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四周的聲音漸漸緩下去，才緩慢地睜開眼，地上到處是被碎裂茶杯打溼的文件，一眼就看見不遠處的淡藍色的文件夾。
這份合同很重要的，她拾起來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水漬，猶豫許久，還是認命的朝着高建軍的方向走去。
“高董，這份文件等着你簽字，是急件。”
“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籤的！”
高建軍吼了小秘書一聲，黑着臉粗魯的將其推開快速地走到大門，一開門就撞倒了一個剛進入公司的實習生。
對方頓時摔倒在地，手裡的文件頓時散落一地，已經分不清是幾個項目的文件資料。
“蠢貨！”高建軍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連忙收拾文件的實習生，理智幾乎不復存在的男人，一腳踢開散落在腳邊的文件，對着大辦公室大聲吼道：“十分鐘後開會！所有人！”
說完，轉身大步朝着會議室走去。
房間裡的小秘書聞聲趕緊走了出來，就看着新來的實習生跪在地上快速地收拾地上的文件，女孩捏着文件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咬着下嘴脣壓抑着哽咽聲音，但是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別哭了，高董心情只是不太好，趕緊收拾好了準備開會了！”小秘書安慰低聲哭泣的實習生，連忙趴在地上幫忙收拾文件。
“董事長到底怎麼了？公司業務出什麼問題了嗎？”實習生聽見小秘書的話，心裡沒那麼難受了，壓低聲音問道。
“別瞎猜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小秘書看了遠處緊閉的大門壓低聲音道，“要是讓高董聽見這話，指不定就把你開了，現在工作不好找，這裡的薪水還是挺高的。”
實習生點點頭，她就是爲了這裡的高薪才努力擠進來的。
此時多了一雙手幫他們收拾地上的文件，兩人的目光順勢就看了過去，是人事部經理黃安。
“你還在實習期沒什麼好怕的，在哪裡實習都是一樣的。”黃安將手裡整理好的資料交給實習生，“把資料整理好，準備開會了。”
實習生點點頭，趕緊朝着自己的辦公桌跑去。
“你亂說什麼東西？！”小秘書皺着眉頭看着他壓低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高董疑心病重，你這話讓他聽見你可就要倒大黴了！”
黃安看了四周一眼，一把抓住小秘書的手趕緊走到茶水間。
“馬上就要開會了，你想幹嘛！”
小秘書甩開黃安的手，白了他一眼，從櫥櫃裡面拿出咖啡豆放進咖啡機裡，按下開關，只聽見咖啡豆被打碎的聲音。
“公司是真出問題，大家也要做好另謀高就的準備，別等到真的出事了，連下家都沒找到，這樣的空窗期我可不想要，我還有逍遙的日子沒過夠呢。”
小秘書擡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眼不眨，彷彿對方是一個外星人。
“你想離開？”小秘書許久纔開口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公司的情況？”黃安不由得白了對方一眼，還是做秘書的，比他的消息都少，怪不得老總髮那麼大脾氣。
“知道，只不過最近幾個項目沒有人投資罷了，大不了項目不做，其他項目還是挺正常的，算下來還是能賺不少，還沒到你說得那麼嚴重。”
黃安嗤笑一聲，“你這個總經辦的秘書看來也是吃乾飯的啊……”
“什麼意思！”
秘書眼睛一瞪，她可不怕什麼人事經理，自己在高建軍身邊但秘書也有些念頭了，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竟然被人說吃乾飯的，這不是侮辱她的能力嘛！
“哎哎，我說錯了……”
黃安笑着賠不是，側身看了一眼門外，確定沒人之後低聲說，“跟我們公司有來往的好幾家公司都出問題了，做建材的悅然，水電線路的民材，好像還有s市的辛總都出了不少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
小秘書眨眨眼，這些消息她還真不知道，除了和公司利益有關的事情，其他事都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內，加之高建軍的疑心病，她從來不會去打聽不該自己知道的事。
但聽見對方這話肯定是跟公司牽扯很多，而且這幾家公司也在老總的來往關係內，她不由得皺皺眉頭，小聲追問道，“是大問題還是小問題？”
“你看高董那臉色，你覺得會是小事嗎？”黃安一臉嚴肅道，“我進公司也好些年了，公司的業務一直都很穩定，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你指的哪方面？公司流程不都一樣？”小秘書繼續追問。
“我剛說的那幾家公司的老總，和我們公司少說合作也有五六年了，這個時候同時出了問題，我不得不懷疑，有人在暗地裡針對我們建國房產。”
一連四五家公司同時出現問題，而且都跟自己公司有關，這不得不讓黃安多想。
小秘書沉默了，雖說行業內互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有些情況可大可小，如果胡亂猜測的話要是被傳出去也是相當麻煩的。
桌上的咖啡機此時發出清脆‘叮’得一響聲，她纔回過神，趕緊將高建軍的杯子放在咖啡機下盛滿咖啡，並且放了砂糖和奶精，頓時咖啡濃郁的香味散發出來。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以後不要再說了，我們公司這麼多年什麼風風雨雨沒有經歷過，都挺過來了，根基還是很穩固，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男人不認同的撇撇嘴，搖頭。
秘書走之前白了他一眼，丟下一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安心做你的hr主管吧。”
黃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眉頭不由得皺起來，許久之後才暗暗嘆口氣。
“是駱駝是馬誰看的清啊？”
之前只是金融危機而已，這次事件很明顯是有人故意在暗中切斷對建國建築的後路。
至於是吞併還是惡意攪亂市場，他是無法猜測，只希望他不要被當成炮灰。
他沒有想到他和秘書的話被一個不應該聽見的人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