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然不是因爲九長老的實力了，而是九長老的執着。”汪雪笑嘻嘻地道。
“九長老的執着？這執着是好事，有什麼可怕的？”葉秋不由一陣疑惑，他想不出什麼樣的執着能讓司空雨四人怕到那種程度。
“執着對本人來說是好事，可是對別人來說就未必是好事。”楊清薇笑着搖搖頭，想到九長老的所作所爲，她也是一陣無奈，當初她也被九長老找過，不過最後卻是被她嚴厲拒絕了，不論九長老怎麼哀求，她都沒有鬆口，這種事情一旦有了一個開頭，那就如決堤的水，那是怎麼止都止不住的，所以她直接把九長老在自己身上的念頭給掐死了，以免以後自己不經意的時候着了九長老的道，九長老雖然是長輩，可是爲了他那份執着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且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厚到令那些晚輩都不好意思拒絕，當然九長老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從來不勉強人，從來不對人付諸武力，這也是爲什麼迷霧森林裡的人面對九長老並不是恨而是哭笑不得的原因。
“說得也對，九長老究竟執着什麼了，竟然讓迷霧森林裡的人談之色變。”葉秋到現在依然沒想到九長老究竟在什麼地方讓人畏之如虎。
“秋哥哥你可真笨，都說九長老是一個藥癡了，既然是一個藥癡當然是對於丹藥方面的執着了，九長老可是無時不在想着要練出更好的丹藥。恨不得把古時的一些神奇丹藥給煉製出來，可是連丹方都沒有，想要憑着古籍上記載的那些紙言片語就想把丹藥弄煉出來，無疑是天方夜譚。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九長老卻執着的認爲，既然古人能憑空弄出這些丹藥，他爲什麼不能，所以在查找了大量的文獻古籍之後，九長老就投入了他所認爲的偉大事業中。”汪雪笑道：“當然這種造福後輩子孫的事情自然是好事，可是壞就壞在這丹藥上，丹藥煉出來了總要檢驗成效吧。想要檢驗成效自然是要試驗品了，九長老剛開始還自己拿自己來實驗，那種狂熱和瘋狂不管是誰看到了都要翹起大拇指說一聲佩服，可是好景不長啊！以九長老那種完全是胡拼八湊的丹方煉出來的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不能吃。九長老雖然實力強勁，可是吃多了也頂不住，爲了他偉大的事業，他自然不能還能達成目標就先倒下了，所以之後他把實驗的對象都放到了迷霧森林的學生身上。”
“不得不說九長老所煉製丹藥的賣相是非常好的。更何況迷霧森林裡的學生是巴不得能有丹藥免費享用呢，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九長老的實驗大計進行得非常的順利，可是隨着越來越多的學生吃出了問題，漸漸九長老的名頭就在整個迷霧森林傳開了。從一天始大家求上門到現在九長老反求上門，這個轉變不可謂不大。當然九長老也不是沒有煉出過一些好的丹藥，只不過在他海量的丹藥世界裡只不過是佔了小到幾乎可以不計的小部分。”楊清薇接着說道。
“吃九長老的丹藥比吃毒藥還慘。我記得九長老在試驗辟穀丹的時候，可是把人給吃得整整拉了五六天，那名學生差點沒拉到虛脫而亡，還好能成爲預言師的學生的身體素質都是一流的，不過那個學生也在牀上整整躺了兩個多月，當然也有一些學生運氣比較好的，吃了九長老的丹藥立馬就突破了原有的境界，甚至在吃過丹藥的不久的一段時間裡，修爲都是在一路狂飈，這可是羨慕死了那幫吃丹藥吃到痛不欲生的學生，不過據說那個修爲連續突破增長的學生償到了甜頭之後又央求九長老再給幾顆，可是接下來那幾次他就慘了，被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型，本來增進的修爲竟然開始倒退，下降到了比他原先沒有吃過丹藥的修爲還要低，這不得不說一飲一啄自有定數，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免費的午餐，想要一步登天，那是得付出慘痛的代價的。”汪雪搖頭嘆了口氣，她和九長老被迷霧森林裡的老師和學生並稱爲二害，她自然對這另外一害惺惺相惜。
“這丹藥煉得也太扯了吧。”聽到汪雪敘說九長老的過往輝煌，葉秋頓時目瞪口呆，實在想不通這位看上去很有長者風範的老人竟然會如此瘋狂，而且幹出的事情就沒一件事靠譜的，想到此他不由下意識地問道：“難道九長老就沒有幹過一件靠譜的事情。”
“當然有了，而且還不止一件，拿最轟動也是九長老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來說吧。”汪雪笑道：“你們進到預言之地所服用的辟穀丹就是九長老經過無數個日夜，在無數個失敗中煉製出來的精品，這可以說是一項偉大的創舉，要知道辟穀丹可是在傳說中才有的，是那些仙人才會服用的丹藥，可是卻被九長老煉製出來了，你說是不是丹藥界一個偉大的創舉，這不僅僅是對我們預言界，就是在凡俗界也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只不過這些丹藥的用材實在是太珍貴了，想要普及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不能普及這對凡俗界有什麼作用？”葉秋一陣愕然，他承認這個辟穀丹的確是驚世駭俗，可是那也只能在小範圍的地方流轉，對於他來來說似乎沒什麼大用。
