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
程實麻了,自己剛偷了胡爲的家,結果現在對方想來偷自己家了!
成爲好兄弟的意義就是互相偷家是吧!?
不是,你一個闆闆正正的大元帥,怎麼還想合【欺詐】呢?
你也染上樂子了?
程實心中腹誹,表面卻裝作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搖頭失笑道:
“我等雖在恩主授意下靠近【虛無】,但你也無需因此而想要融合【欺詐】,信仰融合當是你自己走出來的路,是你對這【信仰遊戲】發自本心的見解。
摻雜着目的的虔誠並非虔誠,不過你此舉倒是頗有【欺詐】的味道了。”
程實這番話其實說的很誠懇,胡爲合不合【欺詐】跟他確實沒啥關係,他也說不上話,這不僅要看那個冒充【秩序】的【混亂】怎麼想,還要看樂子神怎麼想。
他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提醒自己的好大哥,沒必要爲了某個陣營而如此虔誠,他的虔誠遠可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比如如何走好這【混亂】之路,從而在【混亂】的庇佑下活到最後。
如果祂還是【混亂】的話......
秦薪如同他的恩主一樣,向來能忍,所以這位傳火者不到最後大概是不會拆穿胡爲身份的,胡爲披着大元帥的馬甲能幹很多事情,畢竟【戰爭】再莽,祂信徒的口碑和名聲可比【混亂】好多了。
看在好大哥還能時常想着自己的份兒上,程實略做提點,是不想這位還算“仗義”的大元帥因爲迎合上意而走了歪路。
不過最多也就做到這兒了,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意思到了就算是沒辜負這段彼此算計的兄弟情。
胡爲也聽出來了奧特曼大人的忠告,有那麼一瞬間他很受觸動,但是他沒有鬆口,還是選定了想要融合【欺詐】。
“哦?有趣,說說看,你對【虛無】有什麼見解?”程實挑了挑眉,笑道。
“大人,恩主和您高瞻遠矚,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層次,您說要靠近【虛無】,我們自當從命。
但是,請恕我直言,我個人對【虛無】並無見解,反而覺得世間萬物都是【存在】的,且其存在必有其合理性。
就如恩主與諸神降臨,帶給了我們一場遊戲,當下的我或許無法理解這遊戲的意義,但是我絲毫不覺得這是一場災難,請原諒我的用詞冒昧,您知道的,很多人都這麼想。
意義本就在那兒,沒找到不代表它不存在,活着也是,融合也是,而我想融合【欺詐】的目的,一方面是爲了踐行神諭去靠近【虛無】,另一方面更是想要借用【虛無】的力量繼續僞裝自己,將這份世人不知的混亂持續下去。
比起那個神秘的‘一文不明’,我跟喜歡當下的身份......那個被人叫做大元帥的身份。
當然這一切身份在您面前,不過是皓月之下的螢火,高山之側的沙石罷了。”
“......”
程實聽了這話就挺懵的,你這麼喜歡【存在】爲什麼不去合【存在】呢?
還有,大元帥的這個身份能給你帶來什麼?
除了“頗有薄名”和“靈活的仗義”外,似乎也沒什麼了吧。
所以胡爲到底是爲什麼活着?
爲了尋求意義、謀求利益,同時取悅自己?
怎麼聽着這麼正常?
不是哥,你是【混亂】神選,在這個但凡是個神選就不正常的世道里,你居然是最正常的一個?
啊?
鬧呢?
你這樣要怎麼走【混亂】之路,你這哪是虔誠,這不天天褻瀆嗎?
不對,等等,要這麼說,【混亂】的信徒不混亂這事兒,它確實挺混亂的。
活在當下,追尋意義,努力“工作”,慷慨仗義,人緣不錯,享受關注......
這什麼究極e人!
程實一時間無語至極,他無法給出承諾,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情況,同時給出一個“欣賞”的眼神。
“很好,我會將你的虔誠傳達給恩主的,至於大乙的事情......
