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OB的諸葛正我總算知道了楚陽的實力。
嗯。
很強。
強到他無法估量楚陽的境界。
數十年來，天人境也就是所謂的大宗師，是人類武者公認的極限。
天下皆知的大宗師只有諸葛正我一人，至於民間還有沒有其他高手還不清楚。
此外，有望突破到這一境界的人不少，其中最被諸葛正我看好的就是郭不敬，他基礎紮實，氣血真元渾厚，差的只是點水磨工夫。
其餘像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這類劍道奇才也是有望突破大宗師境界的人選。
即便如此，大明的大宗師比起萬妖國的妖王，數量上還是弱勢，更別說妖王之上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自從成立神侯府以來，諸葛正我就沒有放棄打探萬妖國的情報。
隨着神侯府大量捕快的犧牲，諸葛正我幾乎可以確定妖皇的存在，它們之所以沒有現身人世間，是因爲萬妖國內部妖魔禍亂十分嚴重。
比起人族，妖魔對妖族的威脅顯然更大，它們的重心自然也不會放在這邊。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妖皇，諸葛正我就夜不能寐，每天都在爲人族的未來擔憂。
今日過後，他卻是再也不用焦慮了，能擔起天下蒼生安危的人終於出現。
諸葛正我恨不得楚陽再強些，強到他擡頭也無法仰望其光芒，狠狠將所有怪物踩在腳下，讓萬民不再如同牲畜一般成爲妖族與妖魔的血食！
“神侯，還沒看夠嗎？”
斬殺了朱無視的楚陽，緩緩走出廢墟，身上的異象也隨之消失。
“陛下神威，老夫心馳神往，故無法自拔。”
諸葛正我撫須大笑。
“你這一把年紀了，可別學曹正淳那條老狗。”
楚陽失笑道。
“陛下何出此言，老臣所說皆是肺腑之言啊。”
諸葛正我露出一副傷心的表情，彷彿在控訴楚陽對他毫無瞭解。
老傢伙還挺會拍馬屁。
他這左一口陛下，右一口陛下的，簡直和曹正淳不相上下。
楚陽只能隨他去，反正早晚也得這麼叫，何必立牌坊。
“太和殿沒了，以後議事倒是有些麻煩。”
“陛下無需擔憂，早朝都是在殿門外進行的，裡面站不下那麼多官員。”
“神侯，我的意思是以後取銷早朝，天還沒亮就得爬起來，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嘛？”
“嗯……老臣也是這麼覺得，早朝不上也罷，別說陛下，我也起不來。”
“呵呵呵，沒看出來，神侯還是個趣人。”
以前沒跟他接觸過，楚陽還以爲諸葛正我是那種不苟言笑的老夫子形象，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幽默健談。
而諸葛正我也很適應楚陽的“別具一格”，在他看來，賢王就該不同於以往的帝王，否則如何帶領人族走出困境。
兩人邊走邊聊，來到鄭東流幾人身旁，他們目光呆滯，還沒從剛纔的震撼中清醒。
尤其是張居正和海瑞兩個文官，這輩子曾幾何時見過這種陣仗，感覺就跟做夢差不多。
“朱無視身死，護龍山莊成了無主之地，你們覺得該有什麼人來管理比較好？”
聽到楚陽詢問，鄭東流等人如夢初醒。
曹正淳急不可耐的率先發言道：“護龍山莊以情報爲主，東廠對其也有涉獵，若陛下放心，不如交給老奴來處理。”
楚陽淡淡的回了一字，“滾！”
“陛下恕罪，老奴知錯。”曹正淳立刻跪下磕頭。
雨化田冷笑道：“蠢貨。”
曹正淳擡頭怒目而視，“雨化田你別太得寸進尺，我可比你先投誠。”
雨化田說道：“還有臉說。”
兩人眼看就要大吵，鄭東流立刻出言打斷，“陛下面前，兩位公公還請自重。”
曹正淳和雨化田偷偷的看了一眼楚陽的臉色，然後老老實實的閉上嘴。
郭不敬聽鄭東流稱呼楚陽陛下，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鄭大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從善如流。”
鄭東流點頭道：“都是跟郭大人學的。”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鄭東流轉頭對楚陽說道：“護龍山莊原本的任務便是配合神侯府，既然朱侯爺已經不在，不如將護龍山莊交給神侯。”
無論是修爲，還是勢力，諸葛正我都是六人中最強的那個，眼下如果再把護龍山莊收入麾下，朝中就再也沒有可以和他抗衡的存在。
所以當鄭東流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別說曹正淳和雨化田急的火燒眉毛，就連張居正和海瑞都坐不住了。
