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21.古神靈性，污穢反噬
本該死去的宇宙依託太虛碎片存活。
如今平衡被打破，穢物叢生，白色的荊棘纏繞古老山脈，森白的骨花開滿大地。
九州，太行山，李熄安低頭看着青銅蓮燈。
蓮火搖曳，有風吹了過來。
九州天穹上傳出刺耳的尖嘯，有一道身影伴隨雷光撕裂了天空，急速地下降。
“雲中君。”李熄安平靜地說，他望向這道下降至太行山羣山之中的威嚴古神，祂渾身纏繞風暴，手握金色雷槍，衣襬蜿蜒如江水，霧靄般的面容與雲層的高度幾乎重合。
“黎仙。”雲中君也說。
“現在，該我們算總賬了！”在這位崇高神靈的語氣中，李熄安聽出了十分明顯的怨恨，雲中君近乎在咬牙切齒，如果祂這副模樣有牙齒的話。
“好。”李熄安點頭。
雲中君的道韻在凝聚，面對黎仙，哪怕祂擁有一柄至尊器也如臨大敵，對於這個生靈，其後手和秘密太多。
李熄安非常果斷地舉起雙手，“我投降了，你贏了。”
雷槍轟然砸在李熄安所在的山峰上，將整座山峰劃開，大地沿着擊打的位置開裂至太行之外，這甚至是雲中君沒有使用道韻造成的破壞，祂冷冷地盯着李熄安，“你在戲耍我？”
李熄安搖頭，“你好歹借用的是一副歸源級別的身軀，我這副軀殼只是一個衝擊極宮境失敗的陽神生靈，當然要認輸。”
“你認爲投降我便會饒恕你麼？”雲中君的聲音低沉得可怕。
“那你不妨試試動手。”李熄安反而笑着說，“我的靈性將會散去，離開這個宇宙，在宇宙外我給你設置一個小小的囚籠怎麼樣，先循環上兩百個紀元？兩百個紀元之後，你這副軀殼撐不住，好不容易復甦的靈性又無處可依，便困死在這囚籠。”
“對付宇宙裡的律聖我不在行了，但是對於你們這種超脫性質的生靈，我能讓你們想起爲什麼我是終極，你們只是嘍囉。”
“算賬，來吧。”李熄安大手一攤。
“黎仙！”雲中君沉聲道。
“嗯！”李熄安應道。
看着李熄安那副表情，雲中君連名字都不叫喚了，對方那神情令祂感到被佔了大便宜。
雲中君舉起雷槍，猛地刺下。
可槍尖停在李熄安頭頂。
雲中君沉默地盯着李熄安，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破綻來。
“還有，我奉勸你一句儘早離開這副身體。”李熄安盯着雲中君，準確來說是盯着雲中君這副身軀裡的某個東西，“我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大源使徒的胚胎就在這具身體內孵化，儘早昇華靈性走吧，別被這副身體給吃掉了，我也不想製造出一個吞掉了王座至尊的墮落生靈。”
“這個‘九霄’從太虛中出來就是污穢留下的手段，當時的太虛發生了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熄安說，他頓了頓，瞥了雲中君一眼，“你死的有點早，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雲中君握緊雷槍，心中已經將眼前這個男人砸穿了無數回。
祂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
哪怕是在太虛中與黎仙廝殺，那也是廝殺，不是這般憋屈！祂天央古神雲中君，面對黎仙可以再戰死一次，而是不是看着這個男人在自己眼前晃而無從下手！
雷槍發出嘶鳴。
雲中君一怔，體表環繞的道韻被反向吸收進這柄雷槍中。
李熄安毫不意外。
他的面前，青銅蓮燈感應到了什麼，金芒大盛！
…………
吸收了雲中君道韻的雷槍脫手而出，砸向李熄安的位置。
“轟——！”整座黑峰被砸成碎片，在太行山裡留下一個萬丈深坑。
黎仙的氣息消失在深坑裡。
下一刻，雷槍突然調轉方向刺入雲中君自己胸膛。
金血噴涌之處爬出森白的藤蔓，一下子縛住雲中君的手臂。九霄神君的身軀迅速異化，霧靄般的面容被白色荊棘刺破。
