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安然受不了驚嚇暈倒過去時,她清楚的聽到雷允諾瘋狂怒吼,派人立刻下山尋找。
霍楓被一個姑娘家拽着脫下了山,還在廝打的弟兄們瞬間停下手中的所有動作,呆愣的望着身邊的兄弟,一切來的那麼突然,結束的那麼突然。
當顧安然從噩夢中驚醒時,她嚇得渾身是汗,卻已經回到了雷允諾的私人別墅。
“漫妮呢,漫妮在哪裡,找到人了沒有?我要去見我妹妹!”
她驚慌的從牀上起來就要飛奔而出,雷允諾守護在牀邊上,猛地攔住她的去路。
就知道不該讓她參與的。
“顧安然你清醒點!你妹妹沒有事,人我們已經安全找到,她現在就在隔壁的房間裡,你冷靜下來才能去見他!”
雷允諾面色嚴肅,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顧安然看了看鐘表,這才發現竟是第二天下午,她足足睡了12個小時。
“妹妹怎麼樣了,你的情緒不對,告訴我實話快點告訴我!”
她哪裡有能力讓自己冷靜。
暈道前妹妹是從山崖下跳下去的,儘管是幾百米高的山峰,可她較弱的身子又怎麼受得了呢。
“霍楓,霍楓呢,人是不是已經死了,她是不是死了!”
不敢正面回答顧安然的問題,雷允諾拿過剛剛做好的晚餐,她剛睡醒一定很餓纔對。
“乖,吃了東西我什麼都告訴你”
很顯然這樣的口氣是在敷衍。
顧安然想也沒想伸手便將他手中的食物揮倒,她沒有興趣,沒有親眼見證妹妹的安全,她什麼也吃不下。
“你不告訴我,我親自去看,別攔着我!”
最後句話她是用吼得,女人發狂的樣子永遠是最嚇人的。
她赤裸着腳丫,連鞋都沒顧得上穿起來,直奔隔壁房間,雷允諾說的果然不錯,妹妹真的就在這裡,此刻的她安靜的躺在那柔軟的牀上,臉上多處是傷,小腿似乎已經骨折。
糖果負責照顧漫妮,此刻正在爲她擦洗臉和脖子,十分認真。
“怎麼會這樣,妹妹怎麼了,檢查過沒有?有沒有生命危險,爲什麼她還沒有醒過來,是受傷的太嚴重剛剛睡着嗎?爲什麼你們都不說話只是看着我,你們說話呀!”
顧安然頻臨瘋狂的邊緣,她疑惑的望着房間內的其他兩個男人,雷風雷雨。
可惜沒有一個人張口回答她的問題。
顧安然顫顫巍巍走到牀邊,看着牀頭櫃上滿滿的都是機器,她爲什麼在吸氧?爲什麼她的呼吸平率這樣緩慢,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停下來!
“漫妮,你怎麼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啊。你怎麼還是這麼貪睡,你快點起來,我們吃點東西再睡”
顧安然不斷搖晃着她的身子,可顧漫妮就是沒有半點動靜。
她的額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臉頰也有幾處劃傷了,蓋着厚重的杯子,小腿被高高吊起,看上去傷得不輕,可她是有心跳的,既然人沒死爲什麼不起來與她說話呢。
“你們是在哪裡找到的她,她爲什麼會這個樣子,爲什麼不送醫院爲什麼?”
她瘋狂大吼,任憑傻子也看得出來此刻是什麼樣的狀況。
糖果終於看不下去,她滿眼含淚站在一側,不斷抽吸着。
“安然。先生他們足足找了一個晚上才找到顧二小姐,可找到她時她已經和霍楓散開了,好在她被掛在了一棵樹上,纔有倖存活下來。顧二小姐是在一個小時前才被接回來的,醫生說她都是外傷,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撞到了頭部,腦袋裡有血塊,血塊的位置剛好在主神經處,無法手術,若是今天晚上還醒不過來的話,她……很有可能成爲植物人了!”
“你說什麼?植物人?”
顧安然不可思議的望着糖果,看着她精緻的小臉滿是愧疚的模樣,她後退數步,險些栽倒。
若不是有雷允諾及時攙扶着,她差一點便暈倒過去。
“不可能的,妹妹怎麼會成爲植物人,她那麼堅強那麼勇敢不會的!我不相信,我要帶她去醫院,我們要做檢查,你們憑什麼這麼輕易就把她帶回來,萬一只是誤診怎麼辦,妹妹她不會的!”
顧安然不相信顧漫妮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植物人。
就在昨天,她還滿是擔憂的望着她,跟她說“姐,不要擔心”
可這會兒她竟然不能說話了。
怎麼會這麼可笑。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掉請了美國最好的頭部醫生,很快就會過來爲她檢查,相信我”
雷允諾輕輕擁着她的身子在她耳邊低語,早就知道她會是這樣的樣子就不會讓她見顧漫妮的,可如今人已經見到了,效果果然不佳。
“相信你?我就是因爲太相信你纔會讓我的親人一個個離開我的身邊!雷允諾,你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兒?羞辱我也就算了,利用我也就算了,如果不是因爲你和霍楓那可笑的理由,我的家人又怎麼莪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爸爸離開了,弟弟也離開了,如今妹妹成了植物人,難道你不覺得愧疚嗎?爲什麼躺在這裡的人不是你,爲什麼!?”