這件事比較棘手,涉及到祂們之間的博弈,尤其是【真理】。”
“【真理】!?”胡爲驚了,他瞪大了眼睛凝神細聽。
“不錯,祂沉迷於追逐未知,失去了對某些實驗品的控制,導致祂的信徒們造就了一尊僞神,而如今這位僞神突破了歷史的桎梏,降臨到了現實,引發了諸多波瀾。
當然,我們與【文明】並不對付,此間混亂也是我主想要看見的,但是【真理】放任這一切不管到底還有何算計,誰都不清楚。
既然你關心大乙的狀況,那就去查查看吧,沿着這條線調查下去,去看看【真理】的信徒們到底在幹什麼。”
“是,胡爲領諭。”胡爲拱手,而後又皺着眉問道,“大人,可否有再清晰一些的指引,如今只剩我一人,調查起來可能有些麻煩。”
“做事要講究方法,但也不能過於講究方法,你是我主的信徒,在亂局之中當有自我見解。
扎因吉爾。
我只能提示到這裡,再多,就失去磨鍊的意義了。
好了,我還有事要忙,你退下吧。”
磨鍊!
胡爲聽到這個詞後渾身一震,鬥志昂揚的退下了。
程實看着離開大餅背影,心下感慨萬分。
身份的坑又填上一個,這麼看來不用多久自己【欺詐】【命運】融合的事情就會在巔峰玩家之間傳開了。
也好,在四信仰加身的當下,暴露兩個信仰已經是極限,做人啊,還是要穩健點好。
想着想着程實的思緒漸漸發散開來,他在想就算胡爲通過自己給出的線索找到了大乙消失的原因,那在他救出大乙後,【混亂】的打工仔還是隻有兩人,所以如何才能像之前一樣,將這些“好用”的小弟名額招滿呢?
程實自己是沒有決斷權的,所以他看向了可能有決斷權的那位,於是他朝着神階上的神殿招了招手。
“可塔羅,你在嗎?”
翻涌的黃霧中迴盪着程實的聲音,但神殿內無人迴應。
沒人?
程實微微皺眉,眼珠一轉又喊了一句:
“你要是不出來,我心裡這點事兒就只能去大審判庭問問我敬愛的恩主大人了。”
話音剛落,平臺周遭的混沌黃霧一陣沸騰,無數霧氣如絲將可塔羅的身影織就在了程實身側。
程實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位自己的扮演者,將對方看得心裡發毛。
“大人,您爲何如此看我?”
“爲什麼不迴應我?”
“祂......不讓我回應。”
“那現在爲什麼又迴應了?”
“我覺得當恩主不在的時候,我應該聽您的。”
“!!!”
行啊你小子,思想很進步嘛,不過程實關心的不是可塔羅的馬屁,而是對方所說的“祂不在”這個事情。
程實當然知道【混亂】是不在的,可他更想知道祂是不是永遠也不回來了?
還有在祂不在的時候,這神殿裡到底誰說了算?
總不能真是......嗯?
可塔羅看出了程實的疑惑,他面色糾結片刻,決定違背恩主的囑託,向程實透露一絲絲消息。
他是個聰明人,當奧特曼大人漸漸拿回祂的一切後,他便知道自己在這神殿上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儘管現在還有傳話的作用,但是以後呢?
他不敢想,也不願想。
凡人一旦嚐到了神權和神力的滋味,誰還會想要變回歷史裡的一抔黃土?
可塔羅自然是不想的,但他也不會因此而抱怨什麼,畢竟他的命都是恩主救得。
他很感恩,也很感激,更想就這麼永生永世的侍於神側,讓恩主看見自己的虔誠。
所以他無比想要延續自己的“神僕生命”,而這吊命的方法,顯然就在面前這位受到恩主偏愛的奧特曼大人身上。
於是可塔羅下定了決心,低頭躬身靠近程實輕聲說道:
“大人,您或許說了不算,但也不一定。”
“?”
說的什麼玩意兒?
程實緊皺眉頭,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的打量着可塔羅,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可還沒等他開口再問兩句,平臺外的混沌黃霧百年突然洶涌而至,將其淹沒,隨即丟出了虛空。
而在程實消失的一瞬間,可塔羅渾身一顫,滿頭冷汗的跪了下去。
他知道,真正的恩主回來了。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那雙演都不演的星辰之眸看着下方的可塔羅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有罪。”可塔羅害怕極了,他匍匐在地,戰戰兢兢。
“嗤——”
那雙眸子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程實消失的方向,思索片刻後並未動怒,而是輕眨雙眼竟然直接離開了這裡,並同時留下一句話道:
“也是該找兩個幫手幫幫那張大餅了,讓小丑來安排。
至於你......戴罪立功吧。”
見恩主並未懲罰自己,可塔羅瞬間癱軟在地上,他狠狠嚥下一口唾沫,擦了把臉上的冷汗,發出了劫後餘生般的唏噓:
“讚美恩主大人,讚美奧特曼大人。
卑微的可塔羅......賭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