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印象深刻,所以即使沒有看到,她也知道是什麼。
是那條cartier的項鍊。
“這……”蘇冉低頭去看,果然,簡潔的設計,黑色的瑪瑙,鑲嵌的鑽石在夜色下閃着璀璨的光,是她一直心儀的那條項鍊,可是……這條項鍊不是戴在厲語含的脖子上嗎?怎麼又……
“怎麼,你不是一直喜歡嗎?雜誌放在*頭,每天都會翻上一遍!”厲沛錚低低的聲音帶着淺笑。
“你……你都看到了?”蘇冉咬着嘴脣,有些窘迫。
“嗯……”厲沛錚頓了一下,“你的小動作,怎麼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她無聲地彎起嘴角,心裡甜甜的。
“這下滿意了?”看到她彎起嘴角,他也覺得心情大好。
聽到他的話,她立刻收了笑意,轉過頭看他。
“嗯,怎麼了?”厲沛錚愣了一下。
蘇冉也不說話,低下頭就要去摘脖子上的項鍊,厲沛錚一把按住她,“你做什麼?”
“這條項鍊,我還是不要了,我要不起!”蘇冉掙扎着想要推開他。
“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厲沛錚哪裡肯放手,緊緊地摟着她,一把將她扳過來,“說,怎麼回事?”
“你……你這條鏈子不是送給語含了嗎?怎麼又拿來糊弄我?”蘇冉別開來臉,不去看他。
厲沛錚蹙了下眉,接着哭笑不得,“原來你看到語含脖子上的那條了?你們女人啊,就是關注這些小細節,我現在大概可以想到,下次,語含看到你脖子上這條,大概也會衝我撅嘴吧!”
“……”蘇冉眨巴着眼睛,“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厲沛錚搖搖頭,“這只是限量版,不是全球只有一條。我還不至於用一條項鍊糊弄自己的女人和妹妹吧?”
“……”
“摸摸看,項鍊後面是什麼?”厲沛錚看蘇冉發呆,輕聲提醒。
“……”蘇冉遲鈍,愣了一下才執起脖子上的項鍊,摸了摸那片黑色的瑪瑙,凝脂般的滑膩沁涼,背面……卻似乎刻了什麼。
蘇冉翻了過來,藉着微弱的燈光,她看到背面刻着——susu。
“這……”
“這是你的!”厲沛錚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薄脣貼着她的耳珠,柔聲道:“知道你喜歡,我早就買回來了,想着等生日送給你。哪想到,語含那個丫頭也打電話跟我要這條項鍊做生日禮物,而且偏偏她的生日比你要早些日子。最重要的是,我沒想到她會來公寓,你們就這樣提前見面了……”
“哼,你還沒想到,項鍊恰好戴在脖子上,被我看到了!”蘇冉忍不住暗暗偷笑,此前,若說一點也不在意,那是違心的,但是經他這麼一說,她自然也就理解他了,更何況,那個人是語含,他的親妹妹,她若是再介意,那就太不通情達理了!
“是啊!”他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所以呢,這就是在警告你,不能做壞事,不然……總有露餡的一天。”蘇冉打趣。
“哎……怎麼是壞事呢?語含是我妹妹,再說了,你們倆戴一樣的有什麼不好?一個是我女人,一個是我妹妹,這才顯得……你我親密無間啊!”
“誰跟你親密無間啊!”蘇冉的臉不知覺地紅了,不知怎麼的,他的那句我的女人,竟讓她心跳加速,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在心間盪漾開來……
“難道不是嗎?”厲沛錚輕吻着她的耳珠,緩緩吹着熱氣,“難道我們之間還不夠親密?”他輕輕蹭着她,壞笑道:“沒關係,我會更加賣力,讓你知道……我們是多麼親密。”
他的大手捧起她的小臉,作勢就要吻下來,蘇冉擡手擋在他的脣上,“厲沛錚,別鬧!”
