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左千戶看着佛光萬道，瑞靄千重，莊嚴瑰麗的小雷音寺，陷入了久久的震撼中。
“此處名小雷音寺，爲小僧道場。”
陳亦裝着淡淡的X，行走在霞光之中。
空中有天火時現，龍吟陣陣，左千戶分明看到那重重瑞氣之中，隱隱可見龐大的影子，像是傳說中的龍。
“區區寒舍，左施主不必在意，來日方長，施主也總有一日，也可以在小須彌之中有一席之地。”
“……”
要不是打不過你，本官非得先砍你一刀。
這也叫寒舍？皇帝老子都比不上你，老子住的豈不是狗窩豬窩都不如？
左千戶覺得這和尚此時的樣子，正好用上一個詞，是他這幾日從那些怪里怪氣的玩家口中聽到的。
裝逼犯！
不過無語歸無語，左千戶心下也是暗自心驚。
這小雷音寺的氣象，別說他生平未見，便是想都無法想象。
怕是傳說中的仙家道場，神人居所，也無這般景象。
這位三藏大師的身份，還有這小須彌，恐怕都遠在他們的想象之上。
“咳，”
陳亦也知道自己確實有點招恨了，不動聲色地一轉話鋒：“左施主，你可是真的決定了？”
“需知金元價值非同一般，可並非易得，數萬金元……”
“左施主若此生不入先天，超凡昇仙，壽不過百年，怕是隻能爲小僧驅使，便是輪迴歸來，也不可脫。”
陳亦看着他，緩緩道。
他之前決定去倩女幽魂世界，試一試某種方式，能不能加速觀世音法身的觀想。
要去這個世界，自然少不得找左千戶這個地主。
不過這位左千戶卻出乎意料地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之前他忽悠攛掇凌霜華去和自己親爹硬槓，給她借貸了一點金元，用來提升剛剛學到的幾門武功。
“金元”這名稱雖然是他定下的，但其實就是願力。
金元金元，元就是願，以願力爲金，流通諸天。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必然還是偶然，劍俠世界在須彌空間中誕生後，就和須彌空間、灰幕都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比如金元就是。
就像他用願力直接升級一樣，其他人竟然也可以通過金元來達到相似的效果。
左千戶也因此起了心思，向他提出了同樣的請求。
“左某錯信奸人，以致忠臣義士蒙難，若非機緣加身，早已舍卻此身，以贖罪孽，”
左千戶毅然道：“若能誅殺妖孽，重整山河，左某便是爲大師當牛做馬，爲奴爲僕，又有何不可？只盼大師垂憐，助左某一臂。”
“左施主，你既有機緣到得此處，假以時日，莫說誅殺妖孽，便是你所念之重整山河，也不過是翻手之間，而且……”
陳亦用一種誘惑的語調，緩聲笑道：“他朝成仙做祖，與天地同壽，手掌乾坤日月，腳御八荒四極，都不過是等閒，區區小妖，方寸山河，又何足道哉？”
以他的修爲境界，有意說出的話，不說言出法隨，卻足以讓人身臨其境。
左千戶此時還真像是已經成爲了他話語中描述的一般。
成仙成神，與天同壽，法力無邊，日月在掌中旋轉，萬靈在腳下匍匐。
天上地下，無有不尊。
口垂天憲，便可敕封仙官神祇，代他總理山河，天地有序，衆生皆樂……
但不過是片刻，他便已清醒。
一瞬驚疑，看到笑意吟吟的陳亦，便已猜到是他所爲。
左千戶略略出神，似是在回味之前的一剎那，不過轉瞬間，眼神便又重複清明，盡是剛毅果決之色。
“左某生平之願，只惟國泰民安，生平之志，便是忠君之事，爲王前驅，其餘一切，不敢奢望！”
“抱殘守缺，愚忠愚孝！”
陳亦大袖一拂，故作不悅。
左千戶不以爲意，面色不變，躬身抱拳一拜：“望大師成全！”
“罷了，你若執意如此，小僧也不無不可，左右不過是多一個使喚奴僕罷了。”
陳亦面色不悅，話也難聽，似乎被他的冥頑不靈觸怒。
一手從僧袍中探出，手掌平伸，幾部書冊由虛到實，在掌心中出現。
“若如你所說，那妖孽雖強，卻也未踏過天人之限，不過後天之姿，你現下雖遠非他對手，要想誅殺他，卻也不難。”
陳亦：“小僧給你四部功法，你若能練成，當能斬此妖孽，不過……”
“這四部法門，價值不菲，你日後若無法得成先天，怕是幾世輪迴，都真的要爲小僧做牛做馬了，你右想好，便拿去。”
左千戶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幾部書冊，神色未變，獨臂撩起衣袍，身形一矮，單膝觸地，便從陳亦手上接了過來。
“謝大師！”
左千戶拜了拜，便站起身，纔看向手中的書冊。
《大迦葉極樂刀》
《降龍伏象功》
《五行迷蹤·烈火騰空》
《五行迷蹤·鏡花水月》
四部都是絕學級功法！
左千戶如今也算對這小須彌有一些瞭解，知道絕學級的法門無一不是珍貴無比。
其珍貴不在於如何精妙，如何強大。
而在於其立意玄奧深廣，難窺極限。
在不同的人手中，發揮出的威力是天壤之別。
陳亦卻是一副公事公辦，在商言商的淡定神情，點着手指算道：“四部功法，極樂刀作價5萬金元，降龍伏象功作價2萬金元，兩式五行迷蹤身法各作價8千，合共8萬6千，這是你欠小僧的。”
他是心黑到了極點。
品級最高的極樂刀，也不過是四品，在灰幕這裡價值不超過1萬，其餘更別說了，都被他提升了近10倍。
不過獨家壟斷生意，陳亦覺得自己已經很有良心了……
“……”
饒是左千戶早有賣身還債的覺悟，也不禁心臟狠狠一抽。
他之前試過，他手中剩下的唯一一柄橫刀，也只不過價值數百金元。
他原本揹負的五柄橫刀，本名爲庚金五刑白虎刀。
可是當初他立下大功，朝廷賜下的神刀，世間僅有，能斬妖邪鬼神。
“想要短時間內修成這四門神功，你縱然是絕世奇才，也不可能，等你練成，恐怕你那方世界已是屍骨如山，血海滔滔，小僧好人做到底，送你到一方大界，”
陳亦又道：“在那裡，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不外如是，待你練成神功，於你那方世界也不過是彈指一瞬，你大可安心修煉。”
左千戶大喜：“多謝大師！”
陳亦側身面無表情：“不必謝我，此入兩界，尤其是如此大界，花費不淺，1萬金元，如此你共欠小僧9萬6千金元，莫忘了。”
“……”
……
倩女幽魂世界。
還是那處陰森詭異所在。
白骨成山，腐肉積土。
“南無南無……”
“阿彌阿彌……”
其中卻有金色佛光瀰漫，梵音陣陣，無處不在，索命奪魂。
“天地無極！”
“乾坤借法！”
一道血光凝聚成太極圖，朝那金光梵音的中心疾落。
金光血光，照亮黑暗，濛濛霧氣之中，跳出一個大鬍子。
那血光正是從他手心鮮血所畫的一個太極圖發出。
“轟！”
血色太極圖打在金光之上，如泥牛入海。
金光中那道如高僧聖佛一般的身影，莊嚴依舊，不動如山。
“你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