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大地染成橘紅色,巨大的谷地里長着齊腰高的青草。一身白袍的男子正在草地裡飛馳,手中揮舞的寶劍將青草攔腰折斷,凌亂不堪。
似是發泄勾了,他身形停在凌亂不堪的草地裡,直直倒在草地上,綠色墨汁在他白袍上染上斑斑點點。
他怒氣衝衝一把扯下頭頂玉冠,用盡全力將玉冠丟進草地裡,草地柔軟,玉冠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髮絲微微凌亂,他眼裡更多的是氣急敗壞。朝天際怒吼道:“白伊,你這個大騙子,居然敢放我鴿子。”
聲音在谷地迴旋良久,他突然刺溜一下站起身,朝遠方吹了一個口哨,一隻白色大鳥噗呲噗呲飛到他身邊,笨重的身體差點就把他擠到一邊。
李君河不耐拍了鳥的大腦袋,罵道:“你這隻笨鳥,平時叫你少吃點少吃點,你看,都胖成什麼樣了。”
話雖然如此,可他還是身手矯捷翻身上了鳥背,駕着鳥快速出谷。
白伊他是沒臉去找,她是未來谷主,現在正炙手可熱,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見那些老狐狸一臉獻媚圍着她轉,彷彿在嘲笑自己能力還不如一個比自己小四五歲的女人。
他準備出谷,去找以往認識的那些豬朋狗友發泄發泄。反正現在他又不是谷主,龐宇那些眼線早就撤離了,自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山頂上一道白色身影負手而立,目送他離開後,無奈說道:“明明我就在這裡,是你笨沒有發現罷了,怪我咯!”
好吧!我就是在放你鴿子,你能咋的,說好了要揍你就是要揍你,只是這麼精彩的畫面沒有觀衆怎麼行?得讓你記憶深刻纔是啊!
她陰笑兩聲,原本容顏變得平凡瘦黃,這些,可是禁地裡那些老古董教的,連龐宇都沒有認出來,看來還真是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
她朝下方草地伸出手,一頂玉冠從草地衝出朝她襲來,穩穩握在她手裡。看着上面因爲某人暴怒而變得歪歪扭扭的寶石,她嘆了口氣,另外一隻手從上面輕拂而過,玉冠恢復原狀。
沒有玉冠,恐怕自己不守信用這件事要被人記一輩子,她水上漂可不承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色大鳥,她伸手輕拂大鳥身上羽毛,笑着摸了摸它腦袋,嘴角擒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李君河,今晚你會很難忘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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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燈初上,帝都四處點滿了燈籠,繁華異常。
四層閣樓的“漫香林”充滿了糜爛的氣息,一身白袍少年渡步走進大廳,一雙好奇的眼四處打量,見他穿着樣貌,顯然就是個窮酸書生。
連夥計都沒有上前招呼,易了容的白伊聳了聳肩,看來這世道,還是看外表的,在省城,他們可是穿着書院的衣袍,就算是書童,那些夥計也不敢無禮。
大概是知道這些書童有一日會有步步青雲的機會,所以他們不敢得罪,可自己現在這身打扮就不一樣了,無名無派的窮酸書生,誰會願意花精力伺候自己。
她嘴角噙着笑意,這效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只是四周目光有些不善,大概是這衣着太過突兀,反而會引人注目。
她目光鎖定一個夥計,跟着他腳步進了後院,夥計還沒有反應過來,腦袋一疼,軟軟癱倒在地。
不消多時,一身夥計打扮的白伊端着一個托盤快速上了三樓,李君河氣息就在三樓某個房間,氣息紊亂,顯然是喝了酒的緣故。
她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借酒澆愁愁更愁,今晚,你會後悔來到這裡。
“扣!扣!”她停留在一間房外,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多少含着不耐煩。
她推開門,一臉獻媚對着房間中央正和幾個男子買醉的李君河說道:“李公子,你要的酒。”
李君河不耐煩推開一直往自己懷裡湊的女子,挑眉說道:“我沒有點酒,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旁邊男子急忙出聲打圓場,“哎,李兄,這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說着對着白伊使了個眼色,白伊手疾眼快把酒放在桌上,道:“幾位公子好生用着。”
李君河不耐煩朝她擺手,道:“你下去吧!”
白伊清脆答應一聲,麻溜轉身離開,還貼心爲幾人關上了門。
房間裡聲音斷斷續續傳到她耳朵裡,她臉上笑意忍不住加大。
“滾出去。”李君河怒吼道,接着傳來東西噼裡啪啦的聲響,伴隨着女子的尖叫聲。
她身形快速隱藏在柱子後,門“吱呀”被打開,一羣女子一臉驚慌出了房間,她嘴角微微上揚,身形快速閃進了房裡,“砰”一聲,門被大力關上。
房間裡幾人都楞了,一個男子不耐煩大吼道:“誰讓你進來的?”
其他人都是一臉不
耐,顯然對他這個不速之客很是惱怒。
“谷主,御仙軍的人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她一臉慌張朝李君河說道,腳步倉促朝李君河走來,只是腳步一直繞開了地上的狼藉。
其他幾個男子一愣,疑惑看向李君河,谷主?什麼谷主?
李君河被他弄得一愣,明明自己已經不是谷主了,而且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人,可爲什麼她要說自己是谷主?
他還沒有想明白,便聽見旁邊男子驚恐的聲音,“谷主?除了通仙谷還是哪裡會自稱谷主,李兄,你........”他一邊說着一邊驚恐朝旁邊推。
“砰”一聲,椅子連人一同倒在滿是狼藉的地上,他卻不在意,匆匆忙忙朝門外爬去。
其他人也一臉驚恐看着李君河,只是沒有像那個男子一般激動,他們跟他認識這麼久,居然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通仙谷谷主,聽說通仙谷谷主殘暴血腥,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只能以死謝罪。
他們不敢逃,誰知道他能力如何,會不會一不開心就殺了他們,他們此時心裡存着一絲希望,他們認識這麼久,他肯定會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過他們。
“谷主,我這就把這些人處理掉。”她此時主動請纓,一腳踩在地上男子背上,拿出一把匕首就要朝男子咽喉襲去。
“李兄,我們真不知道你是通仙谷谷主,要是知道,我們肯定不會招惹你。”男子哭喊着求饒
李君河伸手握住她握着匕首的手,冷聲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白伊一臉焦急,勸道:“谷主,你可不要枉費龐長老的一番苦心,他說要舉行什麼下一代谷主登基儀式,其實就是想矇蔽御仙軍,讓他們以爲你不再是下一代谷主,好保證谷主你的安全啊,要是他們逃了,龐長老的心血就白費了。”
李君河聞言臉色鐵青,剛剛酒意消失不見,握着她手的力道加大,冷聲道:“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
白伊一臉受傷,苦口婆心道:“谷主,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願意當谷主,可這件事事關谷中安全,你不要再任性了。”
李君河被她話氣得半死,下一代谷主連通仙佩都拿到了,怎麼可能作假,而且眼前之人,他是真的不知道。
眼看着以往那些豬朋狗友眼裡的驚恐,他是有苦說不出,以前自己是谷主,可現在不是,他是一個自由人,連龐宇都親口承認白伊,就說明他這個通仙谷谷主谷主生涯算是結束了,被人禁錮的日子也到頭了,可現在怎麼會出現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