“誰說我在鬧?我今天表現這麼好,你難道不該獎賞我嗎?”他的俊容湊近,嘴角揚起,就像一個要糖吃的孩子,看得蘇冉心裡軟軟的,臉上說不出的嬌羞。
“你哪裡表現好啊?我怎麼不知道?之前……不是還衝我發脾氣嗎?”雖然嘴上不放鬆,但只有蘇冉知道,自己這一刻是多麼的開心,她又豈會不知道,爲了這個生日,厲沛錚是費了心思的,也難怪接不到她,他會那麼生氣,這個特別的生日,這一生,都會刻在她的記憶深處。
“你這個小沒良心,我這又是‘魚丸’又是別墅的,你還不滿意啊?”厲沛錚眉毛一緊,但轉瞬又散開,嘴巴幾乎貼到蘇冉的臉上,賴皮地說道:“那……就把我也打包送給你,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轟的一下,蘇冉羞慚極了,她垂下眼簾,避開他灼灼的眼神,“誰……誰要你啊?”
“哎……你不要?你敢不要?”厲沛錚眉頭鎖在一起,一臉鬱悶。
“嗯,我只要魚丸,至於別墅和你,我就不……唔……”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蘇冉的小嘴已被結結實實地堵住了,他的薄脣微涼,吻卻炙熱滾燙,一下就掠奪了蘇冉的呼吸。
“唔……”她扭動着身體,小嘴抵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膛也是極熱,他自然不會給她半點掙扎的機會,大手緊緊地圈着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裡,品嚐着屬於她的甜蜜。
“厲沛錚……”
他不容她開口,打斷她,“你敢不要?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現在……我們就去親密無間。”說完,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向屋子裡走去,這注定是一個美好而旖旎的夜晚……(此處省略一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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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一段極平靜的日子。
蘇冉每天照例上班,厲沛錚只要時間允許就會每天接送她,能夠避開的應酬,他儘量不去,下班後,很少加班,早早回到公寓,偷懶的時候偶會叫外賣,但大多時候都是兩人買了食材,一起做晚飯,柴米油鹽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平淡中透着幸福與溫馨,這是兩人都感知到的。
他們彼此之間格外默契,絕口不提交易的事,而關於六年前的神經更是不去觸碰,都在小心翼翼地維持着眼前的關係,彷彿就是一個精美但卻易碎的花瓶,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碎裂而再也無法修復。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兩人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蘇冉將削好的水果送進厲沛錚嘴裡,他趁着吃水果的機會,一把將蘇冉拉進懷裡,藉機偷香。
“喂,你幹什麼?別鬧!”蘇冉白了他一眼。
“幹什麼?當然是親你啊!”厲沛錚厚臉皮地笑了笑,在她身邊蹭了蹭,“電視節目不好看,不如……我們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怎麼樣?”
“討厭,你怎麼總是這麼不正經啊?”蘇冉一下子就臉紅了。
“誰說的?我做的就是正經事好不好?”他說着就膩了上去,蘇冉躲也躲不過,被他一扯,就拉進了懷裡,吻劈頭蓋臉地就落了下來……
他的熱情從客廳燒到臥室,從沙發燒到地毯,再到*上,連屋子裡的空氣都被攪熱了。
一場激烈的運動結束,蘇冉渾身汗溼,無力的被厲沛錚摟在懷裡,他的大手輕撫她的後背,戀戀不捨,“明天我要出差,你一個人……行嗎?”
“……”蘇冉心裡咯噔一下,她仰起小臉,看着他,“出……差?”
“對!去香港!有個重要的合約,需要我親自出面,差不多一週左右。所以……你一個人可以嗎?”厲沛錚低下頭,兩人目光相對。
“……”聽到他要出差的那一刻,蘇冉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這些日子,她已經適應了有他陪伴的日子,有時他回來晚了,她都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更何況,他要出差?
“怎麼了?不願意讓我去啊?”厲沛錚看着她一時失神的樣子,勾起她的下頷,目光鎖住她。
被窺破心思的蘇冉哪裡肯承認,她一把打開他的手,“哪有的事?我幹麼不願意讓你去啊?你去了,我不知道有多清靜!”
