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城

煙歌去馬市買馬,她對老闆道:“給我挑選一匹不肥不瘦,不大不小勁兒足的青年馬,不要把老馬塞給我。”老闆卻搖頭對她道:“這位姑娘,馬已經賣光了,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煙歌疑惑的看着整整齊齊拴在馬樁上的馬,老闆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急忙爲她解惑道:“這些馬都被人訂下了。”

“啊,可是除了你這裡,這方圓二十里之內,毫無人煙,如果我徒步而行的話,還不知道會走到什麼時候呢。”煙歌皺着眉毛,苦着臉抱怨着。

“咳,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老朽這裡倒還有一匹驢子,雖然比不上馬,不過也可免去姑娘步行。”老闆屢屢鬍鬚笑盈盈的說道,煙歌看到那匹驢子的時候,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她走過去,指着驢對老闆道:“老闆,你確定這匹驢子,能載得動我?”這隻驢子貌似還年幼,看起來很小,雖然煙歌個頭不高,身體較小,但也很擔心。

“哎,看東西不能看表面,老朽這頭驢雖然身小,但是力氣卻很大,姑娘儘可放心罷。”

“我現在也別無選擇,那好吧,我買下了。”煙歌無奈只好掏出銀子買下這匹看起來真的很小的驢子。

煙歌牽着驢走到一旁的小溪讓它喝水多吃點青草,然後這才試着往驢背上爬。

“哎喲,那老闆果然沒騙我,不可貌相也,不可貌相也。”煙歌穩穩的坐上去之後,驢子悠然的踢了踢腿,煙歌這種小身板對它來說不過輕而易舉似得,樂的她綻放笑顏,拍打着驢屁股往京城的路上行去。

煙歌用了半個月的路程才走到京城,途中爲一些人看了風水,或爲一些即將要成親的人家算算黃道吉日,賺夠了盤纏這才又上了路,來到京城已經到了晚上。煙歌第一次來到京城這樣繁花似錦的地方,沿着湖畔種植着柳樹上面掛着一些雕刻精緻的燈籠,火紅的光芒倒映進了水中,別有一番韻味,夜市上來來往往的人羣,十分熱鬧。

煙歌牽着驢走在人羣中,招了不少白眼,最後無奈只好先找家客棧住下來,夜市明日夜可以好好逛逛。

煙歌去了好幾家街中央比較熱鬧的客棧,但都客滿了,於是就去了比較偏一點的一家‘福來客棧’,轉過街角這裡差不多就沒什麼人了,路上漆黑一片,在經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煙歌彷彿聽到一道曖昧不清的聲音,她牽着驢緩緩的走了過去,只見一位俊秀的男子,被一個美豔女子攀附着身軀。

煙歌用手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剎那間臉紅的像血一樣,急忙低着頭快步的走了過去。

京城的人也太開放了,居然可以這樣……

煙歌心情糾結的走到福來客棧,店小二急忙前來道:“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

“當然是住店了。”說着把驢交給店小二:“給我好好伺候它,不要怠慢了。”店小二點頭哈腰的應道,隨即把驢牽到後院的馬圈中拴住。

煙歌沐了浴,用了膳然後往牀上走去,她伸手在懷中掏了掏,眉毛皺起,咦,百鬼令怎麼不見了?她明明好好的放在身上的?急忙打開百寶袋找,裡面也沒有。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吧?煙歌無力的跌坐在牀上,有些理不清頭緒。

翌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街中突然傳來一聲聲哭喊,煙歌站在客棧門口眺望,看不清情形,圍觀了許多人,來不及用早膳便跑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煙歌嬌小的身子奮力的往裡面鑽進去。

“我的兒……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爲何好端端的就倒地不起了?”老婦人趴在年前人的跟前悲痛的哭喊着,煙歌蹲在年輕人的跟前,伸手在他脖子的靜脈處探了探,脈搏在跳動,沒有事。

煙歌對老婦人道:“大娘您放心,您的兒子只是暈厥過去了,並沒有什麼大礙。”老婦人哭聲頓時停住,眨着眼睛看着煙歌,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愣住了。

“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沒有騙我這個老太婆?”老婦人激動的手直打鬥,煙歌又皺起眉毛,表情凝重起來:“只是他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你看他應堂發黑,臉龐青紫,似是被鬼纏身身體不支,這才暈倒在着大街上。”言罷路人紛紛一陣噓唏,臉上皆是露出驚恐的表情來。

煙歌又看向老婦人道:“大娘您兒子最近可有什麼異常嗎?”

