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黑夜的盡頭，那麼顧傾沫覺得北堂離大概是掌控黑夜的撒旦。那一日，她的人生再也無法跟他劃分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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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熱水遞到了顧傾沫的面前，她冰涼的雙手顫抖着接過開水。水杯的溫度並沒有令她全身發冷的身體有一絲的緩解，她只是低頭接過，也不管冷熱就要往脣邊送去。
“你病的傻了嗎？”北堂離大手擋到顧傾沫的脣邊，這可是一杯開水，剛剛燒開的水，至少也有七十多度。要是這樣直接喝下去，估計她的嘴巴就毀了。
顧傾沫擡頭，此刻她才發現北堂離的存在，或者說她有一時間都是空白的。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沙發上，更加的忘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走出過這間辦公室。
“要是變成傻瓜倒是好了，至少傻瓜不用揹負這些鬼東西，更加的不用去蹲大牢。”顧傾沫喃喃地說道。
“如果有時間發呆，倒不如想辦法解決問題。”北堂離在一邊提醒了一下顧傾沫。
這句話有點耳熟，顧傾沫脣邊有一抹苦笑。她看了一眼北堂離，跟自己家裡的那個縮小版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如此的相似。兒子堯堯絕對是一個行動派，總是說她與其有時間抱怨發呆，不如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兩億多元的債務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小數點，但對我來說，就算不吃不喝辛苦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請問我能想什麼法子解決。如果大總裁有什麼高招，何不指點一下？”顧傾沫話中有點酸楚，同時也帶着點嘲諷的意味。他們根本就是雲泥之別，他又怎麼會知道小人物的痛苦。在她看來吃飽肚子，可以有個地方住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對我來說的確是九牛一毛，而且只要我願意也可以將公司的損失直接劃去。”北堂離話中明顯有幾分暗示的意思，就是說他主宰着一切。
顧傾沫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了點神采，她望着北堂離如山一樣無法企及的高度，他的確是她的救命稻草。
“你的意思是叫我求你？”她沙啞的聲音裡有幾分輕顫，同時也有幾分沉痛，爲何又是他。
北堂離修0長的手指劃過顧傾沫的臉頰，眼中的笑意一點點的擴大，他點頭，“當年你不是也求過我，我沒有忘記自己是你第一個男人。”
當年的事情，顧傾沫怎麼會那麼容易忘記。只是她心中有顧慮，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無助的少女，而且這個時候的數目顯然比那個時候多十倍不止。她可不會白癡的以爲陪睡一個晚上，就可以把兩個多億的債務一下全都還清。就算找個總理陪睡都沒有說幾個億的，她又何來這樣的身價。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北堂離似乎就在等她去求他。
心中有了幾分沉靜，顧傾沫嗤笑道：“求你，用什麼求，這副身子嗎？”頓了一下，她接着問道：“就算我願意，你又能夠忍受我這具骯髒的身子嗎？我想總裁也不是一個忘事的人，我這具身體還不知道藏着什麼病毒呢？”
北堂離脣角有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只是低頭在顧傾沫的耳邊輕聲道：“不是你這副身體，而是想要一個可以任由我支配的玩具。不要太高估自己是好事，不過我厭惡你的骯髒是真實的。”
“玩具？”顧傾沫直勾勾地看着被北堂離冷漠的雙眼，她的心中有一股恨意。有錢人可以任意踐踏她的人生，也可以如此無所謂地掌握她的生死，甚至將她當成是一個活動的玩具。從多年前就是這樣，這次又是一個輪迴的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