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在旅館裡待了一夜就彷彿和班級失去了聯繫，蘇糖似乎也差不多。
一個電話打到鄭洋洋那頭，鄭洋洋竟告訴蘇糖今天早上她們系裡也開了新生的碰頭會，而且會後要舉行全系同學的聚餐，飯店是系裡的某位東甌市土著大小姐訂的，現在全系32個姑娘已經在前往市區的路上。蘇糖聽完只覺得被全世界拋棄了，掛斷電話後，滿臉委屈地跟秦風彙報了這件事。秦風見她這小模樣怪可憐的，問道：“想不想過去？”
蘇糖嘟着小嘴糾結道：“這麼老遠的，算了，不去了，明明有我的手機號碼也不叫我……”
“你去的話，全系的風頭就全都讓你搶光了，她們當然不叫你了！”秦風側面恭維了一句。
蘇糖很容易哄地嘴角一彎。
林手談嘆氣道：“女人的世界真的好複雜……”
既然鄭洋洋沒法過來了，就只能三個人一起去食堂。
下了樓，秦風先去車裡拿了筆記本。
中午11點出頭，甌醫的1號食堂裡基本沒什麼人，三個人進去後，連排隊的功夫都直接省掉。
聲稱要請客的林手談，拿着食堂房卡冒充大款，點了七八個葷菜，總價也沒超過25塊錢。
三個人端着餐盤，隨便找了個空位子坐下。
剛坐下來，林手談就迫不及待地拿過秦風的筆記本，翻開來看了眼，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很自然而然地拿自己的狗爬體和秦風的野路子行楷做了一番比較，誇道：“喲，這字寫得漂亮！”
秦風心裡其實挺爽，不過臉上卻只是微微一笑，以示收到。
林手談不再多話，一邊扒飯，一邊很認真地研究起秦風筆記本里的內容。
秦風的記錄雖然很潦草，但在真正有水平的人看來，筆記的內容與內容之間，依然存在很密切的邏輯關聯。林手談的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他看得很仔細，有的地方停留的時間久一些，有些地方就跳過的快一點，偶爾點一點頭，對秦風的記錄和演算稍微給予一點肯定。等他把飯扒完，整整16頁的內容，差不多也看得七七八八了。
“你這個點稍微有點多啊，整個營銷成本還有預期利潤要想算得準，至少得有一個基礎模型作爲參考。你能弄到旅館的賬本嗎？”林手談放下筷子，很認真地問了秦風這個問題。
秦風笑道：“有賬本我還用得着自己算嗎？再說光有賬本也沒用，他們那些流水賬，除了客流量什麼都反映不出來。”
“也是……”林手談點了點頭，又問，“那你這上面的基礎數據，都是哪裡來的？”
秦風道：“我昨晚上把螺山鎮的所有小旅館都走了一遍，大概地看了一下他們的經營情況，還有房屋內部格局，每個房間的面積傢俱佈置水電使用情況還有人員情況，能調查的，全都調查過。現在唯一無法確定的基礎資料，剛好就是你說的客流量，這東西沒個賬本，誰也猜不出每天的流水是多少啊。”
林手談微微皺起眉頭，擡眼看燈，緩緩說道：“應該可以倒推的。你想一想，這些旅館還開着，說明他們目前至少也是保本的狀態，我們只要通過他們的日常消耗情況，就能算出他們的最低流水是多少……”
林手談這話如果是對旁人說的話，一般人或許根本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秦風站在投資者的角度上，卻立馬就聽懂了，說道：“對，有道理，反正算預期回報的話，只需要這個數據就夠了。”
林手談道：“那麼旅館的支出，拋開房租不算的話，就只用算人工了。”
秦風道：“不對，應該把房租算進去，我昨晚上特地問過，這5家小旅館，有2家的房子是租來的。”
林手談追問：“房租問了嗎？”
“沒問，不過可以大概估計，螺山鎮這邊的房租不貴，他們一層200平方的房子，一年的租金頂多也就一兩萬，一棟樓5層，一年的房租撐死了10萬塊，或許更少。”秦風很語氣篤定地說。
“那算不準不怪我啊！”林手談沒有普通學霸的壞毛病，沒跟秦風鑽牛角尖，而是選擇了妥協讓步。
秦風點點頭，道：“我們把細節算得清楚一點，容錯率就上來了。而且我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
“喲？容錯率？”林手談呵呵一笑，很嘲諷的樣子。
蘇糖不樂意了，道：“怎麼，只准你懂這些個詞啊？”
林手談沒料到蘇糖這麼耿直，有點下不來臺地撓撓頭。
秦風輕拍蘇糖的嫩白小手，表揚道：“夫人說得好，以後遇上這種不尊敬爲夫的人，上去就吐他一臉口水。”
林手談拿起筆記本，鋪在自己臉上，哀怨道：“你們太能噁心人了啊……”
秦風淡淡道：“我管這叫虐狗。”
林手談不爽了，放下本子道：“虐狗？”
秦風點點頭，“單身狗。”
林手談琢磨了一下，笑出聲道：“你|大|爺|的，虧你想得出這種詞！”
秦風並不爲自己拾人牙慧的行爲感到光榮，淡淡笑了笑，拿出手機看了眼，說道：“回寢室吧，咱們爭取下午就把這些小細節弄好，然後做個企劃書出來。”
“然後呢？”林手談道，“找人投資嗎？”
“是啊，有一份完整的企劃在手上，去銀行貸款也顯得有誠意點對吧？”秦風說着，又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雖然銀行根本不會看這玩意兒……”
三個人端着餐盤往外走，走到門口剛把盤子放下，秦風班上的同學迎面就走了過來。
賴佳佳走在最前頭，見到秦風，面色不善地說道：“剛纔我們已經重新選過班幹部了，你班長要是不打算當的話，那就自己去跟輔導員說一聲，我先暫時替你。”
“好。”秦風很乾脆地應道。
剛走出兩步，忽然又被班上的那爲矮胖男生拉住，“秦風，輔導員說下個星期二晚上，系學生會要招新，你有興趣就去一下吧。”
秦風正眼看了看矮胖男生，點頭道：“謝謝，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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