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風聽着月逐明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動怒之色,反而平靜的開口道:“那倒是可惜了。”
葉霖有些陰晴不定大看着柳寒風,這名身體羸弱的紫衫男子,性情十分古怪,他的修爲並不高,尚未凝成天宮,但這性格卻說不上的古怪,常人間的喜怒哀樂,他卻沒有。
前一刻,他差點撞了人,卻絲毫沒有悔意,籠絡這名叫月逐明的青年不成,反倒被他斷劍羞辱,照理說,應該有幾分怒意,但他卻沒有,更沒有去以盛氣凌人的姿態去質問月逐明。
在這紫衫青年的眼中,仿若一切都是可有可無,他的性子,葉霖難以捉摸,他的行爲太過古怪。
走吧,阿福,駕車的時候小心一些,雖是爲了救人,但卻也不應該爲了救人而害人,他平靜開口道,而後又是劇烈的咳嗽一聲,當即走上馬車,不在理會衆人。
那名車伕瞪了葉霖和月逐明一眼,當即冷冷道:“公子寬宏大量,下次走路長點眼睛,不然可不是今日這般結果。”
葉霖一聽,不由一陣無語,這馬伕也是一個勁的囂張,明明是他差點撞了人,葉霖救了人,反倒成了葉霖等人走路不長眼睛。
馬伕拿起馬鞭,抽了一下馬,徑自駕着馬車出城。
小兄弟沒事吧,月逐明看到葉霖一眼,當即緩緩道。
葉霖拱了拱手,道:“多謝月兄弟相救。”
還未請教大名,月逐明緩緩道。
葉霖,字少陽,葉霖平靜的開口道。
月兄,剛纔這位柳公子……葉霖遲疑道。
月逐明面色微變,當即沉聲道:“藥公子柳寒風。”
藥公子,葉霖瞳孔微微一縮,有些不解。
藥公子是縹緲府的人對他稱呼,柳寒風便是他的名字。
原來如此,葉霖淡淡道:“他既然有名字,爲何還有人稱呼他爲藥公子。”
月逐明微微沉吟,沉聲道:“是因爲他是一名煉丹宗師。”
煉丹宗師,葉霖一聽,面色微變。
他知道,煉丹最厲害的還是酒中仙,這藥公子莫不是與酒中仙有幾分淵源,葉霖好奇的開口道。
月逐明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葉霖,當即點了點頭,道:“藥公子正是酒中仙的徒弟。”
那他的身體……葉霖遲疑道。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了,是因爲他看出藥公子的身體羸弱,既然是煉丹大師,自己的身子卻爲何這般。
月逐明似是看出葉霖心中所想一樣,當即緩緩開口道:“天生如此,與酒中仙不同的是,藥公子會出手救人,哪怕是個普通人,他都會出手救。”
既然出手救人,那剛纔的這般舉動,卻又有些……
用他的話來說,救人是一回事,他要撞死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藥公子做事,全憑喜好,沒有固定的規律而言,所以他在縹緲府飽受爭議。
他救人的時候,可以爲了別人,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但倘若他要殺起人,也可以做到殺人不眨眼。
葉霖一怔,苦笑道:“世間還有這樣的人。”
葉兄以爲呢?你看這街道上的有多少人。
葉霖舉目四望,淡然道:“數不勝數的人。”
月逐明搖了搖頭,道:“不對,依我看,只有兩種人。”
葉霖神情微微動容,好奇道:“還望月兄賜教。”
名和利,熙熙攘攘的人羣皆是爲了名和利。
葉霖仔細一想,當即點了點頭,道:“月兄所言不假。”
勞苦奔波,只是爲了名和利的執着追求,如果真正做到淡泊名利,看透一切,卻也是一種不容易的事情。
那月兄以爲,藥公子是屬於怎麼樣的人。
月逐明眼眸微動,當即搖了搖頭,道:“不爲名不爲利,雖是性情古怪,但卻也活的自在,他是個自由人。”
我很羨慕他,能夠將名和利放在一邊,活的自在,所以我和他不是一類人,自然不願意做他護衛,月逐明緩緩道。
葉霖淡然一笑道:“月兄與我一見如故,酒樓上可否喝上一壺酒。”
月逐明神情微動,當即笑道:“卻也有此意,當浮人生一大白。”
兩人相視一眼,大笑一聲。
很快,他們便尋找了一處酒樓。
酒樓中,兩人分立而坐,交談融洽。
一邊喝着酒,一邊談論着縹緲府的事情。
葉霖發現,面前的青年極爲健談,葉霖與他交談,仿若與當初的寧致遠一樣。
兩人都是一見如故,交談之後,更覺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兩人對飲一杯又一杯,一下子足足喝了三壺烈酒。
卻不知道,葉霖來到縹緲府是爲何事,月逐明緩緩的問道。
找我三位義兄,葉霖平靜的開口道。
葉兄的三位義兄不知在下認識不認識,月逐明疑惑不解道。
葉霖突兀的想起前幾日憐心的囑託,當即沉聲道:“我這三位義兄並不怎麼出名,興許月兄不認識。”
月逐明心中雖有疑惑,但卻也沒說什麼。
葉兄既然去縹緲府,我也是縹緲府的弟子,不如由我帶你去府上吧!