“辟穀丹相傳可是仙人才能吃得起的丹藥，若是能普及到凡人還叫什麼仙丹啊！”汪雪不滿地撅了撅嘴，顯然葉秋對於九長老的小看很是不爽。
“仙人，太誇張了吧，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仙人還是兩說的事情，我看這辟穀丹就那像那些壓縮餅乾一樣，只不過辟穀丹比壓縮餅乾壓縮得更厲害罷了，效果都差不多。”葉秋不屑地撇了撇嘴。鑑於九長老過往的光輝事蹟實在是太過駭人，他不由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了，苦澀地道：“我們上次吃的辟穀丹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我最近這麼倒黴會不會是因爲吃了辟穀丹引起的？”
“秋哥哥。你不要搞笑好不好，這一點都不好笑，不就一個辟穀丹嗎？怎麼和你倒黴的事情聯繫起來了，你不要動不動就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九長老的身上。”汪雪不滿叫道。
“不管怎麼樣，我看到這個老頭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想還是趁他沒有發現我之前先溜爲妙。”葉秋可是清楚的記得，剛纔九長老還沒走進教室時所喊的人正是他呢？剛開始還有些興趣九長老找自己有什麼事情，可是現在他是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了。九長老過往的事蹟太過華麗太過恐怖了。
“站在這裡我也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上課了，不然遲到了可是要被老師罵的。”楊清薇也是對九長老是又敬又氣，不過對於這種有些小孩子脾氣的老人她還真說不出什麼重話。既然無法面對就只能選擇逃避了。
“清薇姐，你這就回去了啊，我還想看看司空雨的下場呢。”汪雪不無遺憾地道，剛纔她可是清楚地看到司空雨被嚇得面無人色的模樣，現在司空雨幾乎完全就呆了。因爲此時九長老已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顆黑油油地丹藥。
丹藥的賣相非常的不好，這與以往非常注重外表的九長老似乎有些相沖，這顆丹藥很是怪異，看上去不僅沒有平常丹藥那種賞心悅目的暢快。反而還給人一種想吐的感覺，更要命的是。以前九長老不管拿出的丹藥是好是壞，那丹藥所發出的清香絕對能讓人心曠神怡。可如今這顆卻是連一點香味都沒有，別說是吃了，就是看上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這顆不同以往的丹藥讓所有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去。
雖然高年級的同學都回去上課了，可是一年級的學生在這三個月裡沒有少被九長老忽悠吃丹藥，而如今九長老也只能忽悠這些初來乍道的新生了，也只有這些新生才能心甘情願當他的試驗品，而且還帶着一絲感激，這讓九長老很有成就感，所以每一年的新生入學是他最開心的時候，更不要說這一次進入迷霧森林的新生多達百人，這麼多的試驗品看得他眼花繚亂，爲了不讓自己的名聲在這些新生裡快速傳播，他把自己將近一年所煉製出來的成品丹藥如發糖般的發了下去，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吃翻了一大片，三個月的時間已是足夠這些聰明的新生認識到了這個表面慈祥的老人的可憎一面，對於這個九長老也是愛恨交加，三個月過去了，似乎除了一個葉秋之外，這些新生沒有哪一個不知道這個九長老的變態，所以看到九長老拿出那顆丹藥出來之後，他們都感覺到很奇怪，因爲這實在是不太像九長老往日的作風，難道這顆丹藥不是九長老煉製的。
此時的司空雨心裡也是一陣疑惑，作爲迷霧森林的四大天才，他可是沒少被九長老光顧過，這其中的痛苦他可是知之甚深，不過他卻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九長老的確是在他的修行路上給予了很大的幫助，不管丹藥的效果如何，這磨人的丹藥在心性的鍛鍊絕對是一流的，這也讓他在修行途中闖過了很多的難關。
如今看到九長老拿出丹藥他自然是臉色大變，不過看到九長老手裡的丹藥，他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好奇之色，顯然對於這其中的反差還是相當訝異的，畢竟他很清楚，九長老不是一個輕易會改變自己習慣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有藥癡這個綽號了。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九長老是何等人物，就算是他這輩子都沉迷於煉丹中，可是這麼大的歲數也是活過來的，司空雨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好奇表情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對於這幾年和學生的鬥爭中他總結出了一個很深刻的道理，想要學生乖乖地吃丹藥就要勾引起學生的好奇心，只要有了好奇心不管是如何露骨的誘惑，最後總是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可是他幾番試驗之後得到的最終結論。