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黑色的髮絲再也不像黃金盔甲那次盤出一個髮髻,而是隨意地披散在肩後,少了一絲戰將的氣勢,卻多了一絲女兒般的嫵媚。
臉上的淡妝,只是着重黑色眸子的暈染,立即讓她的眼神變得迷離精緻,美目流盼,洋溢着誘惑的神采……
今晚的她,將這席魅惑銀甲詮釋得天衣無縫,彷彿她與生俱來,就該穿着這般極致的衣裳。
每一個鏤空的設計,都足以奪取男士的呼吸!
性感,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極致性感,不愧是唐晉的女伴,如同女主角一般,讓她立即成爲全場的焦點!
“蔚晴,你真是今晚最耀眼的女子!”
唐晉情不自禁地讚賞着,事實上,當她方纔從服裝店走出來的時候,他亦驚愣了半分鐘!他沒想到,她是如此適合銀色!
雖然,他知道銀色對她代表着何種意義。
但……她真是天生就如此適合銀色的裝飾的,這席魅惑銀甲被她駕馭得滴水不露,除了嗟嘆,他找不到可以任何讚賞她的形容詞了!
“謝謝!”蔚晴微微點頭,臉上始終揚着淡淡的笑容。
她輕挽着唐晉,迎接不少賓客對唐晉的祝福,那些賓客儼然已將她當女主人那般,毫不吝嗇地說着祝福他們百年好合的話語。
唐晉笑得樂呵,蔚晴淡笑不語,她明白自己不能掃唐晉的興致,尤其今晚是他的生日。
然而,喧鬧的舞會夜場,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使得蔚晴怔了幾秒,勾住唐晉的手臂亦冷不住顫了一下!
眼睜睜看着那個男子,朝唐晉一步一步走來,陰鷙的眸光卻始終是緊緊盯着她的!
“晉!”
一道蒼渾的嗓音,說着流利的略帶歐洲口音的英語,一張臉孔肅穆莊嚴地站在唐晉的眼前!男子的身旁,還跟着兩個高大的保鏢!
蔚晴的手指不自覺猛然一顫,一雙眸子定定地望着走過來的男子!
他……竟然開口喚晉……
唐晉臉色瞬間凝冷,拉着蔚晴的手,越過男子,低聲說道,“走,蔚晴,我們去跳舞!”
卻被兩個保鏢一把攔住!
“你給我站住!”男子嘴裡吶聲斥道!灰冷的眸子裡迸發一道森然的寒意!
“對不起,這裡是我的生日舞會,我不歡迎一些無謂的人士跑來鬧場!”唐晉的聲音很冷,透着一絲不耐,而一雙精澈的黑眸根本連看都不看男子一眼!
“混賬!這就是你該有的態度?”男子低吼,眸光卻惡狠狠地瞪着蔚晴,“鷹一個人滿足不了你嗎!竟然還來勾引晉!”
蔚晴臉色陡然刷白!
手指反射性地一收,男子灰冷渾濁的眸光令她不寒而慄!
唐納!……這個男子正是唐納!
這個讓她有着恐怖記憶的男人,每看他一次,都會讓她想起那次拔指甲的慘痛經歷!
致使她很恐懼看見這個叫唐納的男人!
然而,他此刻卻堂而皇之地來到唐晉的生日舞會夜場,並且喚着‘晉’,唐納,唐晉?
蔚晴不由得懷疑,他們之間到底
存在怎樣的關係?
“請你不要用你那骯髒的眼光來詆譭我的女伴!”唐晉一字一頓地低怒,眸光直視進唐納眼中,毫無畏懼!
唐納低咒幾聲,那是蔚晴聽不懂的語言,卻從他的神態和語氣可以猜測到,他絕對說不出好話!
擰着眉頭,唐納深吸幾口氣,灰色的眼瞳裡燃着幾簇火光,硬逼自己忍下來:“晉!今天是你生日,我不跟你吵!但你大了,前陣子那場官司打得很精彩,是時候該回來幫我了!”
他那雙灰冷的眸子不時掃過蔚晴的臉頰,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回來?”唐晉冷嗤一聲,“你認爲我跟你之間有瓜葛嗎?笑話,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從不需要回哪裡去!”
手掌拉緊蔚晴,可能唐晉都不知道,他的手心是冒汗的。
蔚晴直覺唐晉討厭唐納,可是又說不上來,唐晉爲何如此排斥唐納。
畢竟看着他們,唐納最多四十幾歲,而唐晉也三十了!
尤其是長相,唐納典型的歐化面孔,一雙灰色的眼瞳,是一種近似銀卻比銀渾濁許多的顏色!
而唐晉,卻是黑髮黑眸,雖然輪廓比較歐式的深邃,可是看起來仍舊偏亞洲面孔。
“混賬!這是你對一個父親該有的態度嗎!”
唐納一聲低吼,已被唐晉氣得滿臉紅脹!
唐晉眼神一黯!
蔚晴滿臉震驚!
父親?
“哈哈哈……”驀地,唐晉大笑起來,那笑聲裡飽含着無盡的嘲諷,“唐納,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究竟哪一點配做我的父親?”
