞池裡的男女沉浸在舞蹈帶來的樂趣中。
衣香鬢影，可是她仍然覺得寂寞。因爲偌在的舞池裡，她只認識馮遵威。轉首看去，周圍都是陌生的臉和陌生的微笑。
“未曦，沒想到你的舞跳得這麼好。媽媽還說你不會跳舞，居然讓我在舞會上教你！”馮遵威咬牙切齒，“我絕對有理由相信，剛纔你踩我的那一腳，是公報私仇！”
“我跟你有什麼私怨？再說，現在也不是工作場合。”白未曦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真的不會跳舞，練了兩個晚上，好不容易練會了華爾茲。首先聲明，除了華爾茲，其他的舞蹈我一概不會。”
“只會一種華爾茲？”馮遵威明顯不信。
“嗯，只會這一種。”白未曦誠實地點頭。
“我覺得你的舞步跳得很熟練。”
“那是因爲我始終就練了這一種舞蹈。”白未曦說着，對秦渭陽生出感激之情。
他說得對，與其貪多嚼不爛，不如專精一種。這種舞會，由華爾茲挑大樑，完全可以應付得來。
而且，低首看到周圍的女賓們無一例外純熟而花巧的步法，她很難想像自己踩着生澀的步子，縮在舞池一角的景象。
“兩天？你找了什麼舞蹈老師，能讓你速成？”馮遵威不服氣地問。
“是秦老師。”白未曦沒有隱瞞。
“哦，他啊！”馮遵威有點不服氣，“無關於老師的水平，應該是你自己對舞蹈有天份。”
白未曦沒有爭執，只是噙着淺淺的笑容。周圍是涌動的人潮，可是她卻彷彿遊離在外。她想，自己並不適合這樣的場合。有過一次經驗，就已經足夠
一曲既罷，白未曦覺得剛纔優雅而斯文填下去的西點，還沒有完全解除飢餓感。她悄悄地問：“師兄，我還想再吃幾塊糕點，行嗎？”
“你別光顧着吃，再跳一首。”馮遵威提議。
“除了華爾茲，我別的舞連基本步法都不會走。”白未曦搖頭拒絕。
“你真是天才！”馮遵威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再去吃一點東西，趁着他們都在舞池裡，我們大快朵頤。”
白未曦笑着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向餐檯走去。忽然，撞到了一個人，也急忙道歉：“對不起。”
“你……未曦？”
除了馮遵威，居然還有人認識自己？
白未曦驚訝地擡起頭，看到挽着女伴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陳語新！
這是什麼狀況？
她有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