如此甚好,葉霖點了點頭。
有了月逐明的引路,他此行倒是少了不少麻煩。
在月逐明的帶領下,葉霖進入縹緲城,;來到縹緲府所在的府邸。
這是一座金碧輝煌大大殿,縹緲府不同於其他門派的仙人,林立在山峰之間,諾大的縹緲府坐落在集市的正中央。
在那集市的正中央,也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女子雕像,葉霖目光落在這女子的身上,不由愕然。
葉兄,這是我們紫薇天星的紫薇天帝,瞻仰紫薇天帝要行跪拜之禮,月逐明當即跪倒在地,虔誠的看向那尊紫薇天帝的雕像。
葉霖見月逐明如此,當即也是跪倒在地,學着他的模樣,拜了拜。
葉霖起身,看向月逐明,開口道:“是不是紫薇天星上每一處門派都會有紫薇天帝的雕像。”
這個自然,凡是大門大派都會有紫薇天帝的雕像。
那這雕像,僅僅是用來膜拜嗎?葉霖疑惑道。
當然不是,無論是我們處的紫薇天星還是紫薇天界都是受到紫薇天帝的庇佑。
葉兄可知道,爲何天帝是沒有幾個人能夠取代的,月逐明緩緩的開口道。
卻是不知,葉霖眉頭皺了皺。
每一位天帝之所以如此強,是因爲信仰,信仰之力,信仰匯聚在一起,便會使得紫薇天帝的實力提升。
只有紫薇天帝的實力提升了,才能夠庇佑紫薇天界。
所以,對紫薇天帝行跪拜之禮,並非是無故的作爲,瞻仰天帝,便是爲了匯聚信仰之力,加持天帝之身。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葉霖不由小聲的嘀咕道。
信仰之力,雖是無形,但卻提供了真正的力量,天帝之間的大戰,也無法奈何彼此,便是因爲他們都有源源不斷的信仰,月逐明解釋道。
原來如此,葉霖恍然大悟道。
就在兩人走在正前方,街頭上,又是一陣躁動。
兩人疑惑的看着前方圍着的衆人。
從人羣中擠出,葉霖看到的是一名孩童蜷縮在邊角,又有一名漢子毆打這孩童。
這男孩的身上滿是鮮血,他破舊的衣衫上,盡是沾染鮮血。
那漢子又踹了孩童幾腳,冷冷道:“讓你這個死乞丐偷東西,下次再偷,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這句話,他拾起地面的錢袋,又是準備踹幾腳解解氣。
葉霖一看,眉頭一皺,當即上前攔住了那漢子,他平靜的開口道:“這位壯漢,既然已經拿回錢袋,又何必深究,他只不過是一名孩童而已。”
那孩童蜷縮在一旁,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葉霖,他的嘴角處滿是紫青,明顯是被人毆打了一頓。
那壯漢打量了一眼葉霖,開口道:“這位兄臺,還請不要多管閒事,這死乞偷了我的錢,我只是小懲大誡而已。”
葉霖眉頭一皺,卻也無法反駁,當即沉聲道:“多少錢,我賠你。”
那壯漢一聽,當即面露喜色,他正準備舉起一隻手,突兀的眼珠轉動,而後開口道:“五……五十……五百兩。”
他果斷的開口道:“對,是五百兩。”
你胡說,那小乞丐聲音有些微弱的開口道。
你個死乞丐,還敢說話,那壯漢一聽,心中一陣發虛,當即準備繼續揍小乞丐。
好了,五百兩就五百兩,葉霖自芥子袋內掏出銀子,遞給了男子,道:“壯士,此時是否能了結。”
那壯漢接過銀子的,當即臉上一喜,開口道:“既然兄臺說情,那此時就此揭過。
他得了好處,自然也就不再說什麼。
都散了吧,在葉霖的身旁,月逐明淡淡的開口道。
這些凡人見沒有什麼戲可以看,當即紛紛散去。
葉霖走到小乞丐的身邊,輕輕的撫摸着小乞丐的臉頰,當即開口道:“你沒事吧!”
那小乞丐有些吃疼的啊了一聲,卻並沒有喊疼。
還能不能站起來,葉霖平靜的開口道。
那小乞丐擦了擦嘴角處的鮮血,當即嘗試了一番,而後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
葉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淡淡道:“還能站起來,證明很不錯,不過你爲什麼要偷人家的錢財。”
那小乞丐低下頭顱,卻沒有說什麼。
葉霖眼珠轉動,當即開口道:“是因爲餓了嗎?”
那小乞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