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上揚。
目光最後停留在眼前的家長身上。
“你是徐正明的媽媽苗瓊對吧？”舒苒看着手中學生的檔案，小聲問道。
“恩。”苗瓊點了點頭，有些膽怯道，“我家正明是不是犯什麼錯了？”
“你覺得他會犯什麼錯？”舒苒莞爾一笑反問道。
“舒校長，我家孩子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偷錢的。”苗瓊聽見舒苒的反問，整個人激動起來緊緊地抓着她的手道，“他只是孝順，不想看見我受苦纔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偷了多少錢，我賠給你。”
“偷錢？”舒苒挑了挑眉，“阿姨你誤會了，他沒有偷任何東西。”
“真的？”苗瓊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生想要再一次確定。
“真的。”
苗瓊見舒苒點點頭，整個人才放鬆下來，有些尷尬地將手放開，雙手不停地揉搓着，尷尬地說道：“對不起，我文化不高，孩子他爸常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家，每個月寄回來的生活費根本就不夠家裡的開支，我也只能找點散工來做，沒有太多時間管孩子。”
“我明白，但是你應該知道，像你這樣的家庭有很多，甚至還有比你更貧困的，他們都能將孩子的教育擺放在第一位，我希望你也能。”
“蘇校長，其實正明這孩子一向成績不錯，也不需要我擔心，就是去年他偷了錢以後，就開始變壞了，現在都極少回家，不過他偷錢也是爲了我，當時我生病，需要一筆錢醫藥費……”苗瓊說道這裡，聲音哽咽，有些說不下去了。
雖然沒有將事情講完，舒苒大致能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
“你是徐正明是因爲那次偷錢之後變壞的？”舒苒似乎聞到了什麼，“他偷得誰的錢？”
“是初六中一位老師的錢。”苗瓊輕聲說道。
舒苒直接擡起頭看着角落坐着的微胖男人，對方一臉的詫異，很快臉色露出明白的神情，由此判斷，這件事是發生過的。
“然後呢？”追問道。
“我病好了之後，就聽說了這件事，趕緊從銀行裡取了這筆錢還給了那位老師，只是留校察看，還好學校沒報警，不然真的會害了他一輩子。”苗瓊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淚珠，緩慢地說道。
“徐正明對於這樣的結果有什麼反應？”
“他很激烈，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錢不是他偷的，就這樣就不跟我說半句話，也不願意回來住，每三四天回來一次，也只是洗澡睡覺，睡醒之後又出去，連話都不跟我說。”
“這次轉校，他到沒有多大的情緒，晚上也不出去了，還是不願意跟自己說話，一回家就反鎖在自己的房間裡。”苗瓊緊抿着嘴，雙眼通紅地看着舒苒道，“舒校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你能想象嗎？那件事情發生後，這一年多，我跟他說話不超過十句。”
“阿姨，我會跟徐正明好好談談，過段時間就沒事的。”
“那就拜託你了，舒校長。”苗瓊激動地說道，嘴角好不容易溢出意思笑容。
“今天除了瞭解父母和孩子之間相處模式，和他們在家裡的情況以外，還有一張家長期望值要你們填寫。”
“我……我不識字。”苗瓊尷尬地笑了笑。
“沒事，我念給你聽，然後我們在進行討論，這個期望值希望你能夠認真對待，這關乎老師給你的孩子制定計劃的方案。”
“恩。”
“問題一，您希望您的孩子成績提高值多少分？”
“當然是越高越好啊。”苗瓊輕笑道。
“阿姨，我要跟你解釋一下，這個期望值是學校和家長一起的努力，只要制定下來方案，家長必須配合我們，因爲家長和學校部分的方案是完全不一樣，所以你必須在自己能力範圍內選擇。”
“我不是很明白？學習不是學校的事情嗎？”苗瓊不太明白這個期望值有什麼用，難道不是家長對孩子的期望，然後又學校來實現嗎？
“從孩子生下來，父母就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孩子在踏出社會之前，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如果父母都不對自己的孩子不負責任，你們又憑什麼來要求老師對你們的孩子全心全意負責？”
“你們只是面對一個孩子，而老師是要面對一羣孩子，雖然我要求老師做到公平，但是真的能夠做到公平嗎？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一次雖然是試運行，也不會強迫家長，只是告訴你們，孩子到底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除了學生自身以外，還有父母的努力。”
苗瓊臉色有些泛紅。
“我大字不識一個，家裡部分我真的沒有辦法，所以孩子成績提高多少，我也就不期待了。”
“知道了，下一個問題，您希望您的孩子能夠生活能力技巧？”
“這個就不需要了，正明很小就會自己做飯了。”
“第三個問題，您願意讓您的孩子多參加社會公益性質的活動嗎？”
“願意。”苗瓊點點頭。
“好，下一個問題。”
整整十個問題，舒苒跟苗瓊進行了簡單的討論將期望值填寫好，才送她離開教室，同時微胖的男人也離開。
王海珊早就在外面等了很久，帶着一批家長去參觀學校，下一批的家長進入了教室。
微胖男人直接離開了學校，朝着馬路對面的茶樓走小跑過去，跟着去參觀學校的那批老師早已經在茶樓，看樣子是被吳主任電話召回來的。
所有人看着微胖男人，他直接將手機裡面的錄音外放出來。
“也沒有說什麼啊，都是圍繞孩子和父母之間的事情進行交流。”一個男老師聽見錄音之後，癟癟嘴道。
“像他們這樣做，根本就是在作秀，學校裡那麼多學生，我不相信舒苒讓這些老師進行一對一的教學，更不相信那些家長會在家裡教孩子學習，想想都覺得可笑！”
“這樣的表面功夫，我看他們也撐不了多久，到時候這些家長還是會乖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