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曼表面上在故作鎮定，但是她眼底的慌亂已經全部落入言宸寒的眼中。
蘇霓很怕自己的女兒受委屈，於是就馬上笑着說道：“宸寒，有話咱們就挑明瞭說清楚，好嗎？你看你這也不說到底是什麼事情，陸曼也沒辦法跟你解釋，你說對不對？”
“好，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三年多前，我爺爺昏迷，這件事跟你有關嗎？”言宸寒看向陸曼，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好像只是拋出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一般。
然而這個問題剛剛問出，陸曼便難以控制地變了臉色，她的眼睛微微抽動了下。
她吞嚥了下口水，她在努力平復自己可能很快就會失控的情緒，當年的事情，言宸寒如何會知道的？現在想必也難以找到證據了吧？如果不是有了確鑿的證據，言宸寒又怎麼會信誓旦旦地來質問她？
那如果不是拿到證據，那就是從誰的嘴裡聽到了什麼。
人家都說無風不起浪，那麼這層浪，到底是誰掀起來的？
陸曼的心中不自覺地閃過了李然這個名字。
難道是李然那個女人？
她不是應該出國了嗎？
難道是在出國前把她給出賣了嗎？
陸曼的心中一陣恐懼，然而她卻不能真的讓自己亂了分寸：“爺爺？爺爺的事情？爺爺昏迷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你確定到現在，你還要跟我裝糊塗？這是最後給你的一個認錯的機會 ，你確定不要把握住？你確定不把過去自己所做的種種惡事說出來？”言宸寒輕笑了一聲，這個女人竟然這般不見棺材不掉淚。
蘇霓被言宸寒問得心中一陣陣的惶惑，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陸曼：“曼曼，宸寒的話是什麼意思啊？老爺子的昏迷跟你有關係？嗯？”
言宸寒目不轉睛地看着陸曼，等着陸曼給出回答。
陸曼沒有回答蘇霓的問題，而是看向了言宸寒，然後揚起自己的下巴：“你拿出證據來
啊！沒有證據，你就是污衊！”
“還需要證據嗎？你所做的一切事情，李然已經統統說出來了。”言宸寒輕笑了一聲，沒想到她爲自己抗辯的能力還不錯，分明做了，但是卻能夠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果然是李然。
在聽到李然這個名字的時候，陸曼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閃過了一道晴天霹靂。
她的心在那一瞬間彷彿死掉了一般，她現在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都已經有人將她出賣了，她還有什麼好裝糊塗的？
“你真的做了傷害言老爺子的事情？”蘇霓緊皺起眉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她印象中的女兒，雖然很任性，也很自私，但是還不會壞到去做出這樣傷害到一個人的性命的事情來！
所以這如何能讓她不吃驚呢？
陸曼緩緩地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你現在要把我帶到警察局去嗎？你要帶我去嗎？”
言宸寒冷漠地看着陸曼，一句話都沒有說。
陸曼微微垂眸，半響之後再度擡起頭來，她的表情也變得冷漠起來：“我做了這些，又如何？最後不還是敗了？最後贏了的人不還是方沐希？我做再多，我都沒能取而代之！我在你的心裡，仍然什麼都不是！”
“你覺得靠這種卑鄙的手段，能夠得到一個人的真心嗎？陸曼，還好爺爺現在醒來了，否則，我肯定會讓你們整個陸家付出代價！”言宸寒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堅決冷傲。
畢竟是傷害到了爺爺的生命，他不會善罷甘休。
然而爺爺心善，爺爺一直崇尚的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觀點，所以爺爺不讓他再去追究過去的事情。
所以他才選擇算了。
但是基本的質問，還是免不了的。
蘇霓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嚇得腿都軟了，她馬上走到了言宸寒的面前，幾乎都快要跪倒在言宸寒的面前了：“宸寒！這事兒也已經過去這麼多
年了！我想當時曼曼也是不懂事，再加上一時衝動，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陸家？原諒曼曼？”
而陸曼卻不知死活地說道：“就算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事情！只要能讓你跟方沐希之間的誤會加深，我不懼怕付出任何的代價！任何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你可以說我是瘋了，我就是瘋了啊！爲了你，我都把自己折磨成這副鬼樣子了！”
蘇霓又跑到了陸曼的面前，然後拉住了陸曼的手臂：“曼曼，你就別說氣話了！現在好好地跟宸寒哥哥認個錯，宸寒哥哥不會計較的！好不好？你聽話？”
“我爲什麼要認錯？我不過就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我哪裡做錯了？嗯？我哪裡做錯了？媽，你說說看，我真的錯了嗎？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裡錯了？”陸曼咧開嘴笑了，笑容略顯蒼白無力，笑着笑着她便掉眼淚了。
陸曼的淚水就像是決了堤一般地崩潰了，噴涌出來，落在那原本就很憔悴的臉龐上。
就是那一瞬間，言宸寒看着她，總覺得她蒼老了十來歲。
蘇霓十分心疼地看着陸曼，眼中滿是母親對自己女兒所流露出的慈愛跟心疼。
蘇霓的手緩緩地撫上陸曼的臉龐，正打算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語的時候。
陸曼卻發了瘋一般地朝着對面的言宸寒衝了過去，然後兩手拽住了言宸寒的手臂：“言宸寒！你現在告訴我，我哪裡輸給方沐希？是哪裡讓你覺得配不上你？你告訴我！只要是我能改的，我統統都改！言宸寒！我都可以爲了你變得這樣卑微，你爲什麼還是不肯看我一眼？”
“曼曼……”蘇霓頗爲心疼地看着陸曼那落寞而消瘦的背影。
她原本就瘦，而最近經過了身體跟心理上的雙重摺磨之後，陸曼變得更瘦了，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給吹倒，輕而易舉地吹倒。
言宸寒還是那冷漠的表情，從中竟捕捉不到一絲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