顧安然衝着他吼,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儘管雷允諾環抱的再緊,她仍然掙脫了他的懷抱趴在窗前,看着漫妮那蒼白的臉。
想着她縱身跳躍山崖時的場面,她真的以爲那是場夢,可夢醒了,一切卻都是那麼真實。
“我也希望躺在這裡的人是我!我知道這是我欠你的,所以我再盡力的彌補你。顧安然,你給我振作起來,醫生只是說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不代表這輩子都是植物人!振作起來,她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
雷允諾斬釘截鐵的說着,語氣格外憤怒。
房間內的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下。只能聽到顧安然的粗喘
她冷冷擡起頭來,滿是冷笑的望着那帥氣的男人。
“保證?你向我保證的事情還少嗎?你拿什麼跟我保證?人已經這個樣子了,你能讓她在下一刻就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面前嗎?那是你和霍楓之間的恩怨,憑什麼要牽扯到我們一家人?爲什麼你還不滾的遠遠的,你還有什麼臉站在我面前,你滾啊,滾的越遠越好,我討厭見到你!”
使出渾身力氣將雷允諾從房間裡趕出去,顧安然不想看到他,因爲一旦看到他就會想起這幾個月來自己所受的苦。
一切彷彿多伴隨着霍楓的消失而消失了,哪怕那個真相令人可笑,可那卻是不爭的事實。
雷允諾拗不過她,硬生生被關在門外,當顧安然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房門口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災星,一旦與她碰觸的人都會遭受不一樣的結果。
呆呆的望着牀上的顧漫妮,她的呼吸越來越虛弱了,彷彿隨時都會孑然而止一樣。
“你們也走吧,不要呆在這裡,我害怕我會不小心將黴運傳染給你們。我會照顧她的,我一定會等着她醒過來!”
雷允諾沒有責罰糖果,因爲此刻別墅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顧漫妮已經昏睡了三天,雷允諾從美國找到的私人醫生說已經確立她成爲植物人沒錯。他說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沒死已經是異常了,不過漫妮的生命力很頑強,她隨時有可能會醒過來,但似乎她的潛意識裡並不想甦醒。只要多和她說一些從前的故事,激勵她催醒她。顧安然聞言興奮的不得了,每天都在牀邊給她講小時候的故事,糖果則負責照顧她的起居。
私人醫生說他最近正在研製一種藥物,儘可能讓她甦醒的時間提前,顧安然欣然接受了,因爲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雷雨告訴她,當她們找到顧漫妮時便沒有見到霍楓的身影,不知道他跌落在什麼地方,有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被別人救走了,可顧安然早已沒有興趣過問霍楓的行蹤,她只想着等妹妹醒過來,她便帶着妹妹離開這個紛亂的地方,一個沒有人認識她們的地方。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轉眼一個月匆匆流逝,但那天的景象卻像是昨天剛剛發生一樣,對顧安然來說是那麼記憶猶新。
沒有了對手的挑釁,雷允諾的公司重新步入正軌,他每天都很繁忙,但明知顧安然討厭他,仍然會每天堅持到房間裡報道,可每一次都是被她灰頭土臉的轟着出來。
顧安然恨他,說這一切都是他害的,所以不遠與他說話,說恨他的利用,儘管他如何彌補都沒用。
雷允諾知道自己錯了,儘可能對她溫柔,可顧安然不屑一顧,無情的樣子像是翻版的雷允諾,令人想逃發笑,卻又無可奈何。
“那我們送到美國”
這是這麼多天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談話,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在這片土地上她付出了太多令她痛苦的回憶,她要走,帶着妹妹一塊。
她可以打工照顧妹妹,簡單的英語口語她還是會的,只是她知道一旦雷允諾不同意的話,她就是在水泥道里也會被找出來,只能徵得他的同意。
“不行!你不可以走,公司如今步入正軌,很多事情要忙,我沒時間跟着你去,等我!”
雷允諾一邊絕情的拒絕,一邊思考着近日的行程,若是在美國遊玩幾天還好,長期呆在那裡的話,他做不到。他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人,怎麼可以不努力呢。
“我爲什麼要等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沒權利讓我等。我要帶着妹妹去美國,你你最好儘快幫我辦理手續,否則我就用別的辦法,你走吧”
她不是在和他商量,是在通知他而已。
出國的手續沒那麼繁瑣,有雷允諾幫忙更是能省去很多麻煩,她靜坐在牀邊望着安靜的漫妮,她身上的傷已經盡數都好了,只是人還沒有甦醒。
看着沉睡的妹妹,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可如今的她已經成善良的姑娘變成了無情的惡魔。
“你……?”
雷允諾頓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看着她在一旁碎碎念,她又給顧漫妮講故事了。
可惡的女人,美國?
哼,沒他的允許她哪裡都別想去,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這裡。
他手中可是有她的賣身契的,她以爲她能夠逃到哪裡?
傻瓜!