“萬萬不可。”
張居正義正辭嚴的說道：“神侯府的地位本就特殊，如果再把護龍山莊的職責納入其中，這天下誰還能管得住他們？”
“本官不是不相信神侯的爲人，但此事後患無窮，還請陛下深思熟慮。”
海瑞更是直白的說道：“神侯要爲天下計，不該有此想法。”
郭不敬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鄭兄，你看看你，一句話就把我推到衆矢之的，我神侯府招誰惹誰了？”
諸葛正我很無奈，護龍山莊是個燙手的山芋，他是一點想法都沒有，神侯府的任務繁重，就連自己分內的事情都忙不過來。
楚陽聽完他們的話，意識到矛盾的中心是權力之間的相互傾軋，六大勢力在朝堂上是龐然大物，一丁點的變化都會波及到整個朝堂，沒人能夠倖免。
這是他的好皇兄在當皇帝時打造出來的局面，他要的就是制衡，以此讓底下的人爲了爭寵而變得聽話。
但這不是楚陽追求的東西。
他希望看到更高效的大明朝堂，而不是沒有意義的浪費時間精力。
“如果朝堂會成爲誰的一言堂，那個人只會是我，至於神侯……他就是把六扇門也吞下，這個天下也不會姓諸葛。”
“我沒興趣關注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有些老黃曆翻到今天便到此爲止，別讓我說第二遍。”
“此外，不僅是神侯府和護龍山莊要合爲一體，東西兩廠亦是如此，而且要撤除你們監管錦衣衛的權力，從今天開始，你們負責戍衛宮門。”
曹正淳急了，連忙問道：“我們守宮門，那禁軍呢？”
楚陽嘴裡吐出兩個字，讓所有人精神一震。
“出征！”
……………………
當朱無視化身爲巨大妖魔的時候，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目睹了這一幕。
在多年不見妖魔的京城，這無疑是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慌亂迅速蔓延開來。
“天降妖魔，國之將亂啊！”或許是因爲害怕，或許是別有用心，類似的話語瘋狂在人羣裡迅速傳播。
直到一抹劍光乍現。
天地才重歸安靜。
妖魔出現到消滅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
那些“妖言惑衆”的傢伙被隨後趕來的捕快們緝拿。
正在酒樓裡喝酒的陸小鳳看見了全過程，酒桌上還有司空摘星和西門吹雪兩位好朋友。
三人一臉錯愕。
就連一向高冷的西門吹雪也同樣傻了眼。
“剛纔那是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啊，這京城不愧是國都，總能看到別處沒有的東西。”
“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劍術？京城果然臥虎藏龍。”
“有些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有點天外飛仙的意境在裡面。”
“西門吹雪，我看你是還沒走出之前的決鬥的影響吧？”
“可能吧……我甚至覺得裡面還有我的劍意。”
“老朋友，趕緊喝兩杯，你這腦子多少有點魔怔。”
三人說話間，一大隊神侯府的捕快迅速從街頭飛奔而過，徑直衝向皇宮，沒過多久，他們就看見百官慌慌張張從宮門逃出來的狼狽模樣。
最爲顯眼的便是嚴閣老，別看他一把年紀，居然跑在所有文官前面。
陸小鳳見狀不禁感嘆道：“嚴閣老真是老當益壯。”
光顧過嚴府庫房的司空摘星冷笑道：“那妖魔沒把嚴狗踩死真是可惜。”
陸小鳳笑道：“別急他很快就要死了，皇帝已死，這天下早晚落到王爺手裡，等酒鬼回來，再與他好好清算。”
西門吹雪好奇道：“你陸小鳳便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酒鬼，居然還有人能讓你叫酒鬼的？”
陸小鳳說道：“我喝酒講究一個小喝怡情，大喝傷身，而他們兩個纔是真的往死裡喝，很多時候我都是裝醉，等他們喝玩就溜了。”
司空摘星鄙夷道：“難怪王爺說你從來不付酒錢。”
陸小鳳翻了個白眼，無語道：“動輒就是幾十年的陳年佳釀，除了王爺那種大戶，誰付得起酒錢？”
西門吹雪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一直聽你說起那位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見面，他的武道修爲真那麼深不可測嗎？”
