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二月,過完十五後的這一個月,志遠酒樓來吃飯的人數,達到了歷史巔峰。
整個佛山城,家裡稍微富餘點的,都趁着酒樓飯菜減價的時機,或多或少的來這裡吃了幾頓。
甚至,還有機靈點的,乘機宴請賓客,省了一大筆錢。
這讓佛山市的一大羣人都在感慨,葉家老二,真是個好人啊!
寧願少賺這麼多錢,也要讓大家省點錢,這不是好人是什麼?
這也就至於,就算在一個月以後,志遠酒樓裡的飯菜價格稍稍上漲了,都沒人在意。
每天去的人,也遠遠比以往要多得多。
爲什麼,習慣了唄。
哪怕許多競爭者紛紛模仿降價,也依舊止不住他們邁向志遠的步伐。
這就是品牌效應!
這一個月過後,佛山市內和各大報紙上都流傳出了一句話。
“酒樓哪家好?”
“當然志遠好,飯好,菜好,老闆人更好!”
不知不覺的,佛山市人每一到想要請朋友吃飯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就是“志遠酒樓”。
並且,不知不覺中,幾家“志遠酒樓”的分店,悄然分佈在了佛山最繁華的幾個區域,這使得那些想要去“志遠酒樓”吃飯的人,更加的方便了。
酒樓的餘波剛剛落下,報紙上和“志遠酒樓”裡就突然多出了“志遠服裝廠”的事情。
前者刊登的是:聽說志遠還有一家服裝店,衣服好像和之前的飯菜一樣便宜,不妨今天去看看?
後者更是直接在酒樓裡展示起了志遠服裝店的衣服,那些經過特俗設計的洋裝哪怕是穿在服務員身上,都覺得讓人眼前一亮,覺得喜歡。
特別是,當一羣穿着“志遠服裝”的帥哥靚女在佛山滿大街亂竄的時候,“志遠服裝”的致命度頓時就高了起來。
第二天,報紙上又有消息登出:志遠服裝的衣服,真的那麼便宜啊!
於是,志願服裝,隨着志遠酒樓,一起火了起來。
分店,也漸漸的遍佈了佛山市。
時間漸漸推移,“志遠”兩個字彷彿成爲了佛山人民生活中的一部分,大家走到哪,彷彿都能看到他,一天裡到處都是它的身影。
特別是,當得知志遠布廠的布料,“買滿有減”的活動後,就連小小布廠的生意,都出奇的火爆了起來。
志遠的東西,都便宜,但又都是好東西,真是令人撓頭。
這一句廣告詞登上報紙後,志遠,徹底成爲了佛山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爲葉家,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巨利。
等到這個時候,那些往日的競爭者方纔發覺各種恐怖之處,只是想要反悔,爲時已晚!
倒是模仿的話,還算是亡羊補牢,卻始終難以動搖葉家的實力。
並且就算是他們都按照方遠做的流程走一遍,卻也遠遠沒達到方遠所取得的成果。
這也讓他們不得不搖頭暗歎。
說來也怪,雖然葉家賺到的錢多了,但百姓的生活卻也好了許多,這倒是讓人有些霧裡看花般的費解。
………………
這一系列的事情,說起來好像很短的樣子。
但,實際上,從改名開始,到最後成爲佛山商業巨頭,哪怕是一直在迅速膨脹的過程,也前後整整花了五年時間。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1928年。
這五年時間裡,在徐師父的指點,葉問的動手幫助之下,方遠完成了最後一次藥浴。
藥浴之後需要鬆運筋骨,已經年邁不堪的徐師父實在沒這個力氣,只好勞煩葉問動手幫忙。
最後一次藥浴,將他的一身筋骨強壯到極限的同時,也將鶴拳的剛柔二勁,詠春的寸勁融會貫通,一身武力再度發生大幅增長。
而這一年,在葉老爺子的心中,有兩樣大事發生。
一是,葉問小兩口終於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葉家後繼有人了!
每每思及此處,已經年邁不堪的葉老爺子都滿懷欣慰,覺得自己可以安心的下去了。
第二件事,是關於葉遠的。
與上一件事不同的是,每一想到這件事,葉老爺子欣慰的心就不自禁的染上一層寒霜,心中始終難安。
“在等,說不定就大禍臨頭了……”
這一天,心中難安的葉老爺子覺的不能在這麼下去了,於是,他把葉遠叫了過來。
“咚咚咚……”
葉老爺子的房間在關着,從忙碌中抽出空閒的方遠先是站在門外定了定神,這才伸手敲門。
“跪下!”
只是門還沒打開,裡面就傳出來了一道強硬又飽含威脅的聲音。
方遠愣了愣神,他打開門一看,一身正裝,坐在房門正後的葉老爺子正滿臉威嚴的看着他。
“愣着幹什麼,跪下!”
看到方遠開門,葉老爺子也從椅子上站來起來,雙眉擰住,嚴厲的看着方遠。
方遠還有些發愣,但還是跪在了門口的地上。
站在門外的下人察覺到不對,留下一個人在這看着,另一個連忙偷偷的跑去叫老婦人和葉問夫婦,以免生了什麼大事。
“孽子!”
桌子上有一根一米長的青色竹條,葉父伸手將其慢慢拿起,神色扭曲了一下,旋即高高揚起,狠狠一鞭子抽在了方遠背上。
“啪……”
後背上被竹條抽打的部分瞬間升起火辣辣的痛感,方遠猛地捏了捏拳頭,牙齒緊咬,不吭一聲。
對於葉父這麼做的原因,他好像明白,所以這才一聲不吭。
“啪、啪……”
方遠沒有絲毫的反抗,但葉父卻沒有留手的意思,堅韌的竹條一下一下的抽在他的背上,將單布衫抽爛,在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紅的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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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守着的下人早就嚇壞了,看着二少爺被打只顧得一個勁的着急,卻又不敢向前,只好暗暗祈禱老婦人和葉問夫婦趕緊過來。
隨着方遠將葉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對葉府上下的影響力也越來越重,這件事,從此時下人的反應就可看出一般。
只是下人的祈禱彷彿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眼睜睜的看着方遠整個後背都滿是血跡,一片模糊了,葉老爺子才終於扔掉手裡染着血的竹條。
“你今年二十二了,我剛剛抽了你四十四鞭子,”
“你年少時,我葉家也待你不薄,但現在,你也給我葉家做了不少。”
“這四十四鞭子抽了,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我葉家人!”
“這些是如今葉家一半的財產,和一半產業的地契,你拿着,走吧!”
“你做的事,你知道,我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你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走吧,讓這個家安穩點…………以後,也不要回來見我了!”
葉先生言辭狠厲,也恰在此時,扶着葉夫人的葉問夫婦,剛剛趕到。
“你以前叫方遠,現在,還叫方遠吧!”
“是”
整個背部都血肉模糊的方遠沉默一會,彷彿感受不到後背的疼痛一般,神色木訥的重重對葉父磕了三個響頭,隨後默默的拿起地上的一摞契約,踉蹌着站了起來。
“阿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