“那……你一個人可以咯?”厲沛錚一瞬不瞬地打量她,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當然,有什麼不可以的?厲大總裁,你快點去吧!”蘇冉佯裝毫不在意,心裡卻失落極了,可是……她總不能說,她不願意一個人,不想讓他去吧?這種話她說不出口,更不能這麼做!
可是……一週的時間,真的很漫長!
他還沒走,她卻已經開始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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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的時候,蘇冉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空空蕩蕩,沒有一絲溫暖,那裡原本應該睡着厲沛錚,可是……他出差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自從他出差,一連兩個晚上,蘇冉睡的都不太好,沒有了溫暖的懷抱,入睡困難,即使睡着了,也很容易醒,睡眠不足,她的精神也有些差。
本來,她是想回自己家裡住的,可是……厲沛錚不同意,他認爲公寓住起來更安全一些,所以堅持讓她留在這裡,她拗不過他,只能照做,可是……每天呆在充滿他氣息的房間裡,對她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觸景生情,也就更加想念他。
他雖然也會一天一個電話,但是……畢竟隔了那麼遠的距離,聽着他的聲音,她只盼着時間能夠過得更快一點,每天早上,都會數着日子,爲又過了一天而覺得開心。
蘇冉拿起筆,在臺歷上做了個記號,看着離厲沛錚回來的日子又近了,她不由地彎起嘴角。
去浴室洗漱後,蘇冉吃了簡單的早餐,就出了門。
沒人送她上班,她只能坐出租,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她偶爾也會坐坐公交,就像今天早上,她散步去附近的公交車站,坐了差不多十站,下車後再用五分鐘走到檢察院,時間剛剛好,還藉機鍛鍊了身體。
只是……寂靜的檢察院大院裡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尋常,遠遠地,她就聽到喧鬧的聲音,邁進大院的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黑壓壓的人羣,將不算大的一個院子堵得水泄不通,各種攝影、攝像器或扛在肩頭,或放在三角架上,更多人的手裡握着話筒、錄音筆,有的人在竊竊私語,有的人在不耐煩的看時間,似乎都在等待着什麼。
就在蘇冉不知道要怎麼穿過人羣,走進去的時候,角落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她來了,那個女法醫來了!”
“……”蘇冉怔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一羣人已排山倒海般地涌向她,瞬間將她團團圍住……
蘇冉驚愕地看着這一幕,一時之間,她完全呆住了,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自己突然成了這些記者的目標。
她一連後退了幾步,可是……根本來不及避開,那些人瘋狂地向前擠着,前面無數個話筒塞到她的面前,後面還有更多的人往前涌,只想擠到前面來,場面一時失控,蘇冉站在人羣中間,就像一葉在風雨中飄搖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輕覆。
“蘇法醫,請問……對厲文山屍體進行二次複檢的工作是你負責的對不對?聽說……是你主張進行二次複檢的,請問……這是事實嗎?”一位離蘇冉最近的男記者率先開口問道。
不明所以的蘇冉蹙了下眉,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只見一羣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大有要從她身上挖出什麼似的表情,只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事發突然,蘇冉毫無準備,她看着這些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應付。
“蘇法醫,請回答我們的問題!”另一位女記者跟着催促。
“……”蘇冉猶豫了一下,看這種架式,如果她不說點什麼,怕是沒辦法脫身。
“對不起,各位!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法醫,驗屍是我的工作,與案件有關的一切問題……在案子沒有偵破以前,我無權向各位透露任何消息,所以……恕我不能答覆大家,如果大家有什麼疑問,可以通過我們的權威發佈及官方微博進行了解。謝謝大家,請讓一下。”
“不行!”那名女記者伸手攔住她,“蘇法醫,如果我們的問題能夠從權威發佈上了解到,我們就不會來採訪你了!厲文山的案子在g市很是轟動,相信每一個g市人都想知道中間的來龍去脈,現在既然中間出了問題,就應該向公衆說明情況,而不是像蘇法醫這樣遮掩逃避。”
“……”蘇冉不解地看着她,那女記者卻更加咄咄逼人,“蘇法醫,屍體二次複檢工作難道不是你做的嗎?你爲什麼不敢承認?”
