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師，你……”易小川一臉驚喜交加，詫異道：“你真的願意幫助我了？”
江缺暗暗撇嘴，這傢伙可真不會說話，什麼叫願意幫助了，難道以前就不想幫助？
怪不得這小子除了蒙恬誰都不待見他，是真不會說話啊。
“看在大家都是老鄉的份上，我就再幫你一次吧，玉漱公主那邊我會給你帶出去來，明晚你收拾好行李在城外等我，你小子若出什麼幺蛾子可怪不得我了。”他淡淡地道。
還率先叮囑了一番。
若易小川明晚未到，那就有些坑人了。
不叮囑不行，易小川這種人有時候就會掉鏈子拉屎，萬一蒙恬讓他做點什麼耽擱了，那就不美了。
易小川聞言沉重地點點頭，“仙師放心，我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這一次我不會放過機會，可是玉漱那邊……”
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但也擔心玉漱因圖安國之危而不會出來。
“嗯。”江缺淡淡地點頭，隨口道：“放心吧，玉漱公主那裡我自然會爲你說情，並道明情況。”
圖安人口一直在減少，加上生活物資也被大秦封鎖，這些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就算大秦不攻打也會沒落。
“如此就多謝仙師了，我定會全力配合。”易小川保證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棄了。”
只要玉漱答應，遠走高飛不是問題。
“希望如此做法能彌補他吧。”江缺暗道：“長生不老藥我自然要插一手，長生不老藥他就不要想了，便在兒女情長上補償上一點吧。”
這也算是一場交易，只是易小川並不知道罷了。
他還以爲江缺良心發現。
……
在離開蒙府後，江缺便往客棧趕去。
和呂雉呂素交待一聲後，便悄然間出了咸陽城，施展身法朝圖安小國而去，他要說服玉漱公主就必須解決圖安這個顧慮。
不管是給保護也好，還是其他也罷。幾個時辰後，他飛到邊境處。
望着已經快要亡國的圖安，不由暗暗一嘆，“遊牧民族的消亡也是一種歷史進程。”
不過爲了說服玉漱公主，他得做點什麼。
他雙手合十，交互於身前結成法訣指印，朝圖安國所在的位置上空隨手一指，一束光芒從中激射而出，籠罩在圖安上空以庇之。
“此結界可保圖安百年無礙，外族入侵不得，但內族也無法興起刀兵，如此甚好也算是兩全其美了。”江缺喃喃道。
全了恩義，也全了兒女情長。
古往今來人心最難測。
隨後他便離開此地，回咸陽城而去，以他的修爲無需在乎天黑與否，更無懼城高地跛。
縱身一躍而入其內後，便悄然朝咸陽宮內躍去，幾個閃爍和跳躍間便進得最深處。
以他的手段和修爲，想不讓人看見那誰也看不見。
幾息後。
江缺入得後宮，隨意詢問了一個宮女，便朝玉漱所住的宮殿掠去，也幾乎是眨眼就到。
玉漱公主自入宮以來，便度日如年，她本想跟易小川遠走高飛，但爲了圖安國又不敢那樣做。
一旦嬴政大怒，圖安會覆滅。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誰？”
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玉漱趕緊回頭質問道：“此乃大秦皇宮，你好大膽子，竟敢擅闖此地？”
自江缺佈道天下以來，武者之道已經逐漸開始傳播下來，以前也曾有一些膽大妄爲之輩想要入宮刺殺嬴政，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這種事玉漱聽過。
刺客到她這裡了？
心裡暗暗警惕着，無論如何活着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缺隱去面部的真氣，露出真實面孔來，“玉漱公主，多年不見你莫不是連本座都認不出了？”
淡淡地打量着這位圖安國的公主，嘴角露出一絲怪異。“你，你是江仙師？”玉漱只覺得眼前一亮，腦海中恍然想起二十多年前她見過的江缺。
只是二十年後江缺還是那般模樣，一點也沒改變。
“沒錯。”江缺點點頭，道：“我此來是想成全你和易小川的，畢竟我是個喜歡成全人的人。”
他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也不拐彎抹角，省得玉漱公主東猜西想，說清楚或許還會配合。
玉漱一怔，卻搖頭道：“仙師，我還不能走。”
原因江缺自然知道。
無非就是害怕嬴政大怒，導致圖安國也受累。
他淡淡道：“我既然敢來找你，自然會幫你解決好圖安之事，讓你五後顧之憂。”
說話間他朝玉漱面前微微一點，一個法訣便從手中掐出，金色的光芒迅速朝四周化開，形成一個圓形的鏡面，裡面正如電影一般放着他去圖安佈置結界的事。
見玉漱不解，他便解釋道：“白天的時候我已經去圖安國佈置了一個結界，可保其百年間外族入侵不得，而圖安的刀兵也不能出去，如此你可安心？”
如此神異的手段玉漱自無不信。
