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棒打鴛鴦
林四娘嘆口氣道：“如今也這些事情也不怕說了，據我的姨娘講，當年的元娘姐姐是心裡有人的，老太太應該也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將元娘許給了段家的庶子，也算是棒打鴛鴦了！”
林五娘忍不住瞪大眼睛道：“棒打鴛鴦！”她稍稍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接着道：“婚姻這種大事不都是家裡的長輩做主嗎？”林四娘話一下勾起了林五娘心裡那根八卦的神經，她便忍不住打問起來。
林四娘看了一眼林五娘，意味深長的笑道：“妹妹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即便是家裡的長輩做主也是要自己爭取的，就好比你我，”說到這裡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可能大姐也是想自己爭取一段好姻緣的，事實上她也爭取到了，只是與老太太給她安排的有些出入而已。我聽說大姐嫁到段家以後，雖然與姐夫沒什麼衝突，可是也沒有聽說她們又多麼的恩愛，姐夫在結婚一年之後該有的都有了，而且好像是大姐給他操辦的。”
“原來是這樣，要是大姐的心裡真的存着這個想法的話，那真的不一定會幫助林家脫離困境了。”林五娘說着嘴角忍不住往上一揚。
林四孃的神色有些黯然的道：“是啊，況且元孃的姨娘早就過世了，父親對我們這些庶女一向不是很重視，元娘也算是在林家沒有什麼掛念了，只是苦了劉姨娘了，聽說林家已經將家裡能遣走的丫頭都遣走了。可憐姨娘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了。”
林五娘剛纔一直在揣度林四娘今天的來意，原來是這件事，憑着林四娘現在的情況，自顧尚且不暇。自然是照顧不到劉姨娘的。
在林家的時候，劉姨娘雖然對林五娘算不得多麼好，最起碼沒有向其他人那樣百般陷害與她。
“姐姐何不將劉姨娘接出來與你們一起住，相互之間也算是有個照應！”
林四娘擡起眼看了林五娘一樣，道：“你說的何嘗不是個理，只是現在林家已經窮瘋了。姨娘在林家就只有受苦的份，可是我若是提出要爲姨娘贖身，林家肯定會藉此機會獅子大開口的，我現在哪有這麼多的錢給他們。”
“現在林家也在邵州嗎？我怎麼沒有聽人說起過。”現在的林五娘對林家已經不再關心了，若不是今天林四娘來訪，她幾乎將林家忘了。
“他們原來不是在邵州的，只是聽說他們現在四處做生意，可是走到哪裡哪裡又人找他們的麻煩，好像他們也是剛剛搬到邵州來的，不知道是不是聽說你在這裡。想依傍於你纔來的。”林四娘道。
林五娘心中不禁冷笑道：“依傍！”不過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劉姨娘的身上，相信這纔是林四娘今天來的目的。道：“其實若幫助姐姐將劉姨娘從林家能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只是我不想將自己的錢財白白的讓林家佔了便宜去。”說完她端起桌上的茶，輕輕押了一口。
林四娘聽了之後本來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間又隕滅了。
只聽林五娘接着道：“若是姐姐相信我，我可以幫助姐姐用另外的辦法將劉姨娘弄出來。也算是全了你們的母女情分。”
“什麼辦法？”林四娘驚喜的道。
林五娘朝她一招手，她趕緊將身體往前傾了一下，將耳朵貼到了林五孃的嘴邊。
聽了林五孃的低語之後，林四娘不由得乾笑兩聲道：“妹妹可這會想，這個辦可行？不過姐姐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該不該問？”
“姐姐是想問，爲什麼我對林家的感情這麼淡薄，對不對？”林五娘輕聲一笑道。
“呃，說句不該說的話，雖然你不是林家的孩子。可是到底是在林家長大的，就算是當年林秦氏對你不好還害死了盧姨娘，可是老太太和父親應該是對你有養育之恩的吧！爲什麼——”林四孃的話說到這裡不知道怎麼問了，畢竟林五娘已經答應幫她將姨娘從林家弄出來。
林五娘聽了她的話以後，但笑不答。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六娘，可以問問她，她知道一些，不過不知道她會不會告訴你！總之，無因便無果，因果輪迴，善惡有報，都是有定數的。”
“妹妹不方便說便算了，我也不過是白問一句，既然妹妹肯幫忙，那我便按照妹妹說的去做了。”林五娘現在的性子比以前直爽了不少，可能是因爲這兩年生活的在底層的原因吧，雖然生活清苦了，可是也少了那些後宅的勾心鬥角。
