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章 道無止境【四千字】
如今站在這三千仙域邊緣，亦不過是站在落葉邊緣，瞭望那落葉之外的世界罷了。
“不成大羅，終究跳不出這片葉子，無法窺探到這蒼茫混沌的浩瀚。”
最終，陳念之緩緩自語，他有一種感覺，這片混沌看似兇險莫測，卻也是繁華無盡。
也許並非是混沌兇險，只是他們太過弱小罷了。
就好比一隻螻蟻，連一滴水都能夠淹死你，又如何能夠橫渡滄海見識到彼岸的繁華？
“對於諸天萬界來說，但是在這片蒼茫混沌海面前，我又是何等的渺小卑微。”
“原來這，便是道無止境……”
“……”
陳念之收斂了念頭，從閉關之中走了出來。
他出關之後，掐指推算了一番，發現自己這次閉關前後用了兩萬年時間。
“你出關了。”
眼看陳念之出關，天女不由欣喜的問道：“怎麼樣？”
“不負所托，突破成功了。”
陳念之低語，微笑着回答道。
天女聞言心中一喜，狠狠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
陳念之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天涯老祖閉關之處詢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好。”
天女搖了搖頭，不由頗爲凝重的說道：“天涯道友不久前出關，讓我提醒你出關之後去見他。”
陳念之聞言眉心一皺，當即踏入了天涯老祖閉關的臨時洞府之中。
進入了洞府之後，陳念之面色猛地一變，連忙走上前去輔助天涯老祖。
但見此刻天涯老祖面色無比蒼白，渾身氣息比起多年前更加虛弱，傷勢顯然已經陷入了惡化之中。
眼見於此，陳念之忍不住檢查了一番之後，面色無比凝重的說道：“那賊人太過歹毒了，仙矛之中沾染了霸道至極的侵蝕法力。”
“如果不將異種法力大道祛除，傷勢還會陷入不斷惡化之中。”
天涯老祖聞言也露出了慘白之色，他對自己的傷勢也非常的瞭解。
沉吟了片刻之後，天涯老祖開口說道：“那賊人已經打破了法力天關，修煉的法力極爲霸道，更是悟出了金陽大道雛形。”
“此等大道雛形有很強的侵蝕力，又跟老夫的滄海大道互相排斥，加上我傷勢太過嚴重，所以也無法將其煉化排斥出來。”
“再這樣下去，恐怕我也就只能拋棄肉身逃命了。”
天女聞言，不由面色驟然一變。
天涯老祖好不容易突破古仙之境，一旦拋棄這座肉身的話，先天神聖根基必將折損不小。
到時候哪怕重修出一尊肉身，肯定也遠遠比不上這先天神聖之軀。
而且想要重修出打破肉身天關的肉身，不僅需要耗費大量的資源，而且還要數千萬年時間才行。
想到此處，天女不由開口說道：“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大道雛形之力太過霸道，需要極品先天奇珍級數的‘淨濁仙丹’才能化解。”
天涯老祖開口，而後又看向陳念之的先天靈水道：“這先天靈水亦可化解諸般異種能量法則，但面對這等大道雛形和九限法力，也是無能爲力了。”
聽到這裡，兩人都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淨濁仙丹需要九階極品先天奇珍，淨濁仙蓮的蓮子才能煉製，其價值非常高昂，而且還得去紫陽仙域去購買。
如今那些人多半還在蹲守，眼下回去不是一個好時候。
陳念之再三沉吟之後，不由開口說道：“我有一法，或許可以取出這金陽大道和九限法力，但卻需要極大的風險。”
天涯老祖微微一愣，不由有些遲疑的道：“你是說？”
“嗯。”
陳念之點了點頭，便繼續說道：“我的混元無極道則，對異種能量有極大的剋制，或許可以煉化金陽大道和九限法力。”
“但是兩種外來法力在體內交鋒，會對你的肉身產生極大的破壞，甚至還有可能會傷到的你的元神。”
“所以需要你調動全身法力大道緊守元神，讓我全力祛除那異種能量才行。”
