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318 女人,偶爾示弱不是壞事
顧澤愷說這話的時候深邃內斂的眸瞬間變得凜冽陰霾起來,叫那個剛纔開口的警察如鯁在喉,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林盛夏額前墨黑的發微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叫人並不能將她的表情瞧得真切,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只要坐在那裡就叫人沒有辦法忽視,更何況顧澤愷用着在強勢不過的姿態宣告着他的佔有。
“只要盛夏願意,她也可以不是顧太太!”元牧陽手指間還發出咔噠咔噠的關節活動聲,說出來的話瞬間讓在場的警察尷尬起來。
他們不過是按照正常程序來做個筆錄,怎麼就這麼不湊巧的碰到了這樣的事?兩名警察相互對視一眼,跟林盛夏低頭示意之後闔上手裡厚實的本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元牧陽,我看你真的是想死了!”顧澤愷突然之間輕笑出聲,扯動着嘴角的淤青,眼底的殺氣再也沒有絲毫收斂的宣泄了出來。
因着突發事件而特別增添的牀位上躺着這次事件的受害者,那些受傷不重的人皆是將視線注意到這邊三人的身上,很快他們便認出其中一人竟是他們元氏集團的總裁。
顧澤愷下巴的線條繃得緊緊的,或許從見到元牧陽陪在林盛夏的身旁時他就一直維持着這種姿態,他憤怒於顧太太連說都沒有對他說一句的便去找元牧陽,他也憤怒於元牧陽毫不遮掩對顧太太的覬覦,可他更憤怒的卻是因着自己,因着自己終於能夠親身的體會到,當初自己陪在蘇暖身邊時被顧太太發現的痛苦,那種感同身受的滋味除非親身體會過,否則真的無法想象!
那種憤怒堆積在他的心口處,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掌倏然攥緊了他的心,令顧澤愷無法擺脫這種即將失控的感覺。
只是突然的,林盛夏冰涼纖細的五指伸過來蓋在了顧澤愷攥緊的拳頭上,慢慢的延伸至他五指攥緊的縫隙處,精緻淡雅的面容上看不出有怎樣的變化。
指尖沉默的沿着顧澤愷五指攥緊的縫隙處延伸進去,進而讓他終是張開了修長的手指。
那動作進行的極爲緩慢,在肆意的安靜氛圍裡沉默的進行着,林盛夏不說話,顧澤愷也沒有說話,元牧陽自然也是沒有說話的。
可元牧陽卻將林盛夏的動作清清楚楚的收入到了眼底,原本脣角勝利者的弧度慢慢的收斂起,就連眼底的溫度也跟着漸漸降低,她看也不看自己,好似從顧澤愷出現之後便將自己當做了不存在。
“元牧陽,就算有一天我離婚了,我也不可能選擇你。”
林盛夏就這樣擡起頭來,溫潤通透的眸子有着很淡漠的情緒,她伸出手來的瞬間,腕間有很明顯的一圈紅,那是元牧陽衝出來扯住她手腕時留下的。
她的話說的絕情,卻扯痛了兩個男人的心!
儘管林盛夏不止一次的拒絕過自己,可是這次卻是當着顧澤愷的面,她甚至不給自己留任何的希望,偏偏他就是執迷不悔!
而令顧澤愷揪心的卻是他的顧太太並沒有斬釘截鐵的說她不會離婚,他只要一想到在她的心裡醞釀着離婚的心思,那種不知名的情緒就揪緊了他的心。
“不過今天的事情,的確是要謝謝你!”林盛夏的眼神終於與元牧陽的相互對視,如果不是因爲他當時意外的那麼一拉扯,或許現如今躺在那些牀位上需要治療的人就是自己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夫妻二人會請你吃飯作爲感謝,時間地點由你來定。”她的話說的很客氣,話語內的距離分的很明白,他們夫妻二人與他。
林盛夏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顧澤愷卻比她動作更迅速的反手十指緊扣着她的,動作裡透着急迫。
“林盛夏,你真狠!你……真狠!”元牧陽的脣邊漾着古怪的笑容,高大偉岸的身形有些頹然的聳下了肩膀,剛纔的對搏明明算是自己佔了上風,儘管是趁着顧澤愷走神的機會,可他明明是贏了!