老婦人起先搖了搖頭,後來仔細的想了想,有點了頭。

煙歌不語,聽她下文。

“我想起來了。六兒是個很聽話的兒子,可不知道最近怎麼了,脾氣變得很大,經常夜不歸宿,我這個老婆子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做些什麼,姑娘難道六兒真的被鬼纏身了?那可有解救之法啊?”老夫子猛地拽住了煙歌的手臂,掐的她肉疼,煙歌只是淡笑道:“你放心吧,我會幫他把身上的穢物驅散,到時候他便又會像從前那樣了。”

“多謝姑娘,老婆子給你磕頭了。”

煙歌被嚇了一跳急忙跳開,然後攙扶着老婦人起來,擡頭對圍觀的路人道:“可否來兩個人將六兒擡到一處平坦的地方?”

京城的人還是蠻喜歡助人爲樂的,煙歌話音剛落,沒一會兒便有兩個男子自告奮勇。

她回到客棧,拿了黃符和清水和桃木劍來。

煙歌一手拿驅鬼符,一手拿桃木劍站在六兒跟前口中念道:“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一不服,急急如律令!”將驅鬼符一揮,‘轟’地一下,頓時燃氣火焰,桃木劍刺穿符咒挽起兩道劍花,將裝滿清水的碗端來,燒成灰的驅鬼符紛紛落在了水中,煙歌攪了攪水,讓符咒同水相融合之後,便對老婦人道:“大娘將六兒扶起身來。”

老婦人急忙把六兒扶起,煙歌則將符水倒進六兒的口中,老婦人有些憂心:“姑娘真的行嗎?”煙歌輕笑着道:“等會他自會醒過來。”又遞給了老婦人一張折成三角形的黃符:“把這個戴在他的身上,邪靈便不會再來糾纏他了。哦對了,你最好給他多補補身子,他現在身體非常虛弱。”煙歌交代完畢之後起身收拾東西就走了,老婦人急忙跪在地上給她磕起頭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煙歌表情無奈,搖着頭很快就回到了客棧。

於是煙歌的名聲很快便在京城裡響了起來,人們將她的事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描述,總之就是各種厲害。她的日子也越來越充足了,一些貴族門總會請她去幫忙看風水,每一次都能收五百兩銀子,可把煙歌樂壞了。

這天煙歌剛從沈員外府中回來,福來客棧門前站着幾個侍衛,氣氛嚴肅了幾分,她覺得有點奇怪。難道福來這種看起來檔次不怎麼高的客棧,還來了官老爺的了?

一進去之後,店小二和掌櫃的就指着她喊道:“是她……沒錯就是她。”煙歌一下子就懵了,急忙轉身就跑?怎麼回事?難道她的名號傳出去之後,被官府的人誤以爲是神棍,所以派人來逮捕她了?

煙歌覺得很憋屈,她堂堂一代女俠,怎麼就被人曲解成神棍了呢?

“煙歌姑娘請留步,我等並無惡意。”侍衛頭領見煙歌跑了覺得有些不解和莫名其妙,他又那麼嚇人嗎?就把人給嚇跑了,不過千萬不能把事情搞砸了,王爺還等着此人救命呢。

唉——不是來抓她的麼?怎麼不早說,累死她了。

煙歌手撐着一棵大樹停下喘着氣不悅的飛刀子眼過去:“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聞煙歌姑娘會法術還能驅鬼,想必本事過人,我家主子近日來似乎也被污穢之物纏身,希望煙歌姑娘救救我家主子,關於報酬之事煙歌姑娘可以說了算。”

她說了算?看來這侍衛的主子,來頭不小呢。

“等我去客棧裡收拾東西就跟你們走。”侍衛頭領弓腰行禮讓她走在前面。

對方一定是個有權有勢的大官,居然連馬車都給準備好了,煙歌欣慰的點點頭,哼,之前那些員外們,只是說了讓她來看風水,結果卻讓她徒步而去,尤其是路途遙遠,讓她的腿差點跑廢掉。

雖然銀子給的還算合理,不過跟着比起來,完全是雲泥之別喲。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煙歌從車內走出來,擡頭一看,只見三個硃紅大字赫然跳進眼中‘肅王府’,煙歌被嚇了一跳,原來竟然是個王爺。

“煙歌姑娘裡面請。”

煙歌挺直了腰往裡面走,眼睛卻不受控制的到處亂瞟。

氣派,非常氣派,雅緻又不失大氣,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風景優美。

跟着侍衛頭領拐了好幾條長廊,這纔來到肅王爺的住處,只聽得裡面傳來了女子低泣的聲音,和男子嘆氣。應該就是肅王爺老爹和老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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