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了得,幾個大漢驚得一身汗都出來了,他們自然知道權力的重要性,可沒想到如此有人居然要挑戰權威,偏偏眼前的人讓他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她這麼做都是因爲他們,而失敗的結局就是屍骨無存。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去送死,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白伊說完,腳尖輕點,飛身到了河面上一條小船隻上,用內力催動船隻快速飄離。絲毫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這件事只有自己才能做,他們,不能再一次出現那人視線裡,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死亡。
張恆看着她背影在湖面上化作一個小黑點,眼眶紅了紅。胡七一臉焦急,此事因爲自己而起,現在讓自己的恩人替自己去送死,他怎麼能,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卻不做出一些實際行動。
胡七心裡越想越愧疚,不就是死嗎?自己都死過一次了,要不是他,現在世界上就沒有胡七這麼一個人,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因爲自己受到傷害。
他握緊拳頭,眼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謹慎,恨那個狗官,恨自己把大家置於危險之中。
張恆手疾眼快抓住要跟上的胡七,低聲道:“讓她去,我們聽她的吩咐。”
胡七表情很複雜,一切都因自己而起,現在又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恩人替自己去解決,他心中既愧疚又悔恨,要是自己強大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什麼狗屁欽差大臣,他這次絕對不會讓步,不會再眼睜睜看着別人爲他受到傷害。
“大哥,難道要眼睜睜看着老大去送死?那個狗屁欽差大臣肯定早就埋伏人手,只等着老大去自投羅網......”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張恆厲聲打斷。
“胡七,夠了,老大什麼能耐你不知道嗎?我們去,只能增加她的負擔。”他說完,眼眸裡盡是愧疚,自己何嘗不想跟着去,可要是自己去了,跟自己有關的那些人都得死。
他不忍也不敢,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盧傑伸手拍了拍胡七肩膀,嘆了口氣說道:“老大的意圖你難道不知道嗎?她是不想我們再牽扯進這種權力鬥爭中去,或許,這次我們不會像以前那麼幸運。”
一向木訥的周武要明白過來,一雙眼睛通紅,對,他們不能再添亂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累了時給他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爲他守護鏢局和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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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天水混爲一色,孤零零漂流在河面上的船隻,隨着河水漂流。
白伊立在船頭,微風吹拂着她衣袍,仿若隨時都有可能乘風歸去。
她仰着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天際,伸出手彷彿就能摸到,讓她不禁回憶起那個有爹爹的世界。
那裡四季如春,有大黃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那些手下四處爲自己尋羅天下奇物,有和爹爹傳送消息的飛鶴。
她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天際飛過兩三隻水鳥失神,仿若看見這些水鳥腳踝上綁着白色的錦囊,裡面盛滿了對爹爹的思念。
可李君河說爹爹已經死了,那個世界是不是就跟自己沒關係了呢?
她嘆了口氣,心裡第一次有了顧慮,要是自己離開了,那以後這些手下該怎麼辦?那個世界的手下肯定能獨樹一幟,可這裡的不行。
她正想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水聲,她心裡警惕,快速轉身,見一個黑色身影快速駛動船隻朝自己襲來,速度極快,激起陣陣水花,可見這人內力是如此高強。
她心中警鈴大作,猜想難道吳貴已經得到了消息?可看樣子不像,他一個文官身邊怎麼會有這樣的高手?
可眼下情景讓她不能多想,這人船隻就這麼直直朝自己撞來,要是不躲,自己船隻肯定要被他撞沉。
她快速催動船隻,大量內力消耗讓她身體出現絲絲疲憊,可想到身後的船隻,讓她不得不強撐着。
“砰!”一聲,船尾被大力撞動,整個船身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激起的巨大水花從頭澆灌而下,把她渾身就淋溼了。
她心裡惱怒,快速回頭,等看到船隻上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時,愣了愣。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白皙的臉上臉色不善,深邃的眼眸裡盡是怒意,彷彿隨時隨地就能將她吞入腹中。
他就那麼冷冷看着她,神色陌生而熟悉。
她正愣神,突然感覺到腳下有些不對勁,等低頭,一驚,整個船身已經被撞得四分五裂,腳下只剩下一塊木板。
她惡狠狠瞪向他,冷哼一聲,催動着木板快速在河面上行駛,只是沒有了船身,這木板速度實在是慢得可以。
“你想活活被累死在這江面上?”身後傳來他不悅的聲音。
“就算死,也是你害的。”她不甘示弱反駁。
秦秋呵呵一笑,只是眼眸裡盡是掩飾不住的怒意,她就是不信任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把自己當做外人,什麼朋友,不過都是自己一廂情
願。
自己在她心中恐怕連軒轅辰都比不上,什麼事情她都不告訴自己,什麼都想着自己解決,把他當擺設了?
“我害的?”他反問,語氣帶着濃濃的怒意。
白伊沒有搭話,自顧自的道:“這件事跟你無關,一切我自會解決。”
秦秋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把她一頭撞進河裡的衝動,什麼叫跟他無關?他難道就只是一個擺設,還是說她要去找軒轅辰幫忙,或者是李君河,那些人才是她的同伴,纔是她的朋友?
“你現在是我的書童,你說這件事跟我無關,要是你死了,損失的是我。”他冷聲道
白伊胸口升起一股煩躁,腳下速度慢了下來,她伸手摸向自己袖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帶錢,一時間氣不過,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到的只是你那幾百兩,你根本就是把我當做你的所有物,玩物而已。”
秦秋怒極反笑,問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如此不屑,所以有事情你不跟我商量,什麼都跟我無關,我只是你的債主對嗎?”
她冷哼一聲,扭頭不看他。
秦秋看着她背影,心底升起深深的無力感,原本以爲自己做得夠多也夠明顯了,可在她看來,自己做的這些,都是在牽制她,壓迫她。
玩具?實在是可笑,自己對她付出真心,在她心中居然是這麼不齒。或許,她早就想離開了,只是迫於自己威脅,所以才留在自己身邊這麼久。現在她身邊這些人出事了,她就毫不猶豫拋棄自己,可到頭來卻是自己的錯,實在是可笑之極。
“你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我希望我們可以像在後山那般,而不是像仇人一樣。”他聲音憂傷而遙遠,說出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白伊微楞,心裡升起一絲不知名的情緒,不忍?難過?感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不需要再有人爲吳貴愚蠢的做法陪葬。
她自然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可這件事跟他無關,她不要再牽扯更多無辜的人進來。
“在你離開後山後我就當你已經死了。”她出聲道,聲音堅決,沒有絲毫不忍。
只是這句話,讓秦秋的心好像深深被刺了一劍,已經死了?多好的理由,那自己現在算什麼?死人嗎?
白伊原本以爲說完這句話他會離開,或者是從他口中說出恩斷義絕的話來,她已經準備好聽他恩斷義絕的話語,可是沒有,她正驚愕,剛想回頭,腳下木板卻突然遭受到大力襲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