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 天敵計劃
“已經成功了？”葉飛只看了報告一眼，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把“天敵計劃”的研究任務交給一號實驗室的時候，他倒是琢磨過成功的可能性，可是考慮到寄地蟲的強悍屬性，短期內成功的可能性並不高，他甚至做好了十年二十年之後纔看到研究成果的心理準備。
可是如今才過了多久？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拿出了實用的成果，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吧？
但是其他人有可能誇大其詞，獸醫卻絕不會胡說八道，而任何送出一號實驗室的報告，都必須由獸醫進行最終審覈，即使出現漏網之魚，也不會漏到他這個國防部長手裡。
不管怎麼分析，這份報告都不存在虛假的可能性，然而報告的內容又是如此的令人難以置信。
葉飛很想定下心來仔仔細細地讀一遍報告，可是報告的題頭就像火種一樣點燃了他心底乾枯的野草，居然煩躁的一個字也讀不進去。
這日子沒法過了！
葉飛甩手扔掉報告，腦子裡念頭一動，個人終端自動接通秘書處的通訊：“賀駿，馬上通知新源號準備出航，越※快越好。”
“是！”賀駿趕緊答應，切斷通訊後，馬上把情況通知各個部門。
如今的葉飛不再是那個只管着一支艦隊的中將，而是肩負重擔的國防部長，老老實實留在北都號就算了，離開的話，除了坐船新源號之外，還必須通知保衛部門、總參謀部、衛戍艦隊等許多相關部門，以免找不到國防部長鬧出亂子。
中將和上將雖然只差一顆將星，但是許多職業軍人終其一生也無法獲得這顆最最閃亮耀眼的將星。
得到消息的各個部門馬上運作起來。新源號做好出發準備的同時，護航編隊也做好了出航準備，國防部、總參謀部都對葉飛的行程做了相應的安排和記錄。
一刻鐘後，葉飛登上了新源號的甲板，與新源號一道出發的還有六艘護航的戰艦。
艦隊飛離北都號不久即進入傳送門，直接傳送到藍光星。加裝重型裝甲後，一行七艘戰艦以最快的速度飛越激波層，於當日下午順利抵達參宿四。
接到通知的獸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也想不到昨天剛剛把報告送出去，今天葉飛就親自趕到一號實驗室。
換成另外一個人擔任一號實驗室的主任，少不得走走形勢歡迎一下葉大部長的到來，就算葉飛再排斥這種華而不實的形勢主義，多多少少也要遷就一下。
而獸醫與他的關係非同尋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律全免。艦隊在沒有驚動任何無關人員的情況下飛抵實驗艦羣。
葉飛與獸醫聯繫上之後，第一句話就是交待獸醫做好準備，他要親自到一號實驗艦上去看一看。
獸醫哪能不答應？幾分鐘後，葉飛在獸醫的帶領下進入了一號實驗艦的實驗隔艙。
實驗隔艙裡安置着諸多實驗設備，與真正的實驗區之間隔着一層厚達半米有餘的特種玻璃，玻璃的另一側是一株剛剛破土出芽的寄地蟲幼株，幼株複雜而龐大的根系深深地紮在游泳池一樣的培養基池裡。
玻璃的這一邊是十幾個聚精會神的研究人員，他們正操縱着儀器設備進行各種操作。壓根兒說法沒注意到軍方的一把手和一號實驗室的一把手聯袂抵達。
葉飛原本也沒打算驚動他們，和獸醫一起呆在不影響其他的角落裡。看着玻璃牆後面那株才一人多高的蟲柱輕聲問道：“這是在實驗什麼？”
“我也不大清楚。”獸醫無奈地說：“別看我是實驗室的主任，但是根本沒權力插手下面的實驗，不過我記得前天蟲柱差不多也是這麼高，但是那根蟲柱昨天已經被吃光了。”
葉飛一聽，頓時兩眼放光：“你親眼看到的？”
“當然！”獸醫肯定地說，“只要我不打擾他們的實驗。呆在邊上願意看多久就是多久。”
葉飛啞然失笑：“你這個主任當得還真夠憋屈的。”