天涯老祖沒有立即回答，面色不由凝重無比的沉吟了起來。
按照陳念之的法門，以混元無極道則煉化那金陽大道雛形和九限法力，勢必會對肉身造成極大的傷勢。
好在高階仙人的恢復力極強，只要沒了外來的異種能量和大道侵蝕，那麼再重的傷勢他也能恢復。
只不過先天神聖之軀中，本是內蘊無比玄奧的先天道紋，如果陳念之的混元無極規則太過霸道的話，很有可能將這些先天神聖道紋一併抹去。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恢復了傷勢，他的先天神聖之軀也半廢了，修爲甚至可能跌落到二劫古仙之境。
想到此處，天涯老祖不由詢問道：“你可有把握，不傷及吾體內的先天道紋？”
陳念之微微沉吟，片刻之後開口說道：“道則大乘之後，我對其掌控力已臻至隨心所欲之境，只要你不運功抵抗的話，自然不會傷到先天道紋。”
“那好。”
天涯老祖點頭，果斷的說道：“那就有勞了。”
陳念之聞言，當即看向天女說道：“有勞天女爲我們護法。”
“……”
交待好了天女，陳念之當即開始爲天涯老祖祛除體內異種大道和法力。
在祛除異種大道的過程之中，陳念之第一次見識到了這等異種能量的難纏之處。
如果這種法力出現在陳念之自己體內，那麼陳念之可以將先天混元無極道則催動到極致，輕易便可將其驅逐煉化。
可在他人體內的時候，陳念之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出手，防止對天涯老祖功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這金陽大道雛形乃是金火雙屬性的大道雛形，對於肉身的侵蝕極其嚴重，其中又包裹着九限法力。
哪怕陳念之的先天混元無極道則，號稱可以磨滅一切異種能量，但在不能全力出手的情況下，也不由感到非常棘手。
畢竟這是在別人的體內，一旦陳念之毫無保留的爆發出先天混元無極道則全部力量，那麼很可能會徹底毀掉天涯老祖的先天神聖之軀。
好在這金陽大道只是無根浮萍，九限法力雖然強大，但其實也非常有限。
陳念之有足夠的耐心，在不斷的煉化之中，緩慢的消耗着九限法力的能量。
如此過了兩萬餘年時間，陳念之纔將九限法力耗盡，沒了九限法力加持，那金陽大道便開始節節敗退。
陳念之也不着急，一寸一寸的緩慢煉化驅逐，耗費了足足一萬多年的時間，總算將這九限法力徹底煉化驅逐。
“成功了。”
徹底煉化了九限法力，陳念之緩緩將混元無極規則收回。
那天涯老祖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忍不住躬身道謝道：“這一次，我又欠了你一個天大恩情。”
陳念之微微一笑，沒有若說什麼。
他只是看着天涯老祖，若有所指的道：“先天神聖之姿乃是無上天資，擁有成就大羅之境的潛能。”
“但萬事萬物皆有代價，前輩若是以此成道，日後恐會爲此所約束。”
天涯老祖聞言微微一愣，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明白了陳念之的意思，先天神聖之姿潛能無量，此等資質代表着一個人生來就有成就先天神聖的資質。
可是先天神聖的道紋天定，其能夠走到的盡頭，也就是天生道紋的盡頭，不可能再更進一步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那些先天神靈和先天神聖，往往下限極高，但是上限卻未必有多高。
反之一介凡體，就如同白紙一般，可以任由修士在其中銘刻道紋，擁有着近乎無限的可塑性，雖然看似下限極低，但上限反而遠超先天神聖這等無上資質。
好比陳念之，曾經不過只是一介凡體罷了，可如今修成的先天混元不滅體，已經超越了他見過的所有體質，同階之中沒有任何能與之比肩的存在。
天涯老祖隱約覺得，陳念之似乎察覺了什麼纔出言提醒，不僅僅只是因爲先天神聖可塑性低。
