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福清城城南的錢家莊佔地極廣,雕樑畫棟、亭臺樓閣說不盡的華麗精美。錢員外不僅是福清城的首富,即使在東福郡也是數一數二的富商,所開設的布店、糧店、錢莊等遍佈全郡,連府城都有分支商號。十幾天前錢家莊突現異像,令人膽戰心驚的尖利哭號聲徹夜不絕,院落間也不時有怪異的黑影閃動,一名侍女甚至被嚇破了膽當場死亡。焦頭爛額、惶恐不已的錢員外出重金聘請高僧法師到莊中驅鬼,然而十幾天來和尚、道士等來了不少卻都暴斃當場,死狀悽慘無比。百般無奈和懼怕之下,錢員外只好同家人們搬出錢家莊,惶惶不可終日。
昨日下午,城外“廣佛寺”的主持天海大師應邀前來,錢員外大喜過望,隆重的歡迎天海大師的到來。傍晚時分,天海大師攜帶一干法器用具進入錢家莊並叮囑衆人在天亮前不得擅入。夜間莊內除了分外淒厲的鬼哭神嚎之聲外又響起了天海大師那莊嚴肅穆的梵唱聲,整個莊院一片紛亂。梵唱在午夜時突然嘎然而止,院外衆人心知不妙卻又不敢進入,直至天色大亮他們才戰戰兢兢的進入莊中,結果卻發現了天海大師傷痕累累,四肢已被啃咬成了白骨的屍體。通知“廣佛寺”僧衆將天海大師的屍體運回並贈以大筆的銀兩之後,錢員外繼續張榜並且將酬勞加倍,然而在得知了佛法精深的天海大師的慘狀後哪裡還會敢有人來。
如今的錢員外和家人們已包下了錢家莊附近的一座客棧居住,面對着滿桌豐盛的早餐錢員外卻是唉聲嘆氣無心下筷,原本豐腴的身體已是消瘦了不少。一個家人突然直奔了過來,興奮地道:“老爺又有人揭榜了,他們說能夠降伏莊中的鬼怪。”
錢員外眼中喜光一閃但隨即就黯淡了下來,這十幾天來已不知有多少自稱是高人的人前來揭榜,可最後卻全都命歸黃泉,連天海大師都無法倖免,更何況是一些遊方的和尚、道士呢?
錢夫人猜出了丈夫的心思,道:“老爺不妨去看一看,說不定他們真的能降伏惡鬼呢?更何況,去一下我們又沒有什麼損失。”
錢員外點了點頭向那名家人道:“好吧,去看一下。帶路!”在家人的帶領下,錢員外下樓來到了客棧的大堂。因爲整座客棧都已被包下,所以大堂中空蕩蕩的只有三名少年在那裡嬉笑打鬧着。員外的目光放到了那三名少年的身上,這是三名看起來頗有點怪異的少年。其中一人身材瘦削,穿着一襲青色的八卦道袍,平凡的臉上一雙大眼睛閃來閃去極爲有神。清袍小道士身旁的卻是一名身穿黃色僧衣的小和尚,圓胖的臉上正擠出一種古怪的表情,毫無出家人應有的那種莊嚴之氣。相比而言,第三名少年則正常多了,那少年身長玉立、英姿勃勃,背後的長劍更爲他增添了幾分英氣,一副少年英豪的派頭。然而此時這位頗具氣度的少年英豪卻正被那青袍小道士敲着腦袋一臉苦像,英姿豪氣頓時變的一塌糊塗。
錢員外臉色鐵青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指着三名少年向家人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揭榜的高人?開什麼玩笑,還不快給我轟走!”說完他便欲拂袖而去,突聽那青袍小道士一臉嬉笑地道:“大叔,你不要瞧不起人哦,俗話說‘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能力降伏鬼怪呢?”
