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下子讓龔翻龍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喘着大氣，死瞪着他，卻怎麼也沒能再刺回去。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個在他們看來真的是無關緊要的女人的死，會推着他們走向最後的滅亡。
齊小酥剛回來就知道了單寧寧之死。
聽到消息的時候她愣住了，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單寧寧會這麼死去。
在單寧寧對她做出了背叛的行爲時她就已經決定了，這個朋友當她從來沒有交過。後來單寧寧整成了那個樣子，跟在了賀農身邊，她想的也不過是各過各的生活，她不會去理會單寧寧到底爲什麼跟了賀農，也沒有興趣再去管她。
在聽到單寧寧受傷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會是致命傷。
“如果我知道她其實傷得那麼重，我......”她喃喃地說道。
“你當時就算知道她傷得那麼重，所做的也只有那些。”衛常傾摟住她，拍拍她的背，道：“離得太遠了，你即使是叫了利面過去，時間也來不及了。”
就算利南趕到那個療養院，單寧寧也還是已經沒了聲息。
他們都救不了她。
“嗯。”齊小酥只能承認他說的是實話。
但是她還是覺得心情很複雜。
因爲單寧寧死之前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她的，那個時候她還在緊張擔心着她的外公外婆。
“現在洪星失蹤了，但是，單寧寧之死的罪名是安在了她的頭上。”衛常傾鬆開她，牽着她轉了個彎往外走，本來他們是要回春深園的，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齊小酥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也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當時好在那救護車是她叫的，她知道這事，所以賀農根本沒有辦法把這一痕跡壓了下去。既然有人證，單寧寧之死就不可能被他一手抹掉。
他要把罪名安在洪星頭上，就暫時不能把洪星滅口。
“我們要儘快找到洪星，不管她現在是什麼狀態，一定要把她救出來了，讓她指證賀農！”
衛常傾讚賞地看着她，點了點頭道：“沒錯，如果你對單寧寧的死有一絲難過，那我們就不讓她白死。”
大領導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已經接到了衛常傾帶着人有緊急事務求見的消息。
他沉吟了一下，對司令道：“索性你也先別回去，一起到小會議廳。”
一行人聚在小會議廳，不一會，就等到了衛常傾攜齊小酥的手並肩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大領導等人的目光都是一閃。
這一對年輕情侶，讓他們覺得耀眼。
他們這一回轉頭回來，肯定是帶來了會讓時局一震的消息。
“坐下說話。”大領導對他們略一點頭。
“是不是接到什麼消息了？”司令也期待地問道。
衛常傾拉着齊小酥坐下，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由她來說。
齊小酥頓了一下，道：“有一個叫單寧寧的年輕女孩死了。”
啊？
呃？
咦？
衆人都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他們冷血，一個人死了，還輪不到報到他們這裡來鄭重其事地說。
國家有那麼多的事，命案要交給公安局......
但是，雖然他們都這麼想着，卻沒有人開口質疑，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齊小酥。
齊小酥接了下去，咬音極清晰地說道：“人，是賀農殺的。我只想知道，以他的身份，殺人是不是跟普通人一樣的罪責？”
這下子，在場的人都炸了。
“你說什麼？這是真的？”
“賀農殺了人？”
要說這世上黑暗的事情有那麼多，也許放在以前，賀農殺了人他們也未必能拿他怎麼樣，賀農自己也能把這事擺平了，但是現在情勢不一樣啊！
他們這裡這些人，都是想把賀農置之死地的啊！
這麼多人盯他一個，殺人自然是大事了！
有人猛地站了起來：“你有證據？”
這話一出，他們的心微一冷。是啊，有證據？賀農就算真的殺了人，他怎麼可能留下證據？
就算他留下了證據，他們也得那個本事拿到。
齊小酥面容冷肅地道：“有證據，我能拿到證據，而且，還有證人。證人現在被賀農派人抓了，暫時不知道關押在哪裡，但是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夠找出來！”
大領導一拍桌子，“找！不管他把人藏在哪裡，都務必要找出來！”
衛常傾沉聲道：“要給賀農壓力，爭取把這件事情曝出來。”
消息不能讓賀農壓下去。
只要這事曝出來，就算賀農自己還能夠保持鎮定，他手下的親賀一派卻不可能都沉得住氣。
他要的就是那些人都按捺不住地出來蹦噠。
他們的蹦噠也會給賀農帶來壓力，讓他靜不下心來。
只要賀農自己亂了，他們的事情就會進行得更順利。
大領導壓低聲音道：“這事我們會處理，你們只管去找人，找證據。”
現在該是大斧頭砍下去的時候了。
正好，他上任一年，受到親賀一派的那些人施壓設阻的事情也不少，這一次都給肅清了。
這些話不可能說得太清楚。
會議開到這裡已經算是破格。
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展開了行動。
齊小酥有系統小一，很快就查到了洪星的下落。衛常傾帶了董意誠和幾名暗芒的隊員過去強硬地把看守的人打趴，把人給帶了出來。
但是洪星這時已經瘋了。
“啊！妖怪不要吃我！我是壞人！我是黑心肝，不好吃！”
醫院的病房裡，洪星披頭散髮地尖叫着，聲音尖利得刺痛耳膜。
她緊緊地抱着一個枕頭，驚恐地盯着拿針要靠近她的醫生護士。
齊小酥站在門邊，沉默地看着她。
雖然知道賀農要把罪名推到洪星身上，就肯定不會讓她好過，但是她也沒有想到只這麼兩三天的時間，洪星就已經瘋了。
賀農的心有多冷血，手段有多強硬惡劣，她算是已經領教。
“這樣還能讓她當證人嗎？”董意誠站在她身邊，皺着眉問道。
他也看着洪星。
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在骨灰堂遇到的女孩，短短時日內就成了這個樣子。
世事有時真的讓人無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