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蘭前腳進屋，後腳就催促着她，“快點，把錢拿出來數數，到底是多麼？我怎麼感覺跟撿錢似的。”
是的，跟撿錢似的。
那個老毛子高個子是林涵第一次出攤時，來批發的那個叫安德列的男人。
這世界就是巧，再次相遇，安德列想要批發巧克力。他跟林涵商議妥了具體價格，從中選擇了三個品種，林涵把交貨地點訂在了小鎮，這樣她就不用往烏蘇裡來，價格相對的給他降低一些。
林涵看得出這個男人是個有實力，並且很有決斷的男人，爲了以後的長期合作，她果斷的將剩下的那點都送給他，並將那一箱水果也送了出去。
安德列果然很高興，當即就打開品嚐，並且又預訂了牛肉罐頭，而且數量比起巧克力是隻多不少，這可是意料之外的。就連水果，他也很想要，可這報關很麻煩，他只好遺憾的跟林涵說，“以後有機會再進水果。”
所以，不過半上午的時間倆人就賣光了所有的商品回到賓館。
林涵看着老媽那着急的樣子有些好笑，她慢吞吞的把錢拿出來，扔了一牀，得意的道：“慢慢查，啊！”
“滾蛋，少拿你媽逗樂。”鄭雅蘭把盧布劃拉到一起，按照面值歸攏到一起。
林涵往牀上一躺，手肘支頭，看着她媽那財迷樣，問道：“媽，你想今天回去還是明天回去？”
“那當然是今天回去了。”哪好也不如家好，鄭雅蘭是個戀家的人，何況這老毛子看看就行，也那麼回事。
林涵想了想，坐起來跟她商量道：“要不，那邊有個教堂，聽說有時候還能看到結婚的。咱們去看看？”
“那有啥好看的，不去。”鄭雅蘭一口拒絕，她又不是年輕的小姑娘。可沒那興趣，至於姑娘想不想看。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你別跟我說話，我一分心在數錯了。”
“那好吧，等你查完咱們現在回去。”她懶洋洋的道，閉上嘴，省得老媽數錯了賴她身上，躺着躺着迷糊了過去。
鄭雅蘭看她睡着了，嘆了口氣。自語道：“你說你這孩子，掙這麼多錢幹嗎呢？把自已累這樣。”她小心的拿過被子給她搭在肚子上，雖然天氣還很熱，但女孩子還是要小心不要涼了肚子。
她數完一沓沓的盧布。再次發出感嘆：“這簡直就是撿錢啊！這些老毛子真是傻透了，怪不得都叫他們傻毛子。”
林涵沒睡多一會兒就醒過來，她跳起來，快速收拾好東西，只留下一個小揹包。“媽。咱們去吃飯，然後回去。”
“你瞅你跟火燎腚似的，彆着急。你不就好奇剛纔一共賣了多少錢？”鄭雅蘭拉住她，讓她先喝瓶水。
“一萬多塊吧！”林涵不確定的道。
“一萬八千多，將近二萬了。”鄭雅蘭長舒一口氣。“怪不得大家都去辦護照要出國呢。”
“咱們這不算多，有的來一次三四萬呢！”他們帶的貨品還是不充足，可太多了實在令人懷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媽，你要進空間裡還省一張車票。”林涵有些遺憾的道。
“滾吧你，你少吃點好的，少做件衣服多少車票也省出來了。”鄭雅蘭拍了她一下，“看看落沒落下啥？”她檢查一遍，纔在林涵後邊出了房間。下了樓，林涵去前臺退了房，跟老媽出了賓館。
食堂裡的飯鄭雅蘭還是無感，她小聲嘀咕着：“早知道在家做好了放你那兒，既不用花錢吃的還好。”
林涵特別喜歡俄羅斯的麪包，覺得這口感，國內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二十年內根本無法與之相比。她吃了兩個，又喝了一杯咖啡，然後買了二十個放進空間。
鄭雅蘭看她吃的香，也跟着吃了二個，“就這麪包做的挺好吃的。”她也喝了口咖啡，差點沒吐出來，“這啥玩意兒，真難喝。”
林涵憋着笑，別說咖啡，就是可樂，九十年代初也有好多人喝不慣那個味道，說是一股中藥湯子味。
飯後二人打了輛車，來蘇聯這兩次，坐的車都是一種車型，而且都是私家車，其實說白了不是出租車，而是我國所說的黑車。
這次林涵直接去公路口岸，看看能不能找到認識的車回去。
嘿，真是巧了，碰到老媽曾經教過的學生。