林盛夏聞言只是沉默的用着淡漠的眼神凝視着元牧陽,涼然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
終於,元牧陽潰不成軍,踉蹌着向病房門口走去,眼底透着清晰的潰敗。
“不是要回家嗎?”直到元牧陽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的門口,林盛夏才冷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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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坐在車上閉着眼睛回想當時看到的那個人影,她心裡有種預感或許那個人的投擲目標是自己也說不準,那陰冷的視線與如影隨形的感覺,她不會記錯的。
顧澤愷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他今天來的急是親自開車趕到醫院的,而在車門關上之後,偌大的車廂內陷入了很詭異的沉默。
林盛夏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只是睜開了自己如水的眼睛,將視線落在車窗外,誰也說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些什麼,誰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事發突然,嚇壞了吧!”顧澤愷比林盛夏晚上車,他先在車門旁冷靜了下,隨後纔上來,手裡還拿着瓶從醫院附近24小時營業超市買來的熱飲。13acv。
林盛夏聞言用着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沉默了些許時間,終於還是接過了那杯熱飲,隨後開了口。
“你難道不想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元氏集團?身邊還伴着元牧陽嗎?”她說這話的時候,顧澤愷正湊近着幫她將安全帶拉開繫上,聞言動作明顯一頓,被元牧陽揮過拳頭的脣角依舊淤青。
“你若是不想說,我怎麼問都沒用!”
顧澤愷順利的將安全帶幫林盛夏繫好,順便將被安全帶壓住的髮梢給撩起來,動作仔細溫柔,找不到剛纔一絲一毫的戾氣。
“那我要是一直不說呢?”林盛夏繼續發問,眼神就這樣直接的落在他脣角的傷口,冰涼的指尖也不知怎的,就這樣擡了起來落在那處淤青上。
顧澤愷聞言輕笑了下,脣角傳來扯痛,俊美異常的臉龐顯得有些妖冶,爲女人爭風吃醋進而打架這種事,還是他生平頭一次,嘴角這傷口在他看來怎麼着都有些軍功章的味道。
“說還是不說,你都是我的顧太太,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什麼好在意的?”顧澤愷的話說的很樸實,卻也很動聽,林盛夏看着他又是片刻的沉默。
她就那麼看着顧澤愷的臉,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隨着時間的流逝竟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或許在他的眼裡自己也有了同樣的改變。
其實在很早之前,林盛夏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因爲它做不得假騙不了人,它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人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只是我相信,你去找他……無關愛情!”顧澤愷的手指撥弄着她耳垂處的珍珠耳飾,聲音低沉中富有磁性,跟林盛夏記憶裡殘忍冷酷的語調早已經不同。
林盛夏不着痕跡的拉開耳垂與他手指的距離,她發現自己回來之後這個男人似乎多了些小動作,好似怎麼膩歪她都不夠似的。
突然之間,後面傳來刺耳的車喇叭聲,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們的車堵在地下停車庫門口太久,難怪後面的司機會不耐煩。
車子緩緩向前行駛着,林盛夏手指尖緩緩摩挲着手腕處的傷疤,那道長長割腕留下的傷痕森白森白的與周圍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手感也與周圍皮膚的光滑不同。
自從回來之後,她心裡有事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顧澤愷將這幕收入到眼底,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底有暗沉的光劃過。
“當時在離開精神病院的時候,你問我蘇暖對我說了什麼,我當時沒有告訴你,其實她在最後對我說我父親的死與惜之的事情都與元牧陽有干係,今天去找他就是爲了想要跟他問清楚這件事!”
就在沉默的行駛途中,林盛夏突然淡淡的開了口,當第一個音節脫口而出的瞬間,她突然覺得,原來有些事情想要說出口也不是那麼難的。
顧澤愷握住方向盤的大掌緊緊的攥着,似乎沒有想到林盛夏去找元牧陽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澤說邃斂睛。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很多話到了脣邊,最終只融匯成這一句。
林盛夏微微收起下頜,將視線落在窗外。
“我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是元牧陽做的,那麼這個男人就太可怕了,口口聲聲稱他有多麼的愛她,卻做盡了傷害她身邊人的事。
“我是你的丈夫,一切危險的事應該交給我來做,有的時候女人偶爾示弱一些也不是壞事!”顧澤愷單手掌控着方向盤,另隻手罩在她細細的手骨上,聲音再認真不過。
林盛夏的鼻尖驀然的有了酸澀感,這麼多年了,還從未有任何一個人對她說過。
女人,偶爾示弱一些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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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就只有這一更,昨天寫了兩萬二真的寫傷了,嗚嗚,明日恢復正常,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