唐納臉色早已是豬肝般難看,彷彿顏面盡失那般,直瞪着蔚晴:“小婊子,不要以爲搭上我兒子,你就可以從此飛黃騰達!我警告你,只要我一天沒死,你就別指望進亞瑟斯家族!”
亞瑟斯家族……
蔚晴還來不及反應這些,立即被唐晉拉着手,陡然欺近唐納,那雙黑眸對峙上灰冷的眸光,“唐納,我也警告你,只要我一天沒死,你就沒有權利管我的人!”
唐晉惡狠狠地說完,拉着蔚晴快速滑入舞池。
徒留唐納在一旁,礙於舞會夜場人流川息,只好乾瞪眼!
此刻的舞池裡,揚着悠揚的慢節奏音樂。
不時有幾對男女輕擁慢舞。
蔚晴可以感受到唐晉渾身散發出的怒氣,她仰頭望進他的眸光,凝眉,低問:“唐晉,今天是你的生日,要努力笑,知道嗎?”
她恬淡的一句安慰,使得唐晉猛然一顫。
他寒意逼人的眸光直視進蔚晴黝黑的幽眸,定定地凝望幾秒,最後,肩膀陡然鬆垮。
將她的雙手撩上自己的肩膀,然後輕擁起她的腰肢,“陪我跳支舞,好麼?”
語氣裡是濃濃的挫敗與失落。
蔚晴嘴角扯過一絲微笑,點點頭,扶住他的肩膀,跟隨他的步伐,在舞池裡緩緩走着優雅的步伐。
唐晉悶了許久,一直深深望着她冷靜自持的眸子,那璀璨的星光映射進他的眼底,他不由得輕嘆,“你都不好奇,我跟他的關係麼?”
蔚晴微笑地搖搖頭,嗓音平靜,“你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可是我知道,他使你不開心。而我不想觸碰你的傷口。”
正如她那般。
每個人都有一個隱形的傷口。
不會隨便曝露在陽光之下,只會在暗處偷偷掩埋,任由它發濃潰爛,任由它形成一道無法恢復的疤痕,也不肯輕易就袒露出來。
因爲那傷口……一定是最接近心臟的位置!
唐晉的肩頭忽然鬆垮下來,摟緊蔚晴的腰肢,彎下腰身,隨即將頭埋入她的肩膀……
“可以抱抱你嗎?蔚晴,請讓我抱抱你……就當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嘴角浮現一抹無奈的笑痕,有絲苦澀泛起。
蔚晴深吸一氣,“看在今晚你長尾巴的份上,只能破例這次哦!”
她平靜地讓唐晉擁抱着,平靜得心湖沒有一絲漣漪。
她知道,唐晉此刻需要的,是一個友誼的、安慰的擁抱。
她並非無情之人,在她有難之際,是唐晉伸出援手,不離不棄地幫助了她,她既然無法以身相許,但願能做一回知己!
唐晉嘆息一氣,喃喃地道出他口中那個討厭的父親,“蔚晴!你知道嗎,我沒料到,今晚他會來!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他會認識你,可能他早就對我的行蹤,以及我身邊的人都瞭如指掌……他就是這樣,總是自以爲是地想要控制我的人生,我很討厭這樣……真的很討厭……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跟他之間的關係……”
“若你爲難,就什麼都別說。”蔚晴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像思卡那樣,唐晉亦有着自己不能說的秘密。
“不,並不爲難!只是……我覺得難以啓齒!蔚晴,我覺得難以啓齒!”唐晉脣角笑出一抹苦澀的弧度,喉頭有些發緊,“他的確是我父親,可是……他只比我大十五歲!”
深吸一氣,唐晉眼角有抹潮溼,擁緊蔚晴,彷彿那才能讓他覺得,世界不是無止境的黑洞!
“十五歲,他禽獸般地強暴了我母親!而我母親當時還只是被賣到亞瑟斯當奴僕的十五歲亞裔!我母親不幸地懷上我,唐納卻以此作爲要挾,不准我母親墮胎……我以爲他會珍惜我母親,誰知,我一出生,黑頭髮黑眼睛,幾乎承襲我母親的容貌,並沒有唐納所期望的眼睛!因此,他狠心地將我母親驅逐亞瑟斯,直到我們流落到洛杉磯,慶幸我母親遇上一位美國商人,好心收留了我們,還給我們吃住,供我上學。在我心裡,只有我的繼父是我生命中值得敬仰的父親!唐納根本不配!”
唐納能做出如此冷血之事,蔚晴並不懷疑。
在聖達慕斯遇見唐納的那晚,是她人生中經歷過最慘痛的事情!
同樣在那晚,夏媽死在了獵鷹的槍下……
“直到近年,他突然找上門來,說要我跟他回去!我對他好陌生,蔚晴,我對這個自稱是我父親的男人真的好陌生!我的繼父和母親爲了躲避他的糾纏只好常年全世界旅遊,而我,已經儘量避開他的糾纏了,可他似乎並不甘心,總是寄望我能回亞瑟斯幫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