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一愣:“你說誰?”
“【罪殖巢母】歌莉絲,那是一段很久遠的歷史了,祂......”
我當然知道是歌莉絲!
這世界上還能有誰比我更瞭解歌莉絲?
但是,程實的意思不是這個,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只見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亮光,一擡手打斷了博士的話,有些急切的問道:
“你只需要告訴我,【永恆之日】的誕生跟這場實驗有沒有關係!
後來的理質之塔是創造出了僞神的,所以他們創造僞神的經驗是否來自於這場實驗?”
“?”
王某愣住了,他沒想到說了這麼半天,程實又把話題繞回了羣星匕首,可當下這一切跟羣星匕首還有什麼關係?
儘管沒想明白,但是博士還是認真的給出了答案。
“我不確定,因爲那場實驗的所有數據隨着主持實驗的大學者被大審判庭帶走,統統遺失了。
但我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如果非要在兩場實驗裡找到一絲關聯,羣星匕首的確與那場實驗有些牽扯,但或許不是你想象那種學術上的關聯,而是......血脈上的關聯。
因爲信仰拼接實驗的發起人,生命延展學系的大學者柯韋德,正是羣星匕首主持者扎因吉爾母系的先祖,而扎因吉爾的母親同樣是一位生命延展學系的大學者,她甚至還是當年博學主席會的成員之一。
他們一家人身上從來都流淌着瘋狂的血液,正是她居中斡旋,讓自己的孩子放棄了博學主席會的位置從而換來了一場實驗的機會,也是她親自審批了羣星匕首的可行性,讓扎因吉爾將腦中的瘋狂臆想變成了更加瘋狂的現實!”
“???”
不是,敢情扎因吉爾還是個學N代?
程實驚了,過量的信息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讓他一下子沒想下去,而是脫口問了一句:
“他媽是博學主席會的人,爲什麼還能同意博學主席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可剛說完,程實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因爲信仰【真理】到了那種程度,大概心裡的瘋狂早已沒過了人性。
“不錯,看來你猜到了,但我覺得你猜的還不夠準確。
有些母親只能算是生物關係上的母親,她們或許並未履行過任何母親的職責,正如偉大又瘋狂的克洛伊爾女士,沒人知道她爲什麼這麼支持她的孩子進行那場實驗,我只知道在實驗的中期,在博學主席會還能將扎因吉爾從末日倒吊人的狀態中解救出來時......
是她,率先否定了解救方案,聲明這場實驗的瀆神代價太重,必須要看到一個該有的結果。
於是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扎因吉爾被困在了羣星匕首中,再也出不來了。”
“......”
程實萬萬沒想到羣星匕首實驗背後還有這麼一段荒誕的故事,這麼看來博士的話確實沒錯,扎因吉爾一家人確實都存在瘋狂的基因,他們從理質之塔建國開始,就是第一梯隊的【真理】狂信徒!
不過羣星匕首後面的事情可不只是扎因吉爾被困這麼簡單,至少在當下,這位末日倒吊人他跑了!
並且很有可能跑到了現實之中!
而這纔是程實想問這信仰拼接實驗跟羣星匕首是否有關的真正原因,他在猜測0221做這一切會不會跟扎因吉爾有關,或者說再大膽一點,這位【真理】的信徒有沒有可能是在爲了迎接扎因吉爾的到來纔去做了這麼一場註定要失敗的實驗?
要知道,就算扎因吉爾逃跑了,他也必不可能把屬於理質之塔的僞神帶走,甄欣說扎因吉爾消失是在替換耗材的時候,所以他一定是找到了時機瞞過了博學主席會的監視從而悄無聲息的離開的。
不然以博學主席會的手段,就算再塞給扎因吉爾兩個僞神,他大概也逃不出理質之塔的手掌心。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扎因吉爾真的想要在現實復刻這場實驗,他能搜刮到理質之塔舉國之力所積累下的海量資源嗎?
不能,明顯不能。
現實沒那麼多資源給他,就算0221家底再多,在理質之塔面前也不過是一個學術水平還行的學者罷了,一家之財與一國之富相比,差得遠了。
所以想要繼續實驗,他唯有從頭開始,而這個“頭”在哪裡......或許正是之前被中斷的那場信仰拼接實驗!
是,這場實驗看起來是沒有結果的,可別忘了,主持實驗的人很有可能是希望之洲最瘋狂的大學者,與現實最有野心和實力的【真理】神選,他們強強聯手之下,能在這信仰融合的新時代裡抓住什麼機遇,誰都說不準。
所以當下這場駭人聽聞的【真理】實驗,確實不是羣星匕首的復刻,但它極有可能是復刻羣星匕首的前置!
0221正在用這場實驗,爲扎因吉爾創造一個新的“永恆之日”!
想到這裡,程實心裡咯噔一聲。
壞了,中計了!
如果這場實驗真的算是一場前置,那“永恆之日”有了,“血月”呢?
“血月”在哪裡?
要知道,“血月”代表着【污墮】,想要打造這麼一個東西,就必須要接觸到大量的慾望,而巧的是當下這實驗場裡,就有各種各樣肆意流淌的慾望!
求生、求知、掌控、貪婪、憤怒、恐懼.......
這詭誕母樹觸手所及之地,除了是【誕育】的天堂外,同樣也是慾望的地獄。
所以,0221是不是在一魚兩吃?
他設計了這場實驗,卻讓外面的人找到線索大批量的涌入進來,肆意破壞、隨意探索,並以此爲這另一場未知的實驗填充慾望。
他是否早就算好了這一幕,所以才張開了口袋等着這些玩家往裡跳!?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對人性的算計未免太誇張了。
可就算是真的,韋牧怎麼說,這位【癡愚】的神選豈不是也中招了!?
不!
他沒有!
程實心底一沉,突然想起了出發前紅霖轉述韋牧的那句話:“他說過他想要見證一場這寰宇之下最盛大的愚行。”
愚行......
好的不準壞的準,自己真成愚行了!
程實的臉色一黑再黑,他突然希望自己猜想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樣自己就不會成爲小丑,可是隨着對當下實驗的認知越來越清晰,他覺得這事兒沒跑了。
於是小丑緊蹙着眉頭,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理質之塔是如何打造了羣星匕首中那輪血月的?”
王某已經從程實的話語間猜到了什麼,他只是不知道扎因吉爾跑了,所以沒聯想的那麼深,此時聽到這個問題,思索片刻道:
“我並不瞭解。
但我知道在信仰拼接實驗進行的那個年代,理質之塔還有一場實驗引人矚目的實驗,它叫做‘引欲之壑’。
那是虛空質能學系向着探索【真理】邁出的第一步,而這個實驗的宗旨便是剝離隔壁實驗中實驗素材的慾望,用這些慾望去開鑿一個通向【污墮】的深淵通道。”
“!!!”
博士話音剛落,程實便變了臉色。
這不只是因爲他終於串聯起了所有的線索,更是因爲拖到這一刻,那回援的詭誕母樹終於到了!
密密麻麻的觸手枝椏瞬間在地下實驗場膨脹開來,甫一出現便是無數發裹挾着憤怒的觸手鞭笞。
這一刻,漫天觸手抽落如雨,瘋狂的砸向了地下實驗場中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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