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皺着眉的醫生如是說：
“你的細胞採樣，不太正常。”
梅琳娜擔憂的咬着下脣。
醫生、採樣、不太正常，這些單詞組合起來，有點令貓都貓毛豎起的程度……她放在膝蓋上的小手不安的上下動着指頭，背也微微弓起，穿過沙發上訂製洞口的龍尾巴也左右搖曳，灰金色的龍鱗在冷色燈下耀耀生光。
監護人海蒂伸手安撫式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然後對醫生說：
“詳情？”
龍女妖俱樂部——除去讓龍女妖們有個交流場地外，更重要的就是醫療服務與清理服務。梅琳娜算是愛乾淨的龍女妖了，但龍尾巴的羽鱗縫隙中依舊有不少髒污，僱傭專人太貴，倒不如在這種俱樂部處理。
梅琳娜每個月一次的檢查時間到了。
就會讓海蒂把自己帶過來。
她偷瞄了眼海蒂小姐。
側着看果然更大了！不對…是側臉的海蒂小姐，居然在甜美之餘有着不少的英氣。
【很可靠】
“她手術你做的？”醫生不怵海蒂。
在某個女妖開創了‘強者就要狠狠羞辱弱者啊！’的時代之前，面對強者，這些有着自己專業本領的弱小女妖是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的，像這位醫生，見得龍女妖多了，說話也變得硬邦邦的。
“是。”海蒂老實回答，“精密改造，用的是V10.0的模板，主要是改造出尾巴和角，不過最近她自己長出了翅膀，血管也發生了形變，還有…張嘴。”
梅琳娜眯起眼睛。
哼……
她張開小嘴。
“犬牙發生了類似吸血鬼化的銳化，並且內外層分出了六層，非常銳利，撕咬‘十成熟牛排’都能如燒紅的刀片劃開黃油一樣的順滑。”
醫生檢查後，眼睛迸射出詭異的光芒，露出一個詭異好奇的笑容。
她理清想法後，說：
“梅琳娜小姐的細胞太強盛了，本應該佔據主導地位的龍因子被啃食的差不多了。簡單來說，她現在的龍翼、龍尾、龍角…只有一小部分是龍類因子促成的，更多的是女妖因子成分。”
“她的身體似乎明白了‘龍因子怎麼運作的’，所以按照龍因子運作的方法，提升了自己的特性，並長出對應的器官。我會給她開點藥，降低龍因子活性化，這樣能讓她更容易休息，避免身體過熱導致散熱系統一直在運作，並讓散熱系統過熱。”
散熱系統過熱，這就是梅琳娜的問題。
也是她定期來檢查的重要原因。
因子化加上龍因子，再加上自己作爲網絡終端發信器，她體表溫度看似正常，但內部溫度已經非常高了。
“其他變化呢？”
海蒂接過藥方。
“都是良性變化，硬要說注意什麼的話。”醫生正色道，“現在的她不宜生蛋。”
梅琳娜‘哈？’了一聲。
醫生面不改色道：“她是很優秀的女妖，所以能以現在這種思維被大量龍因子覆蓋的情況下保持理性思考。但如果讓她生蛋的話，她的獸性會更嚴重，並且會嫉妒自己的蛋得到更多關愛，所以…”
醫生警告道：“她會吃掉自己生下來的蛋，這是尤其重要的地方。等她迴歸理性後可能會接受不了…”
梅琳娜現在就接受不了了。
她說：“我沒有和別人保持生蛋的關係！”
醫生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道：“嗯，‘還沒有’。”
梅琳娜再次‘哈？’了一聲。
什麼叫做還沒有……她的小拳頭已經捏起來了，正準備要告訴這個醫生‘我小貓咪也絕非善類’之時，海蒂伸手揪住她的後頸。
“呼噫！”
海蒂對醫生點頭示意，客氣着說：“麻煩你了。”
“不用謝不用謝。”醫生表現得親暱了點，意有所指道：“在龍女妖之中，梅琳娜小姐算是未成年呢。”
“嗯。”
被拽起來帶出診斷室之前，梅琳娜都保持着擡高下巴，閉上眼睛的冷傲模樣。
一出了診斷室大門，就立馬像是小學生找到機會和家長打小報告一樣的說道：
“這醫生真的靠譜嗎？”
“哼，區區一個醫生，穿的花裡胡哨的，她穿着破洞牛仔褲是吧？什麼醫生會穿成這樣啊！”
“一開始那麼嚴肅，嚇死我了呀。”
“最後還說我是未成年…”
海蒂已經開始有點懷念那隻冷豔高貴的小貓了。現在混熟之後，梅琳娜的麻煩程度已經百倍提升，跟她走在一起，連欣賞一下路邊美人都會被她咬肩膀的程度。
還有。
那塊‘十成熟牛排’其實是指自己的手啊。
自己的手被咬了一口後血流不止啊。
幸好小梅知道自己闖禍後，老實了兩天。
該給她買個磨牙玩具了？
海蒂倒是不覺得野獸做派有什麼不好，女妖本身就是自然。迴歸自然系的搖滾女妖別說咬人了，在演唱會上和觀衆互相扇巴掌，抱摔樂隊成員，肘擊主唱…這種事情也是會時常發生的。
想着事，眼前的視野又被梅琳娜的臉覆蓋。
好看的女孩正皺着眉，兇巴巴的盯着自己：“你怎麼不迴應我？”
“…我只是在想事。”
“你是不是沒聽我在說話？”
“…”
這種相處已經成爲了日常的一部分，由此可見得海蒂小姐每次和梅琳娜見面所遭受的折磨。她控制嘆氣的衝動說：“我在聽。”
“那我剛纔在說什麼？”
“你在吐槽那個醫生着裝很不專業，還對你的年齡進行誤判。”
眼前兇巴巴的精緻面容一下子柔和下來。
像是隻名貴貓貓被撓下巴一樣。
一瞬間從‘我鯊了你’變成‘我喜歡你’，嘴角提起一點，明明很清純的笑着，卻有種無法形容的嬌媚。
如果她一直這樣妖精般的笑着的話，這一刻成爲永恆，也很合適。
海蒂的期望就是這麼短暫。
但當其他人出現在視野中，梅琳娜又變了回去。
變回了那個沒有太多外露情感的自己。
若是剛纔的梅琳娜是永恆出現的就好了。
海蒂覺得自己未免有點貪心，明明自己在外人面前，也儘量的裝出一副甜美可愛的笑臉。
畢竟。
英雄可不能沉着臉呢。
然後，她們在走廊意外的遭遇了一個顯眼的傢伙。
“梅菲斯托。”
海蒂以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攔住了神色鬼祟、陰雨黑暗往梅琳娜方向走的水生紅龍種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