所以最近他都一直在思考一個奇子，怎麼把這個奇字用到丹藥上，可以說爲了丹藥事業九長老可是什麼都能犧牲的人，這點習慣在外人看來很難改變。可是對他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嗯！”司空雨確實感覺到很奇怪，不僅僅是他，旁邊的王夢華、齊玉龍、孟心然以及周圍的學生都感覺到很奇怪，只不過只有司空雨一個人應了一聲而已，不過這個聲音一出，司空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他知道完了，這下真的是完了。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其實我是在懺悔。”九長老臉上現出一抹哀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九長老在懺悔什麼？”司空雨明知道這樣問會讓自己越陷越深，可是看到九長老的表情，他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不僅僅是他如此，那些被九長老毒害過的學生同樣是如此，要不是司空雨率先問了出來，他們當中有些人肯定就會問出來，比如像王夢華齊玉龍之流。他們絕對會忍不住，畢竟兩大禍害中的一個禍害竟然懺悔了，這絕對是一件能驚破天的事情，他們都會很了奇的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九長老懺悔了呢。
九長老此時的表情和話就像一顆顆香噴噴地毒藥，司空雨等人明明知道是毒藥。卻不可抑制地張開了口。
“這老頭還真有點手段啊！”已是轉身要開溜的葉秋感覺到事情有了變化，不由停了下來。說心裡話，他心裡也是很好奇，當然他好奇的不是九長老的轉變，而是好奇司空雨等人爲什麼好奇，畢竟他還沒有聽說過九長老的流毒，自然不知道眼前的沒丹藥和九長老以前煉製的丹藥有什麼區別了。
“秋哥哥，那是九長老，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前輩。”這一次連汪雪都被九長老勾起好奇心了，聽到葉秋的稱呼自然有些不滿，怎麼說兩人也曾經同病相憐過，更何況九長老還是他們的長輩。、
“這樣的前輩還是少叫爲妙，不然叫着叫着他就粘上來了，到時怎麼甩也甩不開。”葉秋搖搖頭，他可不想和九長老攀上什麼關係，不然以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楊清薇和勒雯都是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他們覺得葉秋煉丹比九長老煉丹還要靠譜一些。
“你們怎麼能這樣，九長老可是在做着一件前無古人的大事，你們的行爲太讓人寒心了。”汪雪爲九長老打抱不平道。
“我就奇怪了，是不是九長老從來沒有找你試過藥啊！你怎麼會這麼維護九長老。”葉秋一臉奇怪地看着汪雪，怎麼也想不明白汪雪爲什麼會如此維護九長老，難道九長老還對汪雪特別對待了。
“還能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同病相憐，他們兩人可是並稱迷霧森林的兩大害呢。”勒雯嘲笑道。
“小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能爲了一個同病相憐就把我們這些朋友給推進火坑啊！”葉秋不滿道。
“誰要把你推進火坑啊，要是我有這個想法，剛纔還會把九長老的事情事無鉅細地說給你聽嗎？”汪雪嘟嘴道。
“說得也是，那是爲了什麼？”葉秋想想也對，汪雪應該不是那種賣友求榮的人，可是卻更讓他弄不清原因了。、
“我只是覺得九長老真的很值得敬重，十幾年如一日的撲在一件事情上，執着而堅定地向前走着，不管身邊有多少風言風語，都不曾動搖過，或許他的做法有些過了，可是這麼多年來也沒害過哪一個人啊！我知道九長老表面上看似肆無忌憚，可是每拿出一顆新藥來試驗都是做到心裡有數的，雖然會有些小傷，但是絕對不會危及到學生的生命，這是九長老的最後底限，他是不可能觸及的，哪怕是爲了能成丹他也不會拿別人的生命去做賭注，並不像那些魔道中的人，爲了一個目的而枉顧人命的不擇手段，相比起那種人來說，九長老好得太多了。”汪雪一臉認真地道。
“聽你這麼說還真是有點道理啊！”葉秋點點頭，對於九長老的看法也是有了一些改觀，不過這點改觀可不會讓他用自己的身體去給九長老試驗丹藥，要是瞅到什麼不對的瞄頭，他絕對是要溜之大吉的。
“我覺得我這幾年的追求都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九長老盯着手裡那顆黑呼呼地丹藥，一臉懊悔地道。
聽到九長老的話，司空雨等人都是露出了吃驚的神情，他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九長老竟然在否定自己，否定以前的自己，這個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老頑固九長老竟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