雲中君爆退，眉心閃爍光芒，祂在這瞬間昇華靈性，脫離了所處的軀殼。
祂並非感知不到這具身體的詭異之處，但沒有料到反噬會來的這麼快，這也許與黎仙有關，羽化者都稱得上是穢物的死敵，祂這副身軀內的胚胎感應到黎仙氣息而後悍然暴起。
但這害苦了雲中君，祂再度復甦靈性本就不穩定，此刻脫離軀殼，以純粹的靈性力量抵禦穢物的侵蝕，作爲古神靈性，雲中君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眼前生長的白色絮羽，而是背後那俯瞰多元，深居黑霧深處的大源意志！
雲中君瞥了一眼黎仙的位置，那萬丈深坑裡，一束光芒在流淌。
這個傢伙果然沒死。
同時，失去雲中君靈性的九霄化作原型，蒼藍色的巨型雷龍盤踞起來，慘白的花紋覆蓋它的鱗片，而那柄金色雷槍被其握在手中，雷霆巨龍擡手，鎖定了半空中浮動的古神靈性。
它露出獠牙，然後猛地繞到雲中君靈性的上方，將雷槍的槍尖刺入靈性裡。
雲中君的靈性就如同流動的霧靄月光，此刻被刺破，霍然散開，在遠處再次凝聚。
“大源胚胎孵化了。”李熄安從深坑裡爬出來，這副身軀不會飛着實不便。
他的身軀表面浮動着金色紋理，彷彿融化的金子。
金身被啓動了，他的靈性已經在身體內晃動，像隨時會濺出杯子的水。
墮化九霄掃視雲中君的靈性，又回首盯着李熄安，這頭怪物竟然在思考。
這令李熄安察覺出不妙，這是背後有某個東西在操控。
李熄安拋出青銅蓮燈，金色火焰瞬間裹住九霄畸變的軀體。
整個太行山脈的地脈突然沸騰，將散開的污穢壓制在山谷裂縫中，但最危險的敵人無法被龍脈鎮壓，墮化九霄嘶吼，握住雷槍的它不僅使用着這柄至尊器，還擁有過去執掌虛無律法的力量。
金色火焰瞬間熄滅，李熄安抓起蓮燈，見墮化九霄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徑直朝着雲中君靈性的地方游去。
顯然，殺了現在的李熄安毫無用處。
虛弱且是古神靈性的雲中君更加價值。
金色雷柱撕裂大地和天空，形成一座鎖住古神靈性的囚籠。
“吼！”巨型雷龍蜿蜒而上，手中的雷槍率先一步釘住雲中君的靈性。
被污穢吃掉可要比被殺可怕的多，雲中君也不確定這一次被大源吞噬，祂是否還有機會清醒地復甦。
最大的可能性便是淪爲大源傀儡。
“太沒用了，也不怪太一什麼都不告訴你們。”一道人影出現在雲中君靈性前方，李熄安靠着金身狀態直接躍起，速度比九霄還快！
他對雲中君托起青銅蓮燈。
“進來。”李熄安道。
雲中君一愣，但李熄安不與其廢話，雙指一併，“收！”
蓮火搖曳，盤坐其中的金色人形猛地睜眼。
雲中君靈性形成漩渦，道：“黎仙，你在做什麼……”
這位古神話沒說完就被李熄安用蓮燈收了進去，“寄存費，按日息算。”
“還不明白麼？你甦醒的那一刻動靜太大，引起了黑霧中‘那位’的注意，西王母親自動手來辦你了。”
李熄安看向墮化九霄的雙眼，彷彿注視着黑霧深處那遊蕩的獸化終極。
“刺入這個宇宙的至尊器按照穢物浪潮的程度完全不會被污染，東君做事很利落，不會給那些穢物機會，但是一位終極親自動手就不一樣了，在至尊器上動點手腳再輕鬆不過。”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倒是覺得西王母是來找你的。”蓮火內，雲中君冷笑。
但云中君隱隱感覺出黎仙的口吻很奇怪，他讚揚東君時彷彿在說這個部下做事不錯，有些太過自然了……這個生靈從一開始面對祂的神態就不對勁，雲中君發現黎仙的異常，他們在太虛可是死敵，怎麼可能見面如此平淡。
頗有一種小孩子一邊去玩的既視感。
“躲開！”雲中君喝道。
下方，扭曲的雷龍張開利齒，雷槍剎那間洞穿李熄安的金身！
但被掛在雷槍上的李熄安眼神毫無變化。
“讓它殺，我該活動筋骨了。”話音剛落，墮化九霄席捲而來，利齒開合，將李熄安的肉身碾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