錢員外常年經商見識廣博,聽青袍小道士如此說心中不由暗道:“據說江湖中的老人、婦女、乞丐和小孩子是最不好惹的,莫非這三個少年真有什麼來歷和本事不成?”想到這裡錢員外便停住了去意,向那個三少年道:“敢問三位少俠尊姓大名,出身何派?”
青袍小道士拍着胸脯道:“本人蘇矍,人稱‘龍虎無敵小天師’,乃是龍虎山第三十四代傳人弟子。”錢員外並不是江湖中人但見多識廣的他對江湖上的著名門派還是略知一二的,那龍虎山的名字他也是聽到過的,那可是道教聖地,自古以來便爲傳說中的仙人張天師修行之所。想不到這名看起來就像是青皮混混般的小道士居然是龍虎山的弟子,他心中的輕視之意頓時消失了不少。
小和尚也收起了臉上的頑皮笑意,向着錢員外合十爲禮宣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不戒出身天佛院,在此向施主見禮了。”
天佛院弟子?那小和尚居然是名滿天下的天佛院弟子?錢員外臉上頓現喜色,連忙向不戒小和尚還了一禮道:“原來小師傅竟是天佛院弟子,錢某失禮了。”
蘇矍撇了撇嘴嘟噥道:“一聽說是天佛院弟子就這麼殷勤,哼,如果你知道不戒這小子出身天佛院哪一院的話……”他嘟噥的聲音極小錢員外並沒有聽到,不過不戒還是暗中“輕輕”的踩在了他的腳上使他止住了嘮叨。
錢員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英俊的少年身上語氣甚是恭敬地道:“這位少俠可否將名號相告?”
少年抱拳道:“‘北斗劍客’龍在天,洞庭‘龍門’弟子。”
一聽“龍門”之名錢員外立時吃了一驚,這“龍門”不僅是江湖上極具名氣的大門派,更是整個清月公國數一數二的商號組織。據說這組織與清月公國皇族都大有淵源,錢員外與“龍門”也有過商業上的往來,此時得知龍在天竟是“龍門”中人自然是大吃一驚。據他所知,“騰”字輩可是“龍門”當今門主的嫡系一脈。這龍在天在“龍門”中的身份必然是不簡單,更何況他還和龍虎山與天佛院的門人在一起。這一下錢員外可是萬萬再也不敢輕視這三名看起來怪怪的少年了,連忙來到三少年面前:“三位少俠請坐。小二,上酒菜,所有拿手的菜都送上來!”
在一旁伺候的客棧小二忙到廚房去通知廚師們開火烹調,三名少年圍着一張桌子坐好,錢員外也一屁股地坐了下去。豐盛的酒席很快就送了上來,錢員外含笑站起正要招呼蘇矍三人,一名家丁突然從客棧外匆匆走入。那家丁來到錢員外身邊貼着他的耳朵小聲道:“員外,外面又來了三個人說能降伏鬼怪,要不要他們進來?”因爲蘇矍三人在的關係所以家丁才貼着錢員外的耳朵小聲嘀咕,不過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已被身具內功的三名少年聽了個清清楚楚。
錢員外眉頭一皺:“有三位少俠在這裡哪裡還用的着他們?給他們幾兩銀子打發走。”家丁應了聲“是”剛要領命下去蘇矍卻站了起來道:“江湖上多的是高人隱士蘇某也想結識一下,員外你還是讓他們進來吧。”錢員外含笑道:“蘇少俠真是虛懷若谷啊。好,讓他們進來吧。”
家丁忙跑了出去,轉眼間他就帶着三個人又走進了客棧。錢員外和蘇矍等人向那三人,一望之下不禁有點呆了眼。這是三名外貌何等出色的人啊:走在當中的是一名白衫少年,玉樹臨風、俊美無比,舉手投足之間更透露出一種令人心折的氣勢;少年的左側是一位美的令人屏息、但也冷的使人不敢直視的絕色美女,她一身白衣如雪、纖塵不染;右側的做侍女打扮的黑衣少女雖比白衣美女稍遜,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少女,清麗絕俗宛如雨中荷,讓人一望之下就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