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圖安國了，現在突然看到也有些激動，“仙師，您能帶我去看看嗎？”
江缺搖搖頭，“等出去後你和易小川隱姓埋名，大可自己去圖安看看，也可以回到自己出生的故土。”
“可是……”
“你還想可是什麼？本座早已和易小川聯繫過，那小子現在就在城外等你，你若是還愛着他的話，就應該考慮一下他的感受，留下來你最終也只有死路一條。”
一番話說得玉漱啞口無言。
但並不是危言聳聽，現實就是這樣。
等百年千年還是不可能在一起，倒不如直接讓他們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一段佳話。
圖安不會有事，玉漱心裡一塊大石頭算是放下了，可離開後她和易小川就成了無家可歸之人，也必定會受到嬴政的追殺，到時候也是東躲西藏。
但隨即江缺便冷聲道：“路我已經給你指出了，至於走不走一切隨你，本座是不會強求的，只可惜那易小川苦苦等了幾十年而已。”
隱姓埋名又有什麼不好的。
不說有句話說得好麼，叫只要能與心愛的人一起，只要感情深，哪怕是吃折耳根，雖然很多人都喜歡吃，但古時候絕對只有窮人才吃得起。
江缺看玉漱的樣子，只覺得易小川可能會等錯人了。
但突然玉漱道：“好，仙師您稍等一下，容玉漱收拾一點東西便隨您出宮。”
既然圖安都沒事了，後續只需要小心謹慎點就不會出事，這同樣也是她和易小川在一起的大好機會。
江缺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要不他即將奪走長生不老藥，覺得虧欠易小川一個人情，也不會如此行爲。
半柱香之後。
玉漱收拾完東西，背了一小包在身上，江缺也不問她都收拾了些啥，淡淡地道：“既然收拾完畢了，那就隨我一起走吧，閉上眼睛。”
江缺說完便打出一道光芒籠罩在他身上，這些光普通人是沒辦法看見的，等施法完畢後他再一番牽引，兩道肉眼不可見的光束便從嬴政的深宮中飛了出來。
直朝咸陽城外而去。
這回有情人終於要成爲眷屬了。
咸陽城門外。
易小川正焦急地等待着，並沒有因爲突然冒出什麼事來掉鏈子，估計也是知道這一次機會來之不易，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他並不懷疑江缺的本事，只擔心玉漱那邊不會答應，畢竟她之所以會進宮就是因爲她的國家——一個弱小的遊牧民族圖安。
“也不知道仙師那邊究竟怎樣了？”他現在不叫江缺道長了，只是因爲對其越發的尊敬起來。
天一黑城門就關了。
他在城外準備了一匹快馬，打算接到玉漱後就徹底離開咸陽城，再也不會回來。
棄了咸陽，棄了蒙恬和蒙家。
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離開也在情理中，“我已經在蒙恬大哥的房間留了信，想必他會明白我的苦心。”
這裡終究不是他的家。
掌管蒙家軍也不是他想要過的生活，終日訓練那些士兵也沒有任何意義，正如江缺所說的那樣，一旦嬴政服用長生不老藥，他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反觀如果嬴政死了，玉漱作爲後宮嬪妃也很有可能殉葬，只怕也會被推進地宮。
雖然一切都難以抉擇，但他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
“來了嗎？”
看到江缺和玉漱現出身形來，易小川心裡不由一喜，“二十多年了，終於要成功了麼。”
很興奮，也很激動。
等得兩鬢都斑白了，也終於要遠走高飛了。
“玉漱……”
他叫喊了一聲，連忙上去將佳人抱在懷裡，以解相思之苦。
二十多年了啊。
每天他都度日如年，宛如煎熬。
“小川……”
玉漱也一頭埋進易小川的懷裡，欲要哭訴一番。
不過站在一旁的江缺卻道：“行了行了，這個時候你們兩個就不要在這裡卿卿我我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有人發現玉漱公主不見，必定會派人尋找，到時候若再發現他的蒙毅大將軍不見了，你們猜他會怎麼想？”
兩人：“……”
“是，仙師你說得是。”易小川點點頭，制止住情緒道：“玉漱，我們快點走吧。”
最好不要再回大秦了。
天下之大，自有去處之地。
無論是蠻野未開懷之地，還是塞外之所，都可以去。
兩人上馬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路我已經給你們鋪好，往後怎麼走，能走到什麼程度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江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原來助人爲樂也會讓人心裡覺得很高興。
送走了易小川和玉漱兩人，他也逐漸平靜下來，“接下來就靜候天星降世了，希望它不要讓我失望。”
一月後。
天星降世之日已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