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鬼夜行

煙歌還沒睡醒就被人搖醒,有些不高興,睜開眼睛看到是施蘭若皺着眉問:“怎麼是你?來幹嘛。”

“聽說洛陽城外的荷塘裡死了一個人,屍體已經被帶回了衙門。正等人前去認屍呢。”施蘭若一遍等着煙歌穿衣梳頭一遍道:“據說那個人死相詭異,死不瞑目。”

煙歌皺眉,是人爲還是被鬼所殺呢?還是去看看現場和屍體再說吧。

幾個人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了城外荷塘勘察,不過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已經案發現場已經被很多膠印全部都弄的非常亂。

“咱們去衙門吧!”轉身往前走,卻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煙歌彎下腰,從泥土中掏出一個紫色花簪。

這是誰身上的?殺人者的還是死者之物?

“這是誰的?”施蘭若問。

“有可能是兇手的也有可能是死者的,不妨上交公堂,讓官府的人去查。”盛衍師道。

四人一行又去了衙門,走到衙門便見門口站滿了人。煙歌走在前面擠進去後面的是三個也跟着擠進去。

當四人看見那屍體的時候,煙歌就說了:“看起來像是被人殺死的,雖然整個身體都被水泡的浮腫,但是他脖子上的勒痕,明顯是被人用繩子活着腰帶勒住窒息而亡。”溫言笙點點頭:“看來這件事就交給官府去辦就行了,咱們也餓了一大早上了,該回去吃點東西了。”

煙歌上前,被衙役給攔住,煙歌對知府道:“大人,方纔我也去了事發現場看熱鬧了,在現場的時候我發現了這一枚簪子。”知府大人一聽急忙叫她呈上來,知府大人接過她手中的簪子。打量了一會兒又看着煙歌道:“你說這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

煙歌點頭。

“好姑娘不錯,發現證據就要及時交公,嗯。這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咱們由此來看,這名兇手一定是個女子,看這簪子也是名貴之物。只要拿着簪子去打聽一下就應該知道主人是誰了。還有,可打聽到死者的家屬爲何人嗎?儘快通知來。”

煙歌轉身朝三人走去:“走吧,走吧,回去吃飯啦。”

這倒是第一次死了人,但是卻和鬼沒有關係,總的來說還是蠻幸運的。

——

鄭悅鈴坐在杌子上,身前是一尊銅鏡,鏡中的人有着一頭又黑又長的烏髮,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朱脣紅潤。一雙鳳眼攝人心魄,微微一笑時,能把人的魂兒都要勾出來,瞧着這容光煥發的臉,鄭悅鈴笑的更加開心了。

她站起身微微超前傾,手覆上臉龐,低語道:“美人兒,誰不喜歡?我也喜歡。”她轉身輕輕一個跳躍,血紅的衣襬飄了起來,一顰一動嫵媚又優雅,伸手一揮在一扭身跳起舞來,擡足甩袖,慵懶又飄逸。

她微微彎下腰,然後旋轉起來,但人卻越來越淡,很快整個人都消失在了房間裡。

忽然,只聽寂靜的夜空響起了一陣悅耳空靈的笛聲。飄渺而虛無,有幾分從遠處飄零過來的感覺。這裡荒村無人,怎麼會有笛聲呢?煙歌覺得很不對勁。

“有邪氣。”盛衍師走在煙歌和溫言笙的面前看着方面略有一絲嚴肅,煙歌見他如此,隱隱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難道此處,還真有詭異?此時他們正站在西邊一個較爲偏僻的亭子中。要問他們大半夜的爲什麼在這裡?他們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一陣寒風襲來,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施蘭若抱緊了胳膊,不由的朝二人靠近了一些。

就在這時候,煙歌握住她的手,朝她點點頭安慰。

施蘭若微微一笑,只是有點勉強,大半夜的這裡陰森森的,她沒有當場哭就已經很不錯了。若是想她歡天喜地的在這裡像個沒事人一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哎呀。”溫言笙發出一聲莫名的驚訝的聲音,煙歌擡頭看去,一名身穿綠墨色長裙的女子吹着竹笛款款而來。明明是夜晚,怎麼可能會有霧氣圍在她的身邊?

