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方面，我不得不說羅爾頓爺爺是個未雨綢繆的人。”詹姆士露出一絲佩服的淺笑：
“在宗家長大的孩子，都會有被旁系害死的危險，他與其把我留在身邊帶大，還不讓就把我給旁系的人去養，而等將來旁系的人造次，他再告訴那個孩子關於他的身世……那那個孩子就算是在旁系長大，他也會幫着宗家。”
詹姆士心裡不得不對老伯爵說出兩個字，佩服！
“你是……”珍尼梅不停地搖着頭，“你是李心惠跟那個珠寶商生的孩子，你是宗家的血脈，你是……顧晚安的哥哥？”
“所以我說過很多次，我只從某個意義上感謝瑪格林特嬸嬸一家對我的養育，但我並不感激旁系。”詹姆士冷冽地向珍尼梅走來，眸子微寒：
“雖然我未見過那個生我的李心惠，我也說不上對那個母親有感情，但你覺得對於當年污衊排擠我母親的你們，我還會站在你們這邊？”
“你覺得希芙從7年前到現在，屢次謀害我從小失散的妹妹，我還會去救她？”
“你覺得旁系和宗家，希芙和顧晚安，哪個對我比較重要？”
“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站在旁系那邊去救希芙？”
……
當然是顧晚安對他比較重要。
雖然他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宗家的人，也不一開始就知道他還有個同母異父遠在d國的母親和妹妹，不然他早就讓人去找了。
老伯爵是在5年前龍墨紳寄來顧晚安的照片時，老伯爵才告訴詹姆士關於他的身世，以及他還有個妹妹。
之前，詹姆士也一直認爲老伯爵只是器重和信任自己，並不知道老伯爵是他的外祖父。
“所以，你一開始就站在宗家那邊幫顧晚安是不是？”珍尼梅說着，突然狂笑了起來，“原來旁系的人一開始就註定會失敗！”
“是。”詹姆士道，“所以晚安小姐回英國後，羅爾頓爺爺出於對李心惠的愧疚和對晚安小姐的疼愛要把她立成繼承人，我也沒有意見。”
他繼承家族和他妹妹繼承家族，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儘管費爾森和舒伯萊斯不太信任旁系出身的詹姆士，但老伯爵卻是謎一樣地信任詹姆士，是因爲知道詹姆士本來是宗家的人。
旁邊珍尼梅發瘋般地笑着，“聽到沒有，希芙！就算你當年殺死了顧晚安，宗家的繼承人也不是你啊！哈哈哈哈！”
“你只能怪你沒有生在宗家啊！怪媽媽沒有把你生在宗家啊！”
詹姆士眯了眯眼睛，“沒錯，就是這樣，希芙想要的東西一開始就不屬於她。”
另一邊，兩個警察聽到珍尼梅放大的笑聲，相互望了望走過來。
“詹姆男爵？請問你們話談完了麼？”
警察看了看笑得不太正常的珍尼梅。
詹姆士道，“談完了，把她帶走吧。”
“好的。”
詹姆士回過身後，頓下腳步，“你們小心一點，我跟珍尼梅女士談話時，發現她可能精神有點不太正常，帶回警局後最好請個醫生幫她看看。”
說完，詹姆士便和兩個隨從上車了。
警察看了看旁邊宏偉的城堡，和詹姆士離去的方向。
再回頭看着珍尼梅，珍尼梅依然在笑着，一邊在說着，“是媽媽，怪媽媽沒有把你生在宗家……”
兩個警察皺了皺眉，不敢多管這些貴族的事，對珍尼梅道，“珍尼梅女士，請跟我上車吧。”
當晚詹姆士回到他的宅邸，從書桌上拿起那本有着年代的牛皮日記本，裡面的紙張已經泛黃了。
——一如它已經死去的主人，李心惠。
這是李心惠在柴爾羅菲德家族時的日記本，老伯爵給詹姆士的，裡面記載了她和那個英國珠寶商的相識過程，以及她當年在柴爾羅菲德家族的事。
裡面還夾着一張男子的黑白照片，可能是當年和她相戀的珠寶商人，眉宇間模糊地有着些許詹姆士的影子。
當年李心惠離開柴爾羅菲德家族時，這個日記本留在了宗家，至於她之後在d國爲什麼會認識那個顧熊暉詹姆士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柴爾羅菲德家族得到警方那邊的消息，珍尼梅得了失心瘋。
電話裡，老伯爵咳嗽着，“這是剛剛警方那邊傳來的消息，珍尼梅這一生做了很多糊塗的事，但終歸是我的女兒，我已經讓人把她接回旁系去了。”
“那她瘋了，羅爾頓爺爺就不打算追究晚安小姐7年前被希芙小姐謀害的事了麼？”詹姆士在電話裡問他。
“咳咳……我們都知道，那件事是希芙做。”老伯爵道，“希芙現在在龍墨紳手裡，你們要把她怎樣我就不過問了，詹姆士你恨珍尼梅，主要還是因爲她當年對晚安母親做的事。”
詹姆士沒有說話。
“但珍尼梅現在的下場……你想再怎麼對付她，也沒有必要了。”老伯爵道，“當年心惠錯過的東西，會由你們兄妹繼承，現在多關心晚安在醫院的情況吧。”
詹姆士握着電話的手，微緊。
半天。
“是，羅爾頓外祖父。”
他拿着手機的手緩緩垂下，深藍眸光望着窗外。
他並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上回顧晚安在宗家花園找他談話時，他確實有被顧晚安給暖到。
那天陽光很好，顧晚安說雖然在這樣的貴族親情可能很淡，但他們是同一個家族的按理他們也是堂兄妹的。
……堂兄妹……兄妹……
在這樣的貴族家族裡很多時候都只是利益來往，很少人會真正在意親情，也只有顧晚安會在談判時用那麼真誠的眼神說出堂兄妹這樣的詞。
詹姆士還記得當時，當時顧晚安璨若星辰的微笑眸子……他當時沒告訴她他們確實是兄妹。
“詹姆士少爺。”一個手下走上來，“珍尼梅女士今天被接回旁系去了，好像精神方面出了什麼問題，還要讓人去盯着麼？”
想要爲李心惠報仇的人，不只顧晚安一個，知道身世後詹姆士是另一個時刻想整死珍尼梅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