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墨紳沒有幹什麼，將那個相框蓋了下去，從顧晚安身旁走了過去。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會煙，突然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我？”
顧晚安看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背影，斂去眸子裡的溼潤，她爲他這話感到好笑。
“龍先生怎麼希望我怎麼回答？”顧晚安站了起來，向他那邊走過去，“這換了以前，要是聽到我說想着前男友，想必龍先生一定會說這種行爲很沒出息很窩囊吧？”
記得一開始她跟榮西擇結束後，他還非常鄙視她這種在意前男友的行爲。
“……”龍墨紳側眸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薄薄的煙霧中，他目光迷離不清。
一如他一走就是五年，昨天疏遠地稱她爲顧小姐，如今卻問她有沒有想過他一樣。顧晚安無法看透他的心。
若說顧佐岸是一個令人很難看透的人，對於顧晚安來說，龍墨紳是那種你覺得你很瞭解他實際上你根本不知道關於他的任何想法。
光線從性能優好的玻璃窗錢照射進來，落在沙發區那邊，一點也不耀眼，分外柔和美麗，一室奢華。
“你果然是長大了。”龍墨紳脣邊笑了一下，“會頂嘴了，以前那個可愛乖巧的小東西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伶牙俐齒的顧二小姐了。”
“……”顧晚安抿着脣。
半天，她往沙發上優雅一坐，“拜龍先生怕賜，不可否認，龍先生確實會調教身邊的人，能把當初一個單純的女人，變成現在一個公司的女總裁，衝這一點，我該謝謝你。”
沒有他龍墨紳，確實不會有今天耀眼驚豔的顧晚安。
“那怎麼謝？”他沒有回頭，薄脣邊一絲意味的笑意，“pf．t培養成了現在的顧小姐，所以顧小姐如今要用辭職來報答我？”
“……”顧晚安移開視線。
“顧晚安，我成就今天的你，不是讓你將來的某一天跟我對着幹……”龍墨紳臉色有點冷。
“是，多謝龍先生當初聘請我來pf．t，提供一個國際品牌的大平臺讓我發展，多謝您的栽培。”顧晚安道，“我說辭職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因爲在顧氏忙不過來。”
坐上總裁之位，生意合同談多了，場面話信手捻來。
龍墨紳掃了她一眼，“不用在我面前撒謊，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你。”對於他這種玩弄着顛峰權勢的男人來說，這種謊言在他面前一眼就破。
“……”
龍墨紳看了一眼端坐在沙發上的顧晚安，向辦公桌那邊走去，“你確實變了不少，以前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我辦公室脫了鞋子圈腿坐在沙發上，並且睡覺的女人。”
顧晚安手指緩緩地握了一下，心裡不知有什麼刺痛了一下，眸光看向旁邊——
恍惚間，似乎看到當年的自己慵懶地翻滾在一邊的長條沙發上，躺在龍墨紳奢華溫暖的辦公室中等他批改文件等到睡着了，她身下的長髮從沙發上散了下來，身上蓋着一件男士西裝……
記憶是恆久溫暖的畫面。
顧晚安看着那邊，回不過神……
龍墨紳拿起西裝外套，以及手機，“你不是想辭職麼，陪我去一個地方，之後你若是還想辭職我不勉強你。”
顧晚安收回視線，就看到龍墨紳在打電話。
“溟夜，墨安一號推遲起飛，我現在過來。”
顧晚安站了起來，“龍墨紳，你想去哪，我下午還有事要早點回去……幹什麼，放手！”
龍墨紳沒理她的說辭，簡潔利落地交代完便掛了電話，拽起她的手就往辦公室外面走。
顧晚安瞪大了眼睛，拼命抽手，力氣又沒他大，“你是不是該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我家裡還有人，我要……”
“總裁，請問您今天不回公司了麼？”身後凱薩琳見龍墨紳拽着顧晚安離開的背影，非常驚訝。
“有事不要打我電話，沒事也不要打我電話，去找霍斯！”龍墨紳冰冷地扔下這麼一句，拽着顧晚安走進電話。
他當初請那個副總裁，就是爲了讓他有更多的時間處理私事，以及有更多的時間跟顧晚安在了起。
剛走進電梯，顧晚安就甩了龍墨紳的手，“你想什麼？龍墨紳，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現在以什麼理由把你的意識強加在我身上，要我陪你出去！”
龍墨紳坐在vip總裁電梯裡的沙發裡，“以你上司的身份，讓你陪我去走一趟，比如出差？嗯？”
顧晚安磨牙切齒。
“請問這個理由正當麼？”龍墨紳輕屑一笑，疊着他那雙長腿，“不過作爲首次能免費乘坐墨安一號的人，應該感到榮幸。”
顧晚安很吃驚，同時大腦怔了一下。
墨安一號？
怎麼那麼耳熟……總覺得近日在新聞上聽過。
很快，顧晚安就看到電梯是往上走，顧晚安馬上湊過去，“喂！龍墨紳，你不下去，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機場。”
“誰要跟你去機場！”顧晚安只恐他會一趟飛機，飛國外去了，忙拿出手機準備聯繫正在龍天大廈外面等她的卡門他們，“你要去自己去，我不陪奉！”
身後一隻手伸過來，把她手機拿走了。
“把手機還給我！”顧晚安馬上伸出手去搶。
龍墨紳將手往上一舉，一米九的身高，顧晚安踮起腳都搶不到——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混蛋！把手機還給我！”顧晚安氣得臉通紅。
電梯一路往上升去。
龍墨紳隨她怎麼折騰。
顧晚安有空間幽閉恐懼，搶了一會，就開始頭暈了，有力無力地扶在沙發那邊緩緩坐下。
龍墨紳看着剛纔顧晚安搶手機的情形，脣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真像……”
嗯？顧晚安狠狠地擡起眸子，“說什麼？”
“沒什麼。”龍墨紳揚了一下她的手，“你回答我剛纔在辦公室的問題，我就把手機還給你。”
“什麼問題？”顧晚安咬牙，頭好暈。
“你，想過我麼？”
龍墨紳問這話時沒有看顧晚安，交疊腿靠站在前面，翻看着顧晚安的手機，1．7cm的睫毛下看不清他的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