她的話明顯帶着質問,蘇冉越聽越不對勁,主那女記者對視了一下,蘇冉平靜地說道:“我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只是……我們的工作需要一定的保密性,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公諸於衆的,所以……”
“所以蘇法醫就可以藉着這個理由拒絕我們?”女記者打斷了蘇冉的話,臉上的表情頗爲輕蔑,“看來……那封匿名信並非空穴來風,所以……蘇法醫就更得說清楚了。”
蘇冉心絃一緊,不解地看着她,“什麼匿名信?”
女記者忽地一笑,“看來……蘇法醫有些緊張,如此我就更加相信這封信裡的內容了。”
“這位記者,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蘇冉行的正,做的正,自認爲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匿名舉報的,我們並不認識,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我的目的?”女記者頗爲無辜地看了看身邊自己的同行,“你們聽聽啊,她居然質疑我的目的!我能有什麼目的啊,我一個新聞工作者,自然是要追求事實,並把事實的真相公之於衆。蘇法醫,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你……你血口噴人!”到了這一刻,蘇冉意識到,這羣人是有預謀的衝她而來,隱約的,她已經猜到接下來這個女記者會說什麼,她暗暗握緊雙手,儘量保持冷靜,思量着該如何應對。
“蘇法醫,你和本案的嫌疑人厲沛錚先生是什麼關係?”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人羣裡傳出,帶着明顯的質問。
“……”蘇冉一怔,心臟彷彿一下子跳到了喉嚨口,該來的……還是來了,儘管她一直擔心,但是……有一些事情,無論你怎麼隱藏,這個世界上,終究沒有不透風的牆。
“蘇法醫,請你不要回避問題?你和厲沛錚……是*關係對不對?”另一邊,又一個人附合,“因爲你們的特殊關係,所以你纔會質疑厲文山屍檢的初檢結果,你借用工作之便,提出對厲文山進行二次複檢,以新的證據掩蓋對厲沛錚不利的舊證據,藉此幫他洗脫嫌疑。”
“不……”一股寒意由腳底升至全身,蘇冉只覺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她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只是……這樣的栽贓,實在是太恐怖了!
“蘇法醫,你爲什麼不回答?”人羣中再次有人逼問。
“哈……因爲一切都是事實,她無話可說!”先前的女記者接過話,冷冷一笑,“因爲按照鑑定人迴避原則,她和嫌疑人不僅認識,而且關係密切,根本就不具備參與這起案件的資格,更別說……替厲文山進行二次屍檢了!”
“天啊……”
“原來是這樣……”
人羣中,一些不太瞭解情況人跟着起鬨,場面頓時失控。
“蘇法醫,請說一下你和厲沛錚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哈,這還用說嗎?自然是近期認識的了!不然……你以爲,像她這種小法醫,憑什麼會認識厲沛錚那種人物啊?還不是各取所需嗎?一個可以拿到錢,一個可以洗脫罪名,一拍即合咯!”
“沒錯,現在有些女人啊,真是不要臉,只要能攀上富豪,什麼事都肯做?”
“就是,賣身也就算了,就連良心也賣掉了!真是無恥啊!”
“住口……”蘇冉再也忍不住了,她雙眼血紅,指甲深陷入掌心,那些毫不留情的話生生撕扯着她的心房,她覺得整個人都麻木了,可是……她不能就這麼沉默,更不允許他們如此誣陷栽贓,任由自尊被他們踐踏。
“喲,你喊什麼呀?你敢說……我們說的都不是事實嗎?”
“對啊,如果不是說,蘇法醫就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給個解釋……給個解釋……”
不知道是誰在人羣裡起的哄,就像是點了一把火,一衆人變得異常激動,不僅叫囂聲不絕於耳,躁動的人羣更是拼命地往前涌,周遭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得稀薄,蘇冉只覺得呼吸困難,她意圖掙扎,卻被那些人團團困於中間,她被拉扯着,踩踏着,雙手早已失去了知覺,恐懼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只覺得喉頭一緊,眼前一黑,身體跟着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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