陸小鳳擡頭望向皇宮，意味深長的說道：“剛纔你說的那一劍，大概就是王爺的手筆。”
西門吹雪眼前一亮，對賢王這個人越發的好奇。
沒過多久，三人跟前又走過一幫捕快，分成兩撥人，各走一排，爲首的皆是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位坐着輪椅，身段相當吸人眼球。
“四大名捕和四大神捕同時出現，皇宮裡應該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咱們要過去看看嘛？”
司空摘星興奮的說道。
“你一個小偷就不能低調點，上次郭巨俠給你的警告還不夠？”
陸小鳳沒好氣的呵斥道。
司空摘星眼裡的興奮戛然而止，垂頭喪氣的用筷子挑弄面前的菜餚。
“四大名捕中除了腿腳不便的無情，其餘三人常年在外很少回京，四大神捕同樣如此，皇帝剛死，他們不可能收到消息就馬上趕到京城，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一定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西門吹雪的話，讓陸小鳳響起了之前妖族攻城的事情，頓時心中一驚，難不成在他們走後，妖族又捲土重來了？
應該不是……
若是妖族來襲邊關八百里加急會更早到京城的。
就在陸小鳳苦思冥想的之極，耳邊忽然想起熟悉的聲音。
“陸小雞，你們居然把我丟下回京城，害我平白無故少看一出大戲！”
陸小鳳一回頭就看見風塵僕僕的離歌笑。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陸小鳳欣喜站起身，十分熟稔的將手邊的酒壺遞給離歌笑。
“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
離歌笑接過酒壺便是一頓牛飲，“咕嘟咕嘟”幾口下去，酒壺被他喝的乾乾淨淨。
“有沒有人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一進城就聽見有人哭喪，不會是皇帝死了吧？”
離歌笑滿臉疑惑的問道。
陸小鳳伸手鼓掌，笑道：“厲害啊酒鬼，一猜即中。”
離歌笑神情嚴肅的問道：“王爺呢？”
陸小鳳說道：“這會兒恐怕正坐在龍椅上呢。”
離歌笑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將周圍的酒徒們嚇了一跳。
“酒鬼又開始發癲了！”
“話說回來，好久沒見這酒鬼了，猛地來這麼一下，我還有點不適應。”
“死在外面多好，眼不見心不煩的。”
他們並不知道離歌笑的原本的身份，只當他是城外無數乞丐裡的一員，這麼多年嘲笑他和賢王已經成了習慣。
離歌笑完全不在乎，他現在就是開心，十幾年來從未有過的開心，哪怕是現在就死，他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因爲，離歌笑最恨的人從來不是嚴嵩，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皇帝而起。
只不過如師如父的鄭東流一直教導離歌笑要忠君愛國，刻進骨子裡的東西讓他很難將自己的恨意付諸行動。
糾結兩難的時候，楚陽出現，他會幫助離歌笑實現埋藏在心底的目標。
所以這一刻，離歌笑如釋重負，接下來只要再把嚴嵩這個老賊一併送走，他對亡故的妻子便有了交代。
看着離歌笑眼中笑出來的淚花，陸小鳳默默將酒水倒在地上，說道：“這一杯算是祭奠嫂子的，願她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要是你有需要，我隨時可以跟你走一趟。”
離歌笑緩緩收斂笑意，搖頭道：“嚴老狗的命先放在一邊，我早晚會取，眼下還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告知王爺。”
“什麼事情比你報仇還要急？”陸小鳳想起之前行色匆匆的四大名捕和四大神捕，覺得兩者之間或許有關聯。
離歌笑說道：“尊王爺之令，我和歸海一刀負責接應戚家軍回金陵城，雖然順利見到了戚將軍，但也聽到一個壞消息。”
“圍攻望龍城的妖王並沒有多少，更多妖王率領妖族走水路北上，繞過遼東邊關的萬里玄冰城，去了邊關以外的地方。”
“邊關以外？冰天雪地的有什麼東西？”陸小鳳眉頭緊蹙，突然失聲道：“壞了，它們要吞併建奴部族，行東瀛舊事。”
“李成樑尚在京城，遼東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