“那有什麼辦法？”獸醫兩手一攤，“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哪比得上這些正經科班出身的傢伙？”
“說的也是。”葉飛心中涌起復雜的感覺，就算他這個國防部長，也只是手裡有點權力而已。與這些在學術上的大拿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別的且不說，幾百年之後，他這個卸任不知道多少年的國防部長最多隻是共和國曆史書上的一個名字，但這些眼下還名不見經傳的研究人員，卻很可能是某一個學科的標誌性人物，他們的成就，將與頂尖的科學巨匠比肩；他們的名字，在人類歷史天空中熠熠生輝。
這個時候，一臺精巧的機械人出現在玻璃牆後面，它在研究人員的操縱之下舉起了機械臂上的輪鋸，照着蟲柱狠狠地切下，像割橡膠一樣切了個v字形的缺口，接着馬上把另一隻機械臂拿的瓶子湊了過去，很快就接滿大半瓶琥珀色的變異蟲漿。
獸醫及時解釋道：“這是要送到二號實驗室研究生物變異用的。”
葉飛好奇地問：“生物變異研究出什麼出果了嗎？”
“很多。”獸醫說，“普通植物接觸的變異蟲漿達到一定數量之後，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變異成極具攻擊性的亞種。”
“極具攻擊性是什麼意思？普通的花花草草變成食人花食人草？”葉飛好奇地問。
遠征軍清剿寄地蟲佔據的行星時，倒是碰上過變異動物和植物，但遠征軍的戰術不是正面衝擊，而是先以空中打擊將地面上的一切都摧毀，因此根本就沒有近距離接觸變異生物的資料，葉飛也不想爲了一點沒用的資料，而將遠征軍官兵置於危險的境地！
戰鬥中遇到危險甚至犧牲生命都是無法避免的，但沒有必要的冒險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不是！”獸醫咧開嘴嘿嘿和笑。“剛開始的時候我跟你想的一樣，後來才知道，所謂的極具攻擊性，指的是莖葉帶毒或者像仙人掌一樣長滿堅硬的尖刺，現或者富含油脂見火就着。
葉飛聽罷登時失望萬分：“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我還當能變異出跟寄地蟲一樣的半動物半植物呢。”
獸醫一陣哭笑不得：“你想得到遠！”
葉飛不屑地撇嘴：“你敢說沒這麼想過？”
“不敢！”獸醫很光棍地直接承認。
“這不就結了？”葉飛攤開雙手。“我是真沒想到變異蟲漿的作用這麼雞肋。”
“也不能這麼講。”獸醫說，“實驗用的都是普通的花花草草，變異蟲漿研究組的頭頭跟我解釋過一回，說變異不是憑空來的，變異之後的植物，承襲的是變異之前的基因，所以變異蟲漿應該看成是一種強力基因顯定劑，也就是說，能把植物基因中與危機有關的隱性基因轉變爲顯性基因。”
“得了得了。什麼顯性隱性的，我知道你這地方文化高的人特別多，你就甭跟我賣弄了。”壓根兒聽不懂的葉飛直接拒絕獸醫的長篇大論。
獸醫一愣，隨即苦笑：“簡單地說，就是變異蟲漿只能從植物中提取已有的基因進行加工，所以到底變異成什麼模樣，要看這種植物到底有什麼樣的基因。”
“你早這麼說我不就早明白了？”葉飛沒好氣地瞪了獸醫一眼，“明明有大白話。非得跩上幾個讓人聽不懂的名詞，你裝什麼文化人？”
一句話。變異蟲漿的作用，就是提取和激活植物基因中的危險片斷，沒有食人花或者食人草的基因，用再多的變異蟲漿也鬧不出花來。
“得得，怪我，怪我還不成麼？”獸醫猛翻白眼兒。“國防部長都這麼不講理，還讓不讓人活了？”
“國防部長怎麼了？國防部長也是人！”葉飛瞪着眼睛道，“甭廢話，動物實驗呢？什麼結果？”
“和植物實驗的結果差不多，但是動物基因比植物基因強大得多。所以變異也是五花八門兒。”獸醫說到這裡，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喔？”葉飛兩眼放光，“都有什麼樣的變異？”