林五娘見林四娘站起了身，連忙道：“姐姐既然來了，何不吃了飯在回去？”
林四娘一笑道：“不是我跟你客氣，而是家裡還有一個人呢，他也該下工了，回到家，看不到我會擔心的。”她說着人已走到了門外。
林五娘叫住她，緊走幾步跟上去問道：“姐姐現在住在什麼地方，若有什麼事情，妹妹好去找你？”
“我在井水巷，有個朝南的竹門小院便是了，我走了，外面冷，你不必相送了。只讓丫頭們帶我出去就好。”林四娘將棉衣的袖子往下拽了拽，曲着胳膊，儘量讓手不露在外面，人已經出了院門，朝外院走去。
林五娘命春寒去送了她，自己徑自轉回了院子。
林五娘回到回到房間之後，對人將茯苓叫了來，對她道：“你去城裡查一查林家住在什麼地方，然後將這包東西下在他們飲用的水中，不過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包括京中來的那個劉延和吳勇，知道嗎？”
“主子，這是要滅他們的門嗎？”茯苓擺弄着手中的那包藥問道。
林五娘白了一眼，道：“怎麼，這任務你不敢去執行？不敢去也沒關係，我可以換一個人。”
茯苓趕緊道：“別，主子，我只是隨便問問，不就是滅門嗎？別說是滅一個小小的林家，就算是您帶我去謀逆，我也絕無二話！”
林五娘拿手一拍她的頭道：“謀逆這種話也能隨便說出口嗎，我們府上還有四隻眼睛盯着呢，還不快去辦差！”
茯苓一伸舌頭，趕緊下去了。
對茯苓來說這件事情不算什麼難事，畢竟現在的林家不是以前了，別說是護院，就算是打雜的小廝也用不起了，所以茯苓到了林家，將藥下到他們的水中，然後離開，就如入無人之地，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
茯苓做完了這一切之後還特意留意了一下他們喝了水之後的會有什麼反應，可是她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便有點失望了，正想離開，卻看到有人趕着馬車，載着一車的黑煤碳朝着林家來了，那些人好像是不是善茬，她便又留了下來看熱鬧。
“姓林的出來，你們弄得這是什麼玩意兒，竟然來我們這裡以次充好，看來你們是不想在這邵州地界上混了。”爲首的一人從車上搬出了一塊黑煤砸到林家的院子裡。
這時林家的人趕緊跑了出來，好話陪近，可是那些人就是不想善了，最好那人竟然搬出了林五孃的名頭，果然來搗亂的人一聽到林五孃的名頭便有些退意了。
茯苓見這林家的人打着林五孃的旗號在外面招搖撞騙，便悻悻的趕回了王府。
此時林五娘正在試着爲楚天承做一件氅衣，見到茯苓一進來便氣沖沖的，問道：“在林家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還是差事般的不妥？”
茯苓有些不忿的道：“差事怎麼可能辦的不妥，好歹我也是主子您親自調教出來的，這點事要是都辦不好，那主子還養着我幹嘛，我是被林家的人氣到了。”
林五娘擡起頭用詢問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茯苓走到林五孃的近前，注意到了她手中的東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主子怎麼想起來做這男人的氅衣，是給紀國的老王爺做的嗎？”她實在想不出誰還能讓林五孃親自動針線。
林五娘沒有回答她，只道：“先說正事！”
茯苓聽了之後，臉上又是憤憤然的樣子道：“今天我去林家，正打算回來的時候，有人去林家生事，沒想到這林家的人竟然打出了主子的名號，這不是往主子臉上抹黑嗎？”
林五娘將手中的布料放下，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去林家生事嗎？”
茯苓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奴婢沒腦子，竟沒有打探一下那些人的來歷。”
林五娘暗忖道：“還有誰跟林家過不去，林家以前是經商起家的，雖然這些年林家已經沒有再經商了，可是斷不會到了那裡都將生意做得一塌糊塗，惹的買家找上門來。”
此時林五娘忽然想起了林四孃的話，她說，林家是無論走到哪裡做生意都會有人找他們的麻煩，這是有人故意爲難林家，那到底是誰呢？
是誰要將林家趕盡殺絕？林五娘有些不解，不過此事她倒是樂見其成。
現在的林家，可謂是兩面被夾擊了，大概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本來要依仗的林五娘此時卻成了將他們逼到死衚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