施蘭若感到有點驚悚,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爲氣氛而緊張,總覺得脖子邊有點涼涼的感覺,好像別人對着你的脖子吹冷氣一樣。狀聖尤弟。

這樣一想,施蘭若臉色一變,心‘咚咚’劇烈跳動,不由得想回頭看一眼。

“不要回頭。”煙歌忽地開口,施蘭若嚇了一跳,笛聲還在繼續。只是聲調卻變了,悠遠而詭異,聲調充滿了蠱惑之感,再加上脖子邊不停有什麼在吹冷風,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有鬼。”盛衍師後退一步站立在煙歌的身側,咻地四周突然飄出了諸多鬼魂,這些鬼魂或男或女或男女老少,個個皆是血肉模糊,青面獠牙,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的。有的甚至,白森森的骨頭都在外面,月光下白骨泛着幽白的光。

施蘭若和煙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視覺效果還真是令人腹中翻滾,大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溫言笙更是拽住煙歌的衣襬,整個人抖如篩糠。

這些鬼表情皆爲各異,有的似笑非笑,有的獰笑嘲笑,有的譏笑呆笑傻笑。四處風呼呼的呼嘯,仿若這些鬼魂在狼號鬼哭一般,聽起來令人心生膽怯。

“哼,一羣來送死的人喲。”那女鬼雙眼無神,聲音毫無感情,像一條直線,沒有任何起伏。聲音重疊,仿若很遠的地方傳來。

兀地,女鬼的兩眼睜圓,一股冷怨之氣朝着三人襲來,三人躲開,周邊等候多時的鬼魂便開始攻擊,它們嘴裡發出興奮的‘吼吼’聲音,似乎很久沒有如此高興一般。

一隻男鬼滿身流血的飄來施蘭若的面上,被她一個翻身躲了過去,男鬼面露怒色,張開指甲纖長的手就朝她的面門抓去,施蘭若害怕的要死,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男鬼的撓頭砸去。

砸的正着,但是卻讓施蘭若臉色一變,讓她後悔砸它的腦袋了。

只見那男鬼的腦門被砸扁了下去,像是氣球一般??脹脹起來,變成了薄薄的肉皮,然後就像被針給扎破了那般,紅色的血涌了下來,白色的腦漿也順着血紅嘩啦啦流下來,那種感覺令她產生的幻覺,像是聽到了流水瀑布一般,讓她忍不住想嘔吐。

白色的紅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令人隱隱作嘔,四周充斥着濃烈的異味,腐爛的味道,流血的腥味,真是令人難以承受。

她覺得周身無力,想爬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勁來。她扭頭想向離自己最近的煙歌求助,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根本就無法動彈,心中十分絕望,難道她就要這麼被殺死嗎?

那還在噴血的男鬼開始張牙舞爪的吼吼朝她奔來,一道金光橫穿而來,將它劈成兩半,頓時化爲灰燼。

施蘭若心口一鬆,渾身軟了下來,身上的勁也開始恢復了。她慌忙的找其他三人的蹤跡,卻發現溫言笙有些深藏不漏,雖然時刻注意到煙歌和盛衍師的動作,但是一旦有鬼靠近他的時候。竟然這樣厲害,一掌解決一個。他究竟是什麼人?明明有時候膽小的像耗子,爲什麼這會又這麼厲害了?還是他故意瞞着大家,帶着目的性接近的?

煙歌倒是不慌不忙的應付着,反正她法力有的是,那些鬼魂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只是施蘭若的處境就危險多了。因爲衆鬼似乎看她要好欺負些,紛紛朝她紛涌而來。

施蘭若既然無法與鬼鬥,自然想躲,但是她不過是個連武功都不會的凡人而已,怎麼可能逃得掉這些惡鬼的掌心?

“喂,快來救我啊。”施蘭若見着百鬼紛涌而來的陣勢,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七上八下,一個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先稍等一下啊。”煙歌不慌不忙的對她打招呼,結果又有諸多的冤鬼將她和溫言笙纏住,如此一來施蘭若的小命真是岌岌可危了。

施蘭若不禁暗罵了幾聲,一副同歸於盡的模樣,站在原地豪氣雲天怒瞪着四周陸續而來恐怖難看的鬼。

前方一個半張臉稀巴爛,半張臉骷髏的鬼,正齜牙咧嘴惡狠狠的朝她咆哮,右邊一個牙?爆裂而出,嘴型大大扭曲的鬼正對他呆呆傻笑,另邊一個獨眼鬼,嘴角流血的盯着她,好似她是美味的食物一般,舌頭伸的老長。

施蘭若頭皮發麻,只見那伸出來的舌頭上,滿是噁心的蛆蟲。她忍不住扭頭,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在面對下去,好想一下子暈倒算了,這樣就不會面對這樣恐怖的場景。

“你再堅持一下,等我把他們消滅掉,就過來救你。”這邊盛衍師一邊施法對付那糾纏不休法力不弱的女鬼,一面對着施蘭若安慰似的說道。

煙歌這邊也是緊張,圍在他身邊的鬼魂不停的對他攻襲,無法分身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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