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菲對原辰飛的表態嗤之以鼻。
除了劉璃，沒人把原辰飛的話當回事，只當成是一個有點冷的笑話。
既然對方也來了，便一起參加遊戲。
這次還和上一次一樣，依然是雷霆戰機。
坐在NPC戰機裡，大家研究着怎麼駕駛，唯有原辰飛，開着戰機緩緩行動起來。
“你會開這個？”水瑩瑩發現，好奇的叫起來。
“嗯，上次學會了點，但還不熟。”原辰飛笑笑：“這次正好熟練一下。”
他說着開始駕駛戰機飛行，卻沒有飛向遠處的那架由神駕駛的戰機，而是自顧自的在附近繞飛。
因爲如果他飛過去被對方一炮乾死，那就沒有熟練的機會了。
這場遊戲，對他來說就是熟練駕駛的意義，對照說明書，不斷的操作，上下翻飛，感覺到也不錯。
相比之下，李戰軍劉璃他們就顯得弱多了，李戰軍依然看不明白說明書，女孩子們對理工科的活兒就更沒概念了
“我們明明走的是進化路線，爲什麼還要學開飛機？這很不科學！”孫菲氣鼓鼓道。
“進化本身就是個科學名詞。”劉璃笑道：“想要不科學的？那叫修仙。”
“那我們現在算什麼？”水瑩瑩問。
原辰飛接口：“以科學爲內核，以遊戲爲表現形勢的系統性進化過程，並最終達到類似修仙的結果……這個說法怎麼樣？”
三個女孩一起白眼。
五個人一邊學飛行一邊聊天，到也開心。
在原辰飛的指點下，李戰軍他們最終知道了怎麼駕駛飛機飛行，並勇敢的將自己駕駛的飛機撞向目標——那架在天空肆意馳騁的神馭戰機，並光榮的爆開了花。
原辰飛則在嘗試花式飛行的過程中以不小心撞到一架己方戰機而結束。
出來的時候，大家依然喜笑顏開——這場遊戲鬆弛了大家的精神，更何況還有好處可拿。
“乾的漂亮，年輕人。我得說，你們的運氣不錯，那麼，接下來要開始抽獎了嗎？”小丑慣例的出來恭喜。
大家自然是紛紛應是。
唯有原辰飛在聽到小丑說的“運氣不錯”後，心微微動了一下。
他看看時間：“我們遊戲了三個小時？”
“沒錯。”
“能請問一下，這局遊戲最長有多長時間嗎？”原辰飛問。
“三個半小時。”小丑回答。
原辰飛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所以剛纔那位玩家再有半個小時就通關了對嗎？”
“嘻嘻嘻嘻！”小丑捂着嘴輕笑起來：“所以我說你們的運氣有些差，差點就讓對方贏了呢。”
衆人同時色變。
略顯單純的水瑩瑩還沒意識到這點，奇怪問：“對方通關了會怎麼樣？”
劉璃已道：“會死！”
遊戲失敗，就是死亡！
娛樂園的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聽到這話，水瑩瑩也嚇了一跳：“玩個遊戲也會死？”
小丑已道：“別擔心，別擔心！玩家被封印了絕大部分的能力，他們只能運用自身千分之一的反應速度去操作遊戲。”
“剛纔的玩家也是千分之一？”原辰飛立刻道。
“不，那個例外，他提前解鎖了千分之一。”小丑滿不在意的回答：“這不奇怪，要是沒點意外，不就沒意思了。”
孫菲氣得大叫：“什麼沒意思？我們差點被你這混蛋坑死！你把我們當什麼了？”
“孫菲，不要！”原辰飛叫道。
可還是晚了。
聽到這話，小丑的眼睛忽然一眯。
他說：“是嗎？”
下一刻他手一伸，猛然抓住孫菲，將她往地上一摜，就象劉璃砸李戰軍那般，已狠狠砸在了地上，全無半點憐香惜玉。
小丑已張大嘴巴。
當他的嘴長大時，就如蛇一般，竟然張得比自己的腦袋還大。
血盆大口，對準孫菲。
對着孫菲緩緩罩去。
“哦，天哪！”劉璃、李戰軍、水瑩瑩都嚇壞了。
原辰飛叫道：“小丑大神！”
小丑止住吞吃孫菲的動作，看看原辰飛：“你想阻止我教訓這個膽敢冒犯我的渺小蟲子嗎？”
原辰飛嚥了口唾沫：“不，偉大的神明，我只是想告訴您，要吃肉的話，蘸點醬料，味道會更鮮美。”
什麼？
劉璃水瑩瑩一起怒視原辰飛。
原辰飛只是看着小丑。
小丑突然嘿嘿笑了起來：“很好，你很懂規矩。不錯、不錯。”
他低頭看看孫菲，巨大的嘴巴漸漸又縮了回來。
將孫菲隨手一丟，原辰飛一把抱住，這女人已嚇得整個人都軟癱了。
小丑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然後道：“女人，你剛纔不是問我把你們當什麼了？現在我來回答你，當成蟲子。”
他湊近孫菲。
不是那種走過去的湊近，而是一對眼珠子直接從眼窩中拉長，湊到孫菲的眼前，然後道：“是的，蟲子！你對待蟲子會怎麼樣？給他們制定遊戲規則，然後要求他們按照規則來行事。在這個過程裡，你會考慮很多事，但唯獨不會考慮的是什麼？是蟲子的感受！”
眼珠收回，小丑咧開大嘴笑道：“你看，這就是我的回答。還滿意嗎？”