“很多，吃掉的變異蟲漿越多，變異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和植物的變異一樣，也是提取已有的基因。”獸醫笑得越發地開心，“動物的變異沒有一點規律，有可能向好的方向發展，也有可能向未知的角度發展，就拿前幾天來說吧，四隻實驗用挑戰白鼠吃下變異蟲漿之後，耳朵後面長出了腮裂，幾個小時就變成了兩棲動物。”
“這樣也行？”葉飛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這算什麼？”獸醫故意刺激葉飛，“再早一點，一隻狗吃掉變異蟲漿之後，混身的毛都掉光了，最後光禿禿的狗皮上長出一層魚鱗，怪模怪樣的，除了腦袋不對勁兒之外，看上去倒有點像是傳說中的麒麟。”
葉飛差點笑噴了：“狗變麒麟？虧你想得出來！”
“哪是我想的，是實驗搞出來來的好不好！”獸醫也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一時間忘記了控制音量，登時惹來十幾道憤怒的目光。
一看是獸醫製造的噪音，幾位頂尖的老專家立即怒目而視，等看清了獸醫身邊的人是誰，才驚愕地愣住。
大夥再怎麼一心撲在研究上，也不可能連國防部長都不認識，到嘴邊的罵詞又不情不願地嚥了回去。
獸醫對這些臭老九的脾氣實在是太瞭解了，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自己避免了一場無妄之災，登時心情大好。
成了衆人目光焦點的葉飛尷尬地笑笑，向着大家揮了揮手，笑着說道：“大家好，繼續繼續，就當我不存在。”
大夥心說哪個敢真把你當空氣？幾位老專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很快選出了一位相對年輕一點的研究員代表大家說話。
這位姓黃的教授開門見山地問道：“葉部長是爲了天敵實驗來的吧？”
“沒錯！”葉飛點點頭，“我已經看過報告了，現在，我想親眼看一看你們的研究成果。”
“沒問題！”黃教授一口答應下來，“反正我們今天的實驗安排也是這一項！”
葉飛馬上點頭：“那好，我就在爲兒等着看實驗。”
黃教授趕緊把事情安排下去，提前結束了觀測期，將下一步的實驗計劃提前一段時間。
幾分鐘後，實驗準備就緒。
葉飛聚精會神地盯着玻璃牆後面的蟲柱猛看，黃教授猶豫了一下，沒向葉飛請示，而是直接向同伴打了個手勢。
玻璃牆後的實驗室側門突然打開，一隻碩大的蝗蟲只一跳就落到蟲柱附近，張開血盆大口，兩隻鐮刀一樣的骨顎左右並進，一就在蟲柱上掏出了一下臉盆大的缺口，接着甩開腮幫子一通猛嚼。
葉飛的臉色說多精彩有多精彩：“怎麼是蝗蟲？”
“爲什麼爲能是蝗蟲？”黃教授反問。
葉飛一下子被問住了，他還真就找不出話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可不是普通的蝗蟲！”黃教授兩眼放光地介紹，“古代的蝗災有多麼可怕咱們是看不到了，但是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鋪開蓋地的蝗蟲有多麼誇張，所以我們才用蝗蟲的基因充當實驗的藍本。”
葉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你繼續！”
“好！”黃教授老實不客氣地答應一聲，“我們用蝗蟲的基因爲主，又用宇宙生物的基因替換了大部分蝗蟲基因，您別看這隻蝗蟲有兩米多長，實際上它只是個小小的幼蟲，等最後一次脫皮之後，它就成了一隻強大的宇宙生物！”
葉飛不置可否地說：“消化能力呢？這東西將來是要派上大用場的！要是吃了變異蟲漿直接變異，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不會！”黃教授信誓旦旦地說，“變異蟲漿的作用再特殊，本質上也只是一種生物液體，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對付。”
葉飛眉頭一挑，心底半信半疑：“具體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