因爲先天神聖之姿，可以直指大羅之境，哪怕可塑性再低，也是芸芸衆生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想到此處，天涯老祖不由拱手詢問道：“我這先天神聖之軀有何等異常，還請道友告知。”
陳念之微微沉吟，許久之後還是隱晦說道：“道友先天神聖根基得自那一位，而那一位如今又如何了？”
“轟——”
天涯老祖聞言面色狂變，忍不住震驚的說道：“你是說？”
“嗯。”
陳念之點頭，而後開口說道：“昔日那一位隕落了，隕落在不可名狀之人手中。”
“前輩既然受到了那一位的恩惠，未必有人願意見前輩證道大羅。”
“方纔，吾查探前輩體內大道，隱約得見一道無形錮桎，恐怕無法以此完成那終極一躍。”
天涯老祖聽到這裡，面色不由猛地一變，陷入了一道蒼白之中。
是啊，昔日受到紫胤仙君以混沌鼎之能，在混沌中佈下了逆天造化大陣，塑造出了三千尊先天神聖根基。
這些人之中，只要有人突破到了大羅金仙之境，那麼天生就欠了紫胤仙君莫大因果。
如今紫胤仙君雖然隕落，可未必沒有從時空長河中歸來的一日，一旦有大羅金仙級數的人物出手，或許紫胤仙君還有可能加速歸來。
當年出手的那些無上存在，恐怕未必願意見到這一幕。
如此，當年受到因果的衆人，想到突破大羅之境，恐怕前途會無比坎坷。
念及此處，天涯老祖不由開口說道：“依你之言，我該怎麼辦？”
陳念之微微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不可自行選擇。”
“上策：斬盡先天神聖根基，以其作爲養料重修，如此破而後立，日後能修至何等境界，便可你涅槃的新身如何了。”
“中策：不管不顧，以此身繼續修行，雖然無法修至大羅之境，但修至六階古仙的把握仍然是極大的。。”
“下冊，斬去部分本源，以秘法重塑先天神聖根基，如此潛能會降低不少，但仍然保留部分資質，不過突破大羅之時恐怕還有額外一劫。”
天涯老祖聞言微微沉默，按照陳念之的說法。
上策充滿不確定性，如果斬盡本源之後，涅槃新生潛能太低，恐怕會跌落到古仙之下的境界。
中策不管不顧的話，雖然無法突破大羅之境，但以先天神聖之姿突破六劫古仙之境的把握極大，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了。
畢竟大羅之境太過艱難，他成功的希望本是就只有一萬分之一。
下策那就真是下策了，雖然要斬掉資質，卻又拖泥帶水不斬盡，如此資質大大降低，突破四劫古仙都成問題，更別說突破大羅之境了。
思來想去，天涯老祖最終開口說道：“大仇未報，上策暫不可取，下策更不可取，不如暫且選擇中策維持不動吧。”
“日後若是有所機緣，再選上策重修。”
陳念之聞言也點了點頭，笑着說道：“確實，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言及此處，陳念之不再提及此事，他站起身說道：“前輩體內異種大道和法力被祛除，如今正是恢復傷勢的好時候。”
“我也不便多留，便去靜待前輩恢復了。”
天涯老祖頷首，把陳念之送出了洞府，這纔回去恢復傷勢。
沒了異種法力和大道侵蝕，天涯老祖的傷勢恢復已經不是什麼問題。
陳念之難得清閒，便藉此機會取出了五尊混沌古獸的屍骨，開始煉製九轉仙丹。
這五尊混沌古獸，是那五頭天仙大圓滿的混沌古獸，肉身之力是尋常同階混沌古獸的兩倍。
以此煉製九轉仙丹，其藥力遠非尋常混沌古獸能夠媲美的。
因爲五頭混沌古獸分屬五行，於是陳念之乾脆將五尊混沌古獸並做一爐煉製。
如此耗費了三千年時間，陳念之總算將這一爐仙丹煉成，得到了九枚閃爍着五色霞光的九轉仙丹。
“九轉仙丹……不對，這已經接近十轉仙丹了。”
陳念之緩緩低語，目光之中不由綻放出了一絲驚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