孫菲嚇得哪裡還敢說不滿意。
確切的說，直到這刻，他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諸神遊戲。
這是諸神遊戲，是神的遊戲！
在這個遊戲裡，神的意志纔是一切。
正如小丑所說的，規則是爲神服務的。
當神需要時，規則就是規則；當神不需要時，規則就什麼都不是。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這點，還不算太晚。
有些人可能一直到死，都不明白自己輸在那裡。
他們以爲這是進化者的世界，因爲得到了力量而輕薄一切，自以爲是，無比傲慢，但最終，他們會撞得頭破血流。
孫菲劉璃她們是運氣的，至少今天，她們沒用生命做代價明白這點。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原辰飛卻開口了：“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說吧。”小丑道，他對原辰飛明顯有另眼相看的意思。
原辰飛回答：“我很能明白您的比喻。我是說，諸神以人爲螻蟻，正如人戲弄螻蟻以獲得樂趣一樣，天經地義……至少在神這裡，這是符合你們的道德觀的。”
“沒錯！”小丑攤手。
“可我們畢竟不是螻蟻。”原辰飛道：“在人的道德觀裡，我們是有智慧能溝通的生命。不象螻蟻只有本能，我們可以交流，可以學習，可以進步，這是非常重要的本質。爲什麼神不以螻蟻爲螻蟻，而一定要捉弄我們呢？”
小丑回答：“你所說的人有智慧而不應該被視爲螻蟻，這只是你們自己的標準。你們的標準是建立在你們自身的優勢上的，可是你們憑什麼以你們的標準來衡量整個宇宙？在人的眼中，有了智慧，可以溝通，就不能被視爲螻蟻。可是在神的眼裡，智慧只是一種極爲低下的標準。就好比在獅虎的眼裡，自己擁有尖牙和利爪，所以就可以吃掉比自己弱的生物。在它們的道德觀中，尖牙與利爪纔是衡量生命高低的標準。這和你們人類以智慧作爲衡量標準有什麼區別？”
原辰飛啞然。
是啊，擁有智慧就代表生命層次更高？
這個標準終究是人類定的。
而他們能夠制定標準，是因爲他們夠強。
所以說白了，終究還是強弱纔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他想了想，問小丑：“那麼在神的眼裡呢？什麼纔是更偉大生命的標準？”
聽到這個問題，小丑咯咯笑了出來：“聰明的問題！這纔是有意義的問題。”
他說着竟然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纔看向原辰飛：“告訴我，在地球上，人類最喜歡用哪種生物作寵物？”
“狗，還有貓。”
“爲什麼？”
“因爲他們聰明，善解人意。”
小丑打了個響指：“所以在你挑選寵物時，你會喜歡聰明一些的，對嗎？爲什麼？”
原辰飛回答：“因爲更方便交流啊……”
他沒說完，突然頓住，看看小丑。
好一會兒，他說：“是的，因爲它們更聰明，更接近人類。”
小丑接口：“而且你還可以教它們一些東西……”
原辰飛點頭：“就像你們給我們諸神系統一樣……我明白了，所以在諸神的道德觀裡，智慧不決定生命的層次，神力纔是。”
“確切的說，不是神力，是思觸！”
“思觸？”
“對，思觸，思想的觸手，思想幹涉現實的手段，神與人之間的最大差別。對人來說，生命是否高貴取決於它是否擁有智慧，對神而言，生命的高貴性就取決於是否具有思觸的能力。當然，智慧並非全無意義。螻蟻之所以是螻蟻，就在於它沒有智慧，也沒有被培養的價值。而人之所以被選中，則就是因爲你們擁有智慧。”
說到這小丑仰天大笑起來：“所以智慧不是你們免於這一切的原因，相反，真正導致這一切產生的恰恰就是你們擁有智慧。在神的眼裡，人是不錯的玩具，至於那些連智慧都沒有生物，它們連作玩具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成爲工具！”
玩具、工具！
這就是神對人和其他生物的態度。
李戰軍劉璃等人都感到一陣難言的羞辱。
唯有原辰飛，對着小丑恭敬道：“多謝您的指點，偉大的神明。”
“哈哈哈哈！”小丑張開手臂大笑：“我喜歡你，聰明的小子。總有一些寵物，會受到特別的寵愛，因爲他們知道要如何才能討主人的歡心。你成功獲得了我的欣賞，而作爲對你的嘉獎，我饒過那個冒犯我的螻蟻的生命，同時給予你一次額外的機會。”
他說着手臂一揮，空中已出現了一扇光門。
然後小丑抓住原辰飛，往那門中一丟，嗖的一下，原辰飛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