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沒想過地球被亞特蘭蒂斯佔領期間被屠殺的平民？敵人的平民無辜，我們的平民就該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羅蘭登時急紅了眼……
太陽系被佔期間遭到殺害的人類大多屬於抵抗組織，但是羅蘭再笨，也不會說出不抵抗就不會被殺的蠢話。
“那你是什麼意思？”葉飛不依不饒，“我們是軍人，但我們是共和國的軍人，我們的職責是保衛自己的國家，自己的人民，我也有同情心，但我絕不會把同情心用在敵人的身上，哪怕是敵人的平民！”
葉飛目視屏幕，鼻孔重重地噴出兩股粗氣：“這就是戰爭，亞特蘭蒂斯人強加給我們的戰爭，敢挑起戰爭，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羅蘭急得幾乎要哭出來，蔣雪放鬆了語氣說：“羅蘭，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羅蘭低聲回答。
“多好的年紀啊！”蔣雪感慨萬千，“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剛進艦隊，什麼也不懂，一轉眼，我都開了十五年的戰艦，從尉官一直晉升到中校，你知道我這些年都看過些什麼嗎？”
羅蘭默默地搖頭。
“說起來恐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我只想告訴你說，你的年紀還太小，等你將來像我一樣大的時候，就會懂得如何把多餘的同情心收起來。”蔣雪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黯然，“你聽得懂就懂。聽不懂就記住，等你什麼時候徹底離開了幼稚，就會懂了。”
“成長，是要付出代價的。”風華突然說道。
“如果有後悔藥，我寧可永遠也長不大。”何月失落地說。
羅蘭瞅瞅這個，再看看那個，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我還是覺得，他們好可憐啊！”
這一下連夏卓煙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心說羅蘭啊羅蘭，還真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女人！
她真想認認真真地告訴羅蘭：你還是退伍回家撿小貓小狗去吧。殘酷的軍隊不適合你！
蔣雪不由地苦笑：“頭兒。她還是個孩子，給她一點時間。”
葉飛嘆道：“不影響任務就好，回頭，你給她們倆補補課吧。回頭我跟徐部長建議一下。軍校應該加強愛國主義教育。”他今年四十五歲。葉琪今年十九。只比羅蘭小五歲，在他的眼裡，羅蘭何嘗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但是身爲平民可以幼稚。身爲軍人必須堅強！
如果兩人過不了這一關，就意味着兩個人缺乏在一線部隊服役的基本素質，葉飛一定會把她們倆調離一線部隊甚至送出軍隊，免得因爲她們倆的天真導致其他人的傷亡。
“好！”蔣雪鄭重地答應下來。
羅蘭和尹彤還不知道，她們原本的世界即將因爲蔣雪這一聲回答而轟然崩塌。
她們倆是在外骨人戰爭期間出生的孩子，還沒懂事外骨人戰爭就已經結束了，之後人類始終把戰線穩定在太陽系之外，直到亞特蘭蒂斯人佔領太陽系。
兩個人雖然從軍校畢業，但是對戰爭殘酷性的認識極度不足，說她們是溫室裡的花朵恰如其分。
蔣雪決定就從這個方面下手，把這一課給她們補上。
艦橋裡的重新陷入了沉默，葉飛準備下令離開，夏卓煙忽然說道：“報告，發現敵艦，數量二十二，正在接近反射鏡！”
“頭兒，打吧！”剪刀立即來了精神。
這陣子淨是空襲戰，全是黑熊的主場，自從上了種源號，他還一次葷都沒開過呢，好不容易逮住幾隻敵艦，哪能這麼容易就放過。
“小夏，敵艦的型號能分辨出來嗎？”
“十六艘三角，六艘蓮蓬！”
葉飛權衡利弊，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種源號上的對空火力確實比戰神級差得太多，而且戰艦表層的外皮對分解光束抵抗力到底有多少也不好說，對上二十多艘敵艦，他心裡實在沒有把握。
“頭兒，再不下決心，反射鏡就完了！”剪刀焦急地說，“行不行先打一場再說，不打怎麼知道種源號的空戰實力？”
“打！”葉飛咬着牙說，“蔣雪，正面對抗地不要，偷襲落單的敵艦，開始吧。”
下達命令之後，他的腦子裡又轉過了啓動血備用反應堆的指令，只在戰鬥時開啓的備用反應堆立即向種源號提供了強勁的能量流，保證戰鬥不會因爲能量的匱乏而失利。
“是！”蔣雪答應一聲，種源號瞬間進入超光速狀態，一眨眼的工夫便出現在敵軍尾巴後面一光秒。
種源號與反射鏡之間有十幾個光秒的距離，準備摧毀反射鏡的亞特蘭蒂斯艦隊並沒有發現隱藏在遠處的的種源號。
不過超光速飛行的空間波動擴散極快，用不了多久種源號就會暴露，所以種源號剛剛脫離超光速，就地衝着敵艦開了火。
種源號上的激光主炮只有兩門，每門炮的炮反射面直徑都在一千兩百米左右，在六光秒的距離上命中亞特蘭蒂斯戰艦，能夠一炮擊毀敵艦。
除了兩門安裝在艦艏的主炮之外，艦脊上還有八門炮徑六百米的二級主炮，有效射程只有兩光秒出頭。
剪刀沒有運用二級主炮，開火的只有兩門艦艏主炮。
反射鏡的突然出現早就引起了亞特蘭蒂斯軍方的警覺，雖然種源號出現的位置在艦隊的後方，艦隊仍然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種源號的位置，十六艘三角戰艦二話不說立馬散開，六艘原本就比較分散的蓮蓬戰艦迅速調頭。
儘管亞特蘭蒂斯人的反應不慢，但是那兩艘被剪刀盯上的目標還是沒通逃脫，一艘被激光從中穿透，另一艘被毀掉了三分之一的艦艉，完全失去動力。
雖然還有機會開火，可剪刀毫不戀戰，腦子裡轉過一個走的意思，蔣雪馬上操縱戰艦再次進行超光速飛行。
磁髒的靈活性比磁力引擎高多了，種源號進入超光速的時間也比以往的任何戰艦都要快上一線。
這一點點時間雖短，可戰場哪怕佔據一點點的優勢，都能左右勝局，一線的先機足以掌控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