“鄭老師，你們要回國？上我的車吧，我車加我就兩人。”這學生姓田，田志剛，據老媽後來說光是一年級就留了三次級，現在穿的溜光水滑，一看混的不錯的樣子。
“那可太好了，我們就是想來碰碰運氣，看有沒有順風車。”鄭雅蘭二人上了車，212吉普車啓動，直接進了邊檢大院。
一路下車檢查，上車下車，到家時國內已經是快五點了。
他們是最後一個入境的，之後海關和動檢衛檢等工作人員就要下班了。
跟田志剛道了謝，回到家裡，鄭雅蘭就跟老爸顯擺起來了，她讓林涵拿出那些鍋之類的，一樣樣打開，“爸，好不好看？咱家先用着吧！”
“你不是給孩子們買的？咱家人這麼多，這些都太小，用不了，還不夠費事的。”鄭嚴看了看，“是挺漂亮的，挺有民族韻味的。”
“那就用唄，看着心情也好，孩子們都還小呢，讓小涵再買就是了。”她揮揮手，將這些鍋碗等拿到洗碗池開始清洗。
林涵嘴角直抽，老媽呀，買的時候不想着自家用，還說，家裡有的是餐具和鍋，用這些幹什麼？可一轉眼，就拿出來了，這變臉的速度，太快了。
林涵第二天就給巧克力和牛肉罐頭的生產廠家打了電話，訂了貨，這次要的貨品數量大，要得急，從廠家走合得上，比從批發商那便宜不少。
林涵怕自已聲音稚嫩，不容易取信，特意讓大哥以政府辦的名義打了個電話。也虧得這時候騙子不多，林涵又答應了先打訂金，反正也是安德列的錢，那幾家廠子很痛快的答應儘快發貨。
這發貨，也是一個問題。林涵直接讓他們發到江城，那邊公路好走，到時候這邊去車接，地址和電話也都留的是姜紅宇家。
眨眼之間就開學了，林涵終於在開學前接到了貨，這邊手續都已提前辦妥，出口一車巧克力，一車牛肉罐頭，其實的她都是放入空間帶出去的。
見到安德列，她直言，這兩車是通過政府駐外辦發過來的，不算正規報關，另外這些都是通過倒包過來的。
安德列高興的直誇她，並跟她預訂了以後發貨的數量，又交了部分訂金。
這一次，林涵大約發出了三車巧克力和二車罐頭，這一次她就成了百萬富翁，這讓鄭雅蘭更是難以理解，“真是遍地黃金不成？這麼容易？”
其實林涵只是佔了個先機，以後大家都做這行，利潤自然會分薄直至沒有。
而現在蘇聯最缺的就是這些，而隨後不僅國內的商品，韓國的、美國的，好多個國家的商品都會陸續登上這個歷史舞臺。搶佔先機，搶佔市場，這就是林涵現在做的。
開學後，林涵把精力放到了學習上，雖說這些知識她都自學過了，但爲了打好底子不能放鬆，她還是很認真的上第一堂課。
只是，她現如今走到哪，都會有大批狂熱的追隨者，那一道道灼熱的視線好像要把她烤化一樣，讓她無奈。
要不是，開學第一天她當着衆人的面拒絕的一個同年級學生的表白，恐怕走到哪身邊都會圍着一羣人。只是，當時她的話很不客氣，一向低調的她難得的高傲起來，這讓同班認識她的同學都嚇了一大跳，不知道一向默默無聞的她怎麼這麼張揚狂傲。
那天，因爲第一天開學，只是打掃衛生，發完書，林涵無視了班級裡或驚豔或嫉妒或驚訝的目光，揹着書包往外走。高士波和金嘉依這倆個瘋狂的，昨天竟然還出國了，當然，分別跟家裡人說的到紀秋實家和林涵家去住。害得林涵今天跟老師撒謊請假。
唉，沒辦法，誰讓她攤上了這倆個損友。
看看紀秋實和張立靜多靠譜，今天乖乖的來上學，不過，他們偷偷跟林涵說，這個假期，他們一躍成爲有錢人，還問林涵，這筆錢怎麼辦？是繼續投資還是存着。
林涵回他們個白眼，她這個保管人還兼理財人容易嗎，“我跟你倆說，開學了給我把心思收回來，要是考不上高中，上不了好大學，別怪我不客氣。”
張立靜挎着她的胳膊直搖，“哎呀哪能啊，有你監督，我們肯定能考上。”
“別大意啊，咱這水平一般，要知道你可是跟全省這麼多學生爭那名額。要是丟了我的臉，我就讓你們沒臉。”林涵狀似惡狠狠的道，“回家都趕緊複習去，初三了不準再去出攤，那錢掙多少是多啊？”
“啊！”
“啊！”
這一聲倒是整齊，把林涵給惹毛了，小腰一掐，怒視着二人：“啊什麼啊，這些錢你們什麼都不幹，一輩子混吃等死都夠了，那飯店分成就足夠花了，要知